第72章 谁才是卧底
按在肩膀上的手很轻柔地拍了拍他,其中蕴含的强势却不言而喻。
「好久不见啊,波本。」
安室透没有亲眼见过朗姆的真容,但对这个声音着实无比熟悉。
在意料之外的震惊之后,他就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段时间里,组织里总是有些烦人的玩意到处捣乱。让我很恼火啊。」
「不过好在我的下属送来了合适的报告。」
安室透转身看回去,眼里倒是没有丝毫的慌乱。
「或者说……这个卧底,就是你呢,波本?」
朗姆把手收回,背在身后,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一样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安室透。
听到这句话之后,安室透反倒更加不显慌乱。
如果真的确认他是卧底,朗姆绝对不会在这里和他废话。
很明显是一个思维上的陷阱。
可是……朗姆他不认为自己是卧底,那他想要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情报?
安室透一边想,一边笑着回答朗姆:「就连我都不喜欢这个玩笑。」
「我来这里当然是想要抓住我对手的把柄,难道,朗姆你会没有发现这件事吗?」
他们两个还想再继续互相试探。
朗姆想要知道的,当然是有关于苏兹酒的事,至于对待波本的态度,他本身就是多疑的人,能借这些机会多抓住一些波本的破绽也不是件坏事。
有破绽在手里的下属用起来绝对更加顺手些。
这件房间的隔音却出乎意料的糟糕,就在两人还在对峙没有放下警惕的时候,门外和楼下都传来巨大的喧闹声。
安室透是卧底,但他却不能在朗姆面前忘记自己还是他的下属,即使现在这个下属正处于上司的怀疑之中。
他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朗姆前面,警惕地看着门外。
「好了,波本。」朗姆见状也放下些许怀疑,「出去看看吧。」
「有组织的人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需要太过担心的地方。」
安室透还想开口说什么。
「不必担心。」朗姆阻止了波本接下来的话语,「情报到时候会送上门的,只需要再耗费一些我的宝贵时间,等待他的出现就够了。」
「我们出去吧。」
几乎算是强硬一般的命令。
「……明白了。」安室透帮他打开了门。
组织出于保密和安全性的原则,这些情报中途只会交由一个人全权负责,朗姆现在也只是知道会有一份关于警视厅卧底的情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安室透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凝重。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局面?
……他们到底在等待什么样的情报?
完全是崭新的行动组面孔,一定有绕开他和诸伏景光的理由。
而朗姆此刻的态度也否认了他心中最有可能的猜想。
可是,到底会是谁?
有个想法在安室透脑内划过,但是消失得很快,完全抓不住。
楼下已经因为掉落下来的水晶灯完全乱了套,安保人员正在全力组织秩序,妄图让场面重新安静下来。
原本一直待在酒店之外的警察人员也同样进来维持秩序疏散人员。
不出意外地在人群里面看到了被借调来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安室透也皱眉带着些担忧地在会场之中找寻另一个金发青年的身影。
……若松竹一跑到那里去了?
明明之前就告诉过他,让他别乱跑。
安室透看着会场角落,那边没有任何人影。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过于震惊的想法几
乎让他没有办法掩盖此刻的情绪,瞳孔也难以受控地微缩至针尖大小。
最后这个想法他并不想承认,但理智上却告诉他绝对是这样,没有任何说法能更加贴切如今的现状了。
……如果组织因为那个报告,而重点怀疑的人,不是他们呢?
若松竹一虽说喜欢耍赖撒娇了一些,但实际上很听话,他绝对不会……绝对不会不听自己说的话。
他不在现场的原因只能是因为发生了不可抗力因素。
安室透已经可以保证……那份报告里绝对有关于他和诸伏景光两个人的档案了。
「怎么了波本?」朗姆开口打断安室透的思绪,「这么一副沉重的样子。」
朗姆和安室透一行人站在会场上最佳的视野观察位置,能清晰地看见下面人员的一举一动。
身后同样有不少穿着黑色衣服的行动人员,底下灯火通明,他们所在的位置有着舞台最上方帷幕的遮挡,反而暗了许多,灯光并不明显。
安室透轻松地开口,紫灰色的眼睛愉悦地看回朗姆:「当然是因为发现对手的把柄了,如果好好利用这一点,也许我很快可以升职了吧?」
——不是这样的,不是。
在场的人不会听到他真正说的话。
「没有证据的事情也能被你说的这么果断。」朗姆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却没有否认安室透的话。
「这边也没有什么值得花费我时间注意的情况,既然都想看到亲爱的苏兹酒,那我们就干脆回去……」
回去……回去干什么?
安室透像是休息一样撑着一边的扶手,把一半的身体靠在那上面借力,很懒散的模样,依旧是微笑地回答,似乎很期待看到之后的局面:「这样的把柄还真是有些意外。」
站在身后的黑衣人听到朗姆的命令时就转身离开,安室透就是最后跟上的人。
看着前方走过的一片黑色,仿佛是吞噬一切的深渊。
眼前差点就像是看不清东西一样的恍惚。
但是在外人看来。
波本不愧是组织传闻中的那个神秘主义者,一举一动都带着游刃有余,像是真心为自己即将获得的权力和地位而欣喜。
没人知道他此刻真实的想法。
若松竹一此刻生不出来别的情绪,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下的文件。
他有的设备此刻并不足以删除两份及其重要的情报文件,同时处理的下场就只有两份都能被找回。
若松竹一看清楚了两份分别有的内容,就头也不回地删除关于警校的那份文件。
能够听见耳边传过来的整齐的脚步声。
面对此刻他反而没有什么别的情绪,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甚至让他有心思想些别的东西。
警视厅,不行。
这些照片和档案都能被偷出来。
什么垃圾。
若松竹一开始最后的泄愤。
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照亮了他的眼睛,房内没有开灯,就只有屏幕的幽幽蓝光。
其中有些不少都是警校时期拍的照片。
上面是和现在相比,气息都青葱了不少的几位好友。
真怀念啊……
以后也许也看不到这些东西了。
进度条到达了百分百。
若松竹一还没有完全看够的照片就彻底被粉碎,或许说这段数据也再也不会被找到了。
若松竹一到记忆力其实很好,看到的那一眼时就应该完全记在了脑子里。
但是看不够。
总有一种预感告诉他,也许再也看不到这些东西了,也许会忘记那些刻骨的回忆。
他还没有……看够呢。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响。
若松竹一打开另一份自己的文件。
扭头对上被打开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