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越近北方,风景越苍凉,天气也越来越冷,北方的雄壮气魄也显露无疑。
两个小家伙早已穿上好几件棉袄了,包成了两个小粽子。沧澜也穿上了厚厚的大棉袍,包裹着她越显娇小,而耶律隆庆只不过多添了件外袍而已,这种天气他很习惯,并不觉得太冷,塞神兄弟也是如此。
过了长城就快到大辽的首都南京(现在的北京)了。
看到长城她不由想起几年前她还在国内的时候,去内地的友人带回来的一大堆歌碟中就有一首她很喜欢的《长城长》,可惜她已经不记得是什么人唱的了,此时她倒突然有了兴致想唱一唱了,看着远处弯曲的长城蜿蜒的矗立在连绵起伏的山峰上,那情景简直雄伟极了,没想到她还能看到一千年前的长城,委实幸运不已,要是有照相机在就好了,或者有个手机也行啊!
他勒住马蹄,赞叹的看着这长城,“好壮观的北方大地,好雄壮的北宋长城,想当年秦始皇花了饿多少心血才把它筑成,历代再修,到今天已经是如此规模了。”
耶律隆庆原以为她会嫌弃北方荒凉,没想到她非但不嫌反而如此感叹赞美,这些天,她让他看到了太多的另一面,她会骑马,而且马术奇佳。她居然还会说契丹话,虽然流利程度不佳,听说却毫无问题。她对历史和两国的情势分析判断准确到位的连他这个带兵之人也为之汗颜。她还有多少才能是他所不知道的?
“怎么,你很激动?”耶律隆庆揶揄的问。
“是啊,想高歌一曲!”沧澜脱口而出,两个小家伙已经兴奋的在大叫了。
“耶——娘,唱什么啊?”行云欢呼雀跃不已,在马背上又叫又跳,差点让马发狂,还好塞奇抓的牢。
“娘,好久没听你唱歌了耶!”行雨也很高兴,以前她常唱歌给他们听,来了这里后就一也没唱过了。
“唱‘长城长’好不好?”沧澜看到他们这么高兴,也不愿拂他们的愿望,接收到众人盼望的眼神后,她微微的起了个音,开始唱那首很动听的歌谣。
都说长城两边是故乡
你知道长城有多长
它一头挑起大漠边关的冷月
它一头连着华夏儿女的心房
都说长城内外百花香
你知道几经风雪霜
凝聚着千万英雄志士的血泪
托起万里山河一轮红太阳
太阳照,长城长
长城的雄风万古扬
你要问长城在哪里
就在那老百姓的心坎上
心坎上。
激昂的旋律,宏伟的气势,又带着几许缠绵的悠扬,使得这一曲古怪的歌曲是如此的悦耳动人,虽然词都不压韵,曲子的风格也怪怪的,但却分明的和谐,若用作军歌一定可以振奋人心,耶律隆庆带头拍手,“好好听的曲子,这个词是你自己作的吗?虽然不押韵,却很有新奇感,稍微改动一下用作军歌到是不错。”
行云行雨在欢呼着‘安可’,塞神塞奇也刚刚回过神来,也拍手叫好。
“不行,开什么玩笑?‘长城长’不是我作的,也不能用做军歌,要军歌等到了南京,我重新谱一首新曲作军歌,这一首不行。”沧澜惊讶之余大声反对,这是侵犯版权的行为,她可不能干,再说现在是北宋,契丹大军的军歌变成了这样的词曲,以后读历史的还不知道怎么奇怪呢!
“那好,你可别忘了,给我军重新写一首军歌,要比这首不差才行。”耶律隆庆虽然感觉有些可惜,不过还是尊重沧澜的意思,既然她愿意重新给作一首新的军歌,那也只能放弃这一首了。
“娘,以后我们要每天听一个故事,一首歌好不好?”行云商量的问着。
“不行,太奢侈了,听歌还是听故事,二选一。”沧澜摇头,拍马前行。
“那我听故事好了。”行云只好可怜的低下头。这时行雨把头颅从塞神怀中伸出,“娘,那我要听歌行不行?”
他们的主意打的不错,一个听歌一个听故事,然后两个人不就什么都听到了?
“你们说呢?”沧澜摆明了不行,她唱的大多是流行乐曲风,古典乐和西洋乐的弹奏,这里也没有钢琴一类的乐器,很多唱的歌曲是不太适合给孩子听的,所以他们的提议,她是无法满足了。
“为什么不行?”耶律隆庆疑惑的问,她的声音很好听,天生是适合唱歌的料,为什么不愿意唱给孩子们听?
“没有太多适合他们听的歌,许多是流行乐,跟你说你可能也不懂,就是情歌,辽国民风尚称开化,但都有可能被认为有伤风化,又怎么适合他们听呢?”沧澜无奈的叹了口气,辽国的妇女比北宋是自由的多,但毕竟还是男尊女卑的世界,妇女是不允许有太多的自由的,何况现代流行乐把情啊爱当口头禅似的风格,怎么适合拿到大辽这个时代来唱,太惊世骇俗了。
“那私下唱给我听听,我喜欢听。”耶律隆庆突然骑马靠近,附到她耳边轻声说了这句话,成功的把她的脸羞红了,美丽极了。
“王爷,夫人,齐王爷来迎接我们了。”塞神指指远方大批的人马兴奋的报告。
“澜儿,我三弟耶律隆佑来了。”耶律隆庆笑道,“我还以为这小子什么时候才会来呢,他对你很好奇,因为我传回去的家书告诉他我在中原找到了我愿意珍爱一生和相守一生的伴侣,准备立她为妃,所以我想他大概会非常迫切的赶在母后皇兄前面来见见你。”
“啊?你——”沧澜听到他说要娶她为妻,珍爱她一生的时候更是玉面含羞,红上加红,“普贤奴,你也是我将珍爱一生的伴侣。”
“再说一次?”耶律隆庆几乎立即从自己的坐骑飘到她的身后,双手把她揽进胸中,用宽大的披风把她纳入其中,“澜儿,把那句我最爱听最想听话再说一次。”
“我爱你,普贤奴!”
话落,她已经深深的被他吻住了,这个吻狂放而热切,仿佛要把他所有的感情一下子倾泄出来,让她深深迷醉其中,瘫软在他怀里,不知今夕是何年。
直到洪亮的马蹄声近到眼前,耶律隆庆这才依依不舍的亲啄了几下离开她诱人的红唇。
“皇兄,你怎么这么慢啊,是不是一路上亲热延迟了回京的时间啊,实在忍不住也要回到京城再亲热也不迟啊!”耶律隆佑的马蹄刚近身到眼前,调侃的话已经先一步传了过来。
耶律隆庆拢好披风,冷冷的盯了弟弟一眼,“老三,你嫌皮厚了是不是?”
“二皇兄,别这样嘛,开个小玩笑而已,对了,怎么不见我那二皇嫂和两个小皇侄呢?”耶律隆佑已经知道他会带一对双胞胎回来,信上说是她未来小嫂子的侄子,不过孩子是叫她娘,那他称呼‘小皇侄’似乎也没错。
“原来他就是耶律隆佑啊,长的没有将军叔叔好看也。”这是行云探出脑袋后的第一个评价,在他眼里,这些人统统没有他的将军叔叔好看。
耶律隆佑一听额头不由冒出一条黑线。
“娘说他学识丰富极有耐心,跟她学文才很重要的。”从另一边探出脑袋的行雨连忙道,耶律隆佑心里暗自点头,这还差不多,看来他的小嫂子对他评价还是满高的,冲着这一点,他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小嫂子已经有了好感,但是接下去行雨的话让他的额头又多冒出了好几条黑线。
“而且长的还好嘛,不碍眼就是了,你看他的蓝灰色的眼珠子不是挺新鲜的?当西洋景看看也不错。”
想他堂堂辽国齐王爷,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在他们眼中居然只是‘还好’‘不碍眼’‘新鲜’,还把他当成‘西洋景’,他是不懂什么叫‘西洋景’,不过想来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呜……他真的有点想哭了!
看看老三那副又气又怒、哭笑不得又显得万分委屈的模样,耶律隆庆狂笑出声,声震云霄,“哈哈,老三,你也有今天啊,好,好,云儿雨儿,说的简直太好了,回到王府,叔叔重重的奖励你们,要什么尽管开口,哈哈!”
“王爷——”
“二皇兄——”
看到自家主子被笑,耶律隆佑的手下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安慰,耶律隆佑则气急败坏的朝耶律隆庆大吼。
“我听得到,老三,你不用这么大声吧,哈哈——”耶律隆庆还是笑个不停。
“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我那小嫂子去哪了?”耶律隆佑挥挥衣袖,再计较下去他也斗不过这个素来‘奸诈’的二皇兄,还是先看看那个‘半面佳人’的小嫂子吧,咦?怎么没有马车,人呢?
听到耶律隆佑问到她,沧澜更是往耶律隆庆怀里钻的更深,她现在满脸通红哪里适合见他的亲人啊,羞死人了。
而耶律隆庆也没打算让她的娇媚模样给别的男人看见,即便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行。
“她睡了,回京后再说吧!”耶律隆庆轻拍马屁股,“走!”率先扬尘而去,塞神他们紧跟在后,然后护送的大军也跟着,最后独独把耶律隆佑一个人留下了,等到耶律隆佑想明白二哥八成是把小嫂子藏在披风里的时候,原地只剩下他一个了,连忙策马追上去,嘴里还嘀咕着,“怎么可以这样?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
回到恒王府,耶律隆庆立即抱着沧澜去泡温泉,“骑马这么多天,一定累坏了,先洗个温泉澡,放松一下,我去把两个小家伙送来,之后我要进宫一趟,晚上就会回来,有侍女会侍侯一的,记得想我。”他俯下头轻轻亲吻了她一下,转身出去,不久,两个小家伙从门外跑进来,耶律隆庆体贴的关上门,离开,沧澜清楚的听到他吩咐两个侍女待在门外,随时听她差遣的话。
“娘,是温泉也!”行云惊呼一声。
“我们一起下去,好不好?”行雨比之行云更兴奋,雨即水也,他不但会哭,同时也对水很有缘,别看他小,游泳可是一等一的好,行云比起他就只能算勉强不淹水了。
二个小家伙一下水就玩疯了,互相泼水嬉戏,沧澜则靠在池边,闭目养神,温泉水有效的驱除了她满身的疲劳,使因为骑马而崩紧的肌肉得以放松。
行云行雨也不嫌累的,一会这边一会那边,玩得天昏地暗,直到沧澜叱责,“云儿,雨儿,温泉不能泡太久,准备好起来穿衣服,回房做功课,功夫不能一日不练,这些天在马上度日,已经耽误太多了,今天加练两个小时,不许偷懒。”
“知道了,娘!”行云起了大哥的职责,“我会监督雨弟的。”
“恩,起来吧,我叫人给你们穿衣服。”沧澜这才笑了,“门外的两位妹妹,请进来吧!”
两个年轻的侍女立即推门进来,给沧澜行了个礼,“见过王妃,少主!”
沧澜没料到她们已经叫她王妃了,想必也是普贤奴吩咐的,不由感到一阵窝心,她微笑的对着两个侍女指指正从池子里爬出来的两个小鬼,“麻烦两位姐姐替他们穿衣服,午饭在两个时辰后送进他们房中即可。”
“是,王妃,您不用如此客气,伺候主子是奴婢们的责任,我们是王爷特地买回的汉女,为了照顾少主们可能不懂契丹话。”其中一个侍女连忙回答,这个王妃的半边脸虽然可怕,不过对她们还真是很客气,根本没把她们当下人,居然还叫她们‘妹妹’,让她们有点受宠若惊,她就知道泱泱大宋过来的女子毕竟比辽国那些刁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要好的多,特别是她们原先的主子——咄罗质的千金咄罗虎娜哥。
“是啊,王妃,哪敢当您‘妹妹’的称呼,真是让奴婢们受宠若惊了。比咄罗虎娜哥好太多了。”另一个感动的有些红了眼睛。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那个咄罗虎娜哥又是什么人?”沧澜一楞,她只不过礼貌的叫她们一声‘妹妹’,却让这两个侍女仿佛得了天大的恩惠一般,虽然她已经料到汉女在辽国的地位不高,但没料到低到如此地步,怕是被排斥欺负惯了,所以一点点的温情都让她们感动的红眼睛,这样的她能成为普贤奴的王妃吗?她可没忘记她也是汉女,而且还是个有两个孩子的汉女。她不敢想。
“奴婢金环,她叫银环。”先开口的那个侍女回答,“咄罗家是辽国的八大家族之一,他们每三年要竞争一次夷离堇,咄罗虎娜哥就是咄罗家的千金,她一直心仪我们王爷,我们之前是她的婢女,她极瞧不起汉人,以前还用尽各种方法折磨过我们。”
一边说一边把行云,行雨两个人穿戴好,换上府中小王子服饰的兄弟俩更是可爱的让人忍不住要咬两口。
“好漂亮的小主子。”银环出声赞美。
“小银姐姐,你几岁了?”行云很喜欢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小姐姐。
“哎呀,小主子,千万别叫奴婢姐姐,被人听见了,可不得了,就叫小银就行了,奴婢今年十三,金环十四。”银环一脸惶恐,刚刚王妃叫她们‘妹妹’已经让她们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怕的,下次我们一定帮你们教训那个咄罗虎什么来着?”行雨气得鼓起嘴巴。
“虎娜哥啦!”行云补充。
“什么鬼名字,这么长,不男不女的,还拗口。”行雨红了脸,听了两个小姐姐的诉说,他已经对这个怪名字的坏女人很‘感冒’了,再加上这个鬼名字害他在哥哥和小姐姐们面前出糗,哼!
“好了,以后再说,回房去吧!小金小银,待会就不用回来伺候我了,反正房间就在隔壁,我自己会回房,下午我想好好睡一觉,晚膳时分叫醒我就行了。”沧澜好笑的看了看这两个想装‘英雄’的小活宝,对着金环银环笑了一下。
“王妃,真的不用我们伺候吗?”金环有些不放心。
“不用,对了,小金小银,你们好好看着他们两个,他们太顽皮了,我可不希望见到他们到处乱跑,闯出祸来。”
两个小侍女笑了起来,“是,王妃!”
“你们听见了,不许乱跑,要听两为姐姐的话,Doyouunderstand?”沧澜指指他们的鼻子,作出如果不乖要割掉鼻子的动作。
“Yes,weknow.”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还很配合的眨眼,就跟以前每次答应姑姑的样子,反正他们也知道姑姑才不舍得真的割掉他们的鼻子,只是不喜欢他们皮而已。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两个小丫头还是从表情上看出两位小主子被王妃治的死死的,不由开心的笑道,“两位小主子,这边请!”
由金环银环在前面带路,两个小家伙走在中间,一路走来,每个府中的下人都对他们好奇的紧,虽然不是每个都上前请安,但也算是尊敬,没有什么不当的行为出现,他们都在王爷回府后被命令不得对两个小主子以及那个很可能成为王爷正妃的姑娘无礼,他们怎么敢违抗王爷的命令呢?虽然他们对那个宋朝来的夫人能否坐上恒王妃的宝座很是怀疑,毕竟她连一个普通的女子都算不上,听说她脸上有一块疤,而且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种身份连做小妾都不够格了,何况当选正王妃?而且听人说当今太后属意三个王妃人选,一个是现任北府军机大臣贺机遥的小女儿贺兰珍,第二个是咄罗家的虎娜哥,听说太后极喜欢她,第三个便是迄部组长迄轩的妹妹迄莲,其中又以贺机遥的小女儿贺兰珍最有大家风范,期望最高,正妃的位置很有可能是属于她,加上她爹是军机大臣,若成功,那势必对耶律家的江山更为有利,而咄罗虎娜哥又最讨太后喜欢,咄罗家虽无人在朝中为官,但部族实力也很雄厚,若联姻,对大辽国内的安定也帮助不少,而迄部的迄莲才貌并不出重,能列入竞争恒王妃之位的候选人中,她哥哥迄轩功不可没,他曾于七年前救过当今的圣上,自然而然,太后为了还他这个人情,特允许他的妹妹也列入恒王妃候选人中,而她和咄罗虎娜哥极有可能同时成为侧妃,在这种情况下,这个面有疤痕并带有两个孩子的北宋夫人几乎是完全没有可能,不过事情总难免也会有意外的,毕竟王爷从来没有这么疼宠过一个女人,更别提已经让她住进了王爷的寝室——震天阁。
而这些情况,沈沧澜自然是完全不知道的,也没有人会去告诉她,不过她也预料接下去的路不会太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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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宫中的太后,还有一大早就到太后那等耶律隆庆的咄罗虎娜哥,一听到门外传来“恒王爷到——”的声音后就眉开眼笑。
站在一旁的耶律隆佑只有暗自叹了一声:二皇兄,你自求多福吧!
接着,一席风尘的耶律隆庆走进大殿,见到母亲连忙行礼,“孩儿见过母后。”
“普贤奴,一路辛苦了。虎娜哥已等你一上午了。”萧太后笑的一脸慈祥。
咄罗虎娜哥立即上前盈盈一礼,用故作娇柔的声音轻身问安,“虎娜哥见过王爷千岁!”
耶律隆庆见到母后在此,不能太过失礼,耶就勉强挥了挥手,“不用多礼!”
“普贤奴啊,听说你带了一个汉女回来?”萧太后轻声问。
耶律隆庆看了一眼一旁低头不敢看他的耶律隆佑,肯定是这个家伙多嘴,耶律隆佑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又不是他想说,母后逼的啊,他不说行吗?
“是的,母后,她叫沈沧澜。”耶律隆庆诚实的回答,眼中的柔情与爱恋连太后也看出来了,咄罗虎娜哥很着急,装作楚楚可怜的看向萧太后。
“普贤奴,她不是个清白女子吧,她带了一对双胞胎过来,那两个孩子听说顽皮异常,还骂了普德奴(注:耶律隆佑)是不是?”萧太后有些生气,“听说你还想封她为妃?”
“母后,你听我说——”眼看母后越来越生气,耶律隆庆急着解释。
“你不用为她开脱,总之我是不同意不允许这样的女人玷污我大辽皇朝,更不允许她入耶律家。”萧太后的语气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母后,澜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很好,真的,母后,请你别用‘玷污’这样的词来形容澜儿,她是孩儿钟爱的女子啊,您怎么忍心?”耶律隆庆很受打击,不能接受母后居然那样说澜儿,连一点辩解的机会也不给她,这何其不公啊?
萧太后第一次见到儿子那副伤心的模样,也不由有些后悔出言太重了,也不由放软语调,“普贤奴,不是母后贬低她,实在是……,她的脸上还有个疤是不是?普德奴都说了,我也看了你给他写的信,如果你实在很喜欢她,母后破例容许你收她为妾,但绝对不能封她为妃,更别提恒王正妃的位置了。”
“母后——”耶律隆庆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耶律隆佑递来的眼神阻止后顿住,“那孩儿先回府了。”
耶律隆庆黯然的离开大殿,至殿门时,太后叫住他,“普贤奴,你实在喜欢她,改天带来让我瞧瞧。”
耶律隆庆终于笑了,“母后,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澜儿是个世间不可多得的奇女子。”离开时的步伐轻松许多了,母后能做这种让步已经不容易了,他相信只要母后愿意见澜儿,她会喜欢澜儿的,毕竟母后是自己的母后。
其中最不开心的便是咄罗虎娜哥了,“太后,你为什么又想见那个汉女了呢?”
“你也看到了,普贤奴如此坚持,可见相当喜欢那宋室女子,若做的太绝,我怕会起反效果,毕竟他的脾气硬起来,谁也没办法,再说我也想见见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把我的普贤奴迷成这样,虎娜哥,你放心,我会为你在他面前多说话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普贤奴,他若不喜欢你,我再强逼也是没用的。”萧太后拍拍虎娜哥的手,她一直特别喜欢虎娜哥,因为她乖巧懂事,虽然普贤奴好象一直都不喜欢她,不过她相信有一天他会发现虎娜哥的好的。其实太后哪知道,咄罗虎娜哥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不讲理,而且对人颐指气使惯了,动不动就挥鞭子打人,没有人觉得她乖巧懂事,偏偏她在太后面前一直伪装成温良贤淑的模样,哄地太后很是开心,久而久之也没有人敢告诉太后真相,否则凭虎娜哥这么心机深沉的女子又如何能够竞争恒王妃?即便她是辽国第一美女也不够资格。
一出太后的宫殿,耶律隆庆就狠狠给了耶律隆佑一顿拳头,“你居然出卖我?”
“二哥,住手,听我说,我是逼不得已的,母后在我们刚一回来就派人把我宣进宫了,当我的面问你的事,说若是不说就派遣我去管理西夏和宋朝中间的三不管地带,那个地方,你知道……”
耶律隆佑连忙解释,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让他更生气,“你居然为了你自己那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出卖我?你没跟母后说云儿和雨儿是澜儿的侄儿吗?”
“说了,不过母后显然不相信。”
“哼,老三,你听好了,仔细的听好,如果我不能娶澜儿为妻的话,到时,你想不想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看着耶律隆庆那阴沉邪冷的脸色时,耶律隆佑后悔的要死,二哥这种表情他长这么大才第二次见到,第一次时大皇兄被刺客行刺受伤那年,他几乎把刺客砍成稀巴烂,那疯狂的模样后来是好几个侍卫联合拖住才控制下来的,他发誓这辈子不想见到第二次的,没想到上天没有实现他的愿望,而且活该他咎由自取,早知道二哥会反应这么大,他宁愿流放到那三不管地带,至少自由自在,没有生命危险啊!
他不由吞了吞口水,“二哥,你想怎么‘处置’我?”
“哼,你是我亲兄弟,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好好的‘照顾’你呀,首先我要恳请皇上巴咄罗虎娜哥许给你做王妃,且三年内不许纳侧妃和小妾。其次,你要负责教导云儿和雨儿所有的功课,包括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还有大辽的文化,以及经商,打仗,布阵岐黄之术,反正举凡是人能学的东西,我都要你想办法教会,不管你自己会不会,限你十年内教完,教不完,哼!第三……”耶律隆佑暗暗叫天,妈呀,这怎么可能?他号称辽国第二才子,自小就天资聪慧,过目不忘,自问也努力的学习了二十几载,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说什么都通啊,二哥却要他把一对只有三岁的儿童教成全能天才,而且只给十年的时间,还不如直接把他杀了还快些,光这两个就已经够可怕了,居然还有第三第四?老天,谁来救救他?自然是没人会救他了。
“二,二哥,给我个补偿的机会?”他只有哀求,二哥好可怕,这事过后,他一定要自动要求发配到三不管地带去,最好以后都不用见到二哥。
“哼!”耶律隆庆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二哥,求求你给我个补救的机会。”生怕他拒绝,自己就真的会陷入可怕的处境中去,连忙二度请求。
“好吧,除非你让母后改变主意,让我立澜儿为妃,而且就澜儿一个,我不会再要其他女人,你惹出来的麻烦你自己收拾,再没让母后答应之前,第二项工作提前就开始,明天就来我府中报到,开始教导云儿和雨儿功课,另外阻挡虎娜哥的任务也交给你,你可有意见?”耶律隆庆冷问。
“没,没有。”他连忙摇头,应付一时总比相处一世强吧,毕竟比起之前可怕的处罚,这算轻的了,只是,他至今也没弄明白,他到底是招着谁了?
看着耶律隆庆大步离开的背影,耶律隆佑再度叹气,哎,生不逢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