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山洞里面很是阴冷潮湿,光线有些昏暗。
唯一能透过来些光线的,也就是上面的高台……就是玄天链所在的地方。
白须瓷把人带过来的时候,明确地感受到了一个凶狠的眼刀。
但是他没有作什么反应。
只是掀起了自己的衣摆,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托腮望着山洞里的青苔。
任由那师兄弟叙旧。
萧云鹤在看到师兄的那一刻,就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为何、为何会被绑到此处?
顿时很是焦急。
“师兄你……”
“谁让你跑出来了的?”萧云翊皱着眉头去问,语气有些不善。
萧云鹤顿时哑然,只好老实交代:“我自己跑出来的。”
……
白须瓷觉得有些吵闹,于是顺带幻化出了自己的兔耳朵,翻折了下,给自己盖上了。
眼神依旧很是无聊。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的鳞片,摸了摸,本来想再次扔掉的时候。
突然又犹豫了。
算了,到时候被梵越发现就完了。
只好哂哂然地收了回去,任由它挂在腰间。
白须瓷的耳边还是有交谈声,并且已然说道了“如何救人”的问题之上。
“……”
白须瓷伸出手,拽了一把萧云鹤的衣服,对方因为没有反应过来,差点没摔到。
不过最后还是勉勉强强地稳住了身形。
“我关的,你想劫走他?”白须瓷的语气很是公事公办,神态有种不解的样子。
怎么敢的啊?
萧云鹤顿时震惊至极,先是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又是极度愤懑不平,当即就不管不顾地说道:
“你为何要锁我师兄,当初我们青云派也没有苛待于你……”
一顿输出。
白须瓷听的有些烦,直接仰头看了过去,表情平平地说:
“他领人来‘打架’,挑事,找茬。”
萧云鹤一下子有些失语,语气直接弱了下来。
“还杀了我老……我道侣,现在我成寡……寡夫了。”白须瓷整段话犹豫了好几次,似乎在斟酌着怎么说合适。
但奈何他真的兴致缺缺,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丧。
说完就又重新挪回了脑袋,继续托腮望着空气。
萧云鹤一下子有些僵住了,他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说出这种话,不由得移动视线看向了自己师兄。
“嗯,他说的没错。”萧云翊抬眼说道,语气也是平平。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他也没必要装来装去,木偶背后的提线人就消失了,他大抵也可以做自己了。
想到这,萧云翊低头看了下台阶处的白须瓷。
“你为什么还不杀我?”萧云翊是确实想不到太好的理由,自己是于对方还有什么作用吗?
萧云鹤听到这话,一下子无助了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师兄。
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不想活了。
自顾自地用剑劈了下玄天链,发出了点声响。
白须瓷觉得吵闹,移眼看了过来,表情想杀人。
最终直接把萧云鹤给定住了,然后才重新恢复原本的姿势,继续托腮发呆。
“……”
萧云翊觉得这个走向有些不对,完全不受掌控。
他倒是宁愿一开始就被杀了。
现在这般,莫名觉得在被戏弄。
白须瓷头也没有回,只是淡淡地回复道:
“我现在杀你有什么用,万一你还有其他用处什么的,我又不清楚……”
“还是等梵越回来才行。”
似乎是回答,但又像是自言自语,过了一会白须瓷扭头又看了过来。
表情有些认真。
“符霖能炼成丹药嘛?”喃喃道。
萧云鹤眼睛瞪的贼大,觉得自己看到了恶魔。
不过萧云翊倒是无语地抽了抽眼角,不去管了。
“行了。”白须瓷拍拍手起身来了,觉得这次一日游也算是结束了,就准备往外走。
还回头看了下萧云鹤,抬手解了禁制。
对方果然立马可以说话了。
白须瓷根本没有分给萧云鹤一个眼神,而是转了转脚尖,往萧云翊这边走了走,微微俯身道:
“我不会搞什么严刑拷打、折磨一类的,我想不出来怎么弄。”
“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也受到了天道的影响,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讨厌你。”语气很平静,眼睛里有几分疏离。
“梵越没死,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白须瓷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只是平淡地警告了,然后留下一只“萧云鹤”,走开了。
“给你找了个伴儿。”最后撂下这一句,离开了。
*
白须瓷出去之后,才觉得胸腔里那种不适感消失了,他总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当“反派”。
但是每每想到梵越就是被他捅了一剑。
又气愤地肩膀发抖。
哪怕天道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白须瓷也有些不能理智对待。
很想一刀砍了。
但是白须瓷也不清楚自己杀了“主角”会怎样,这个世界还能继续运转吗?
不好说。
他得等梵越回来。
白须瓷走在麟山小道上,抬眼看了下天空,发现居然少见地飘下来几朵雪花。
眨巴了下眼睛。
觉得还挺好看。
白须瓷伸手接了下,感觉指尖有些凉,雪花在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就融化了,来不及看到它的形状。
“有点不开心。”语调平平地陈述道。
白须瓷身后挂起一阵风,似乎是在回应。
……
灵药阁——
白须瓷推开门后,还是照常地喊了下,想要去找找符霖。
但是意外地是,他没有看到人影。
白须瓷只好自己迈步走了进去,边走边自在地环顾了下。
发现之前的包袱什么的确实消失了,房间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满满当当的。
甚至炼丹炉里还有火苗,热气腾腾的,一看就是人走不久的样子。
白须瓷觉得自己还是等会吧,于是就拉开了桌子旁边的椅子,坐了上去。
打算再次发会儿呆。
但是正当他准备抬起胳膊撑着脑袋的时候,突然垂眼一看,发现了桌面上的卷轴以及旁边摆放着的毛笔。
上面甚至还沾着墨水,似乎是刚写完。
白须瓷不由自主地就移眼看了过去,表情略带疑惑。
倒也对门外逐步靠近的脚步声反应有些不及时。
——尊上当真是英明神武,麟山被建的实在是太豪华了
天佑元年三月初二。
——这次血月居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尊上的后遗症好了?
天佑元年八月初四。
——没好,原来只是去看一只兔子而已。奇怪?那有什么好看的?
天佑元年八月初五。
……
白须瓷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然后才发现这上面的主要内容都是什么了。
一是对梵越的吹嘘拍马,二是病历本。
因为是卷轴存在着灵力波动,所以可以看到好多年前的,倒是十分方便。
血月要是不提的话,他确实会忘记。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今年的……也化解了?
正在这个时候,白须瓷这才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于是十分自然地就回头了。
不过刚一回头,眼睛就骤然瞪大。
符霖在看到自己的卷轴被看光了之后,脸色顿时涨红,眼睛一下子也瞪得老大。
两相惊吓,符霖手就一滑,那个浑圆无比的大蛋就要往下掉。
“!!”
白须瓷本能地窜了出去,双手给抱住了。
一脸懵逼。
“你从哪里搞来的蛋?”
“谁让你偷看我卷轴的?”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白须瓷对这个控诉有些无奈,开口反问道:“我、我来找你没人,你这东西就摆在这,我……我”
最后自暴自弃。
“昂,看了,你要拿我怎么样。”
符霖:“……”
卷轴最后被一下子收走了,符霖十分心疼地塞回了自己的花瓶里,然后才看向后面。
“这是我的**,却被你看到了……”还是很不满。
白须瓷顿时无语凝噎,思来想去,尝试了说了句:“对不起?”
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一扫就看到了,总不能穿梭过去把自己眼睛给挖了吧。
不过想到这,白须瓷又很是疑惑,“你还写日记?”
符霖这种小学鸡的记录,不就是和他小学那会被硬性要求的日记一模一样。
都是流水账,不过当时还觉得贼有意义。
符霖正沉浸在自己的**暴露了的苦痛之中,一时间倒是没有发现更重要的事。
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什么日记不日记的,我可是麟山唯二会写字的……”
眼睛顺势往上抬,然后就看到了白须瓷怀里的黑金色大蛋。
顿时身子一歪,差点没直接跪下去,堪堪扶着桌边。
完了,完了。
他把这事搞砸了……
白须瓷没有意识到符霖的异常,而是顺着对方的目光垂眼看了过来。
这个蛋好重哦。
哪里来的?
“啊,来来来,给我吧。”符霖强装镇定,伸手打算把“那位”给捞回来。
但是手伸到一半,却摸了个空。
白须瓷抱着蛋往后走了两步,微微蹙着眉,觉得有些奇怪。
“你表情好心虚。”
“……”
符霖顿时有些绝望,但还是不死心,准备搪塞过去。
“哪有,你快些给我啊,我、我炼丹用的……”
白须瓷将信将疑,但还是重新走回了符霖身边,把蛋交了过去。
“炼蛋?”语气有些疑惑。
符霖重新拿回来蛋,感觉世界都重新敞亮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害怕得不能行。
根本就没空理白须瓷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敷衍道:“嗯嗯嗯。”
但是下一秒。
“噢,那你是要把它烤了啊。”若有所思。
符霖身子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