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铃铃铃」一阵铃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魏澜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魏澜的同事,告诉她研究生的大家准备晚上去医院探望一下生病的毛楷瑞,顺便问一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听说情况不太好,烧一直反反复复,还出现了其他的并发症。领导刚刚通知的,说有空的人最好还是去一趟。」
魏澜没想到刚刚提起这件事,就收到了同事重病的消息追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情况?」
同事先前听领导的意思是估计人要不行了,沉重道:「不好说,但是很危险了,说不定这次就是……。」
所有人都想不到同事先前就是发了个烧,请假说去医院看看就再没回来,现在还传出这样的噩耗。不论平日里大家的关系如何,听到这样事总归是让人心情分外沉重。
魏澜脸上浮现出淡淡的错愕,居然这么严重,那自己之前……
她低头看向手里的瓷猫,并不敏感的心脏难得感到了一丝后怕,也终于有些实感。自己真的遇见了一只猫灵、不!猫猫神!还被它救了。
「好的,我等会自己从家里开车过去。」
挂了电话,方才还有些温馨愉快的气氛随着这个消息的到来也变得低沉了,众人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不免感慨生命的脆弱。但很快,魏澜就想到了方才主播与瓷猫说的阴气,人命关天的事情容不得疏忽。
「冒昧地提一个不情之请,能麻烦您暂时不要切断联线,也看看我那位同事的情况吗?」
在得到林洛瑶的同意后,她同自己的妹妹魏薰很快开车前往医院,刚一上路她瞧着现在全然像是个普通车内摆设的瓷猫,想到它先前帮助自己解决了阴气,问它当时解决了阴气后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万一它因为自己而受到什么影响就不好了!
瓷猫听见女人找它说话,这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本猫猫神这么厉害,当然不会了!」
「那些阴气一碰到我就立刻散开了!」
先前一直没有再开口的林洛瑶在电脑前微微一笑,缓缓开口:「它对邪物有一定的克制作用,能吞噬少量的阴气。但到底不是真正得道的玄猫,而是一只瓷猫生出了灵智,护住家宅、保你平安已经是它的极限,再多也就不行了。」
碰到厉害的鬼怪,怕是只能逃跑。
瓷猫听到自己又被这个见不到身影,能听见声音的人戳穿,忍不住揣着猫爪翻了翻白眼。
这样不礼貌的动作出现在小小圆圆的猫脸上不仅不让人厌烦,反而觉得颇为灵动、可爱,只能让人感慨一句真是只口是心非的臭屁猫呀!人类也实在是无比双标的动物!
魏澜听到这里也内心记下,她知道经过这场直播说不定有很多人都会盯上它,自己可千万要把它看好了。
瓷猫并不知道她们心里想着什么,只觉得这些人类十分脆弱,如果没了自己的保护该怎么办呀!
守护家宅,真的很辛苦呢!
「对了,方才你说我们家外面有一只鬼?」
魏澜从面前的车镜看见后排的妹妹一直有些魂不守舍,问瓷猫知不知道那鬼长什么样子,有什么意图。
「你们人类在我眼里长得都差不多,我只知道是只雄鬼,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哦,对了!他想闯进我的地盘,被我警告以后立刻吓地跑远了!」
在魏澜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可是又保护了她呢!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魏澜今日正好穿了件衬衫,胸口的位置有个口袋,小心翼翼地将瓷猫放了进去,拿起车上的风衣套在外面,急匆匆地来到生病同事所在的住院部大楼。
几位同事们已经提前到了,面色凝重,看样子毛楷瑞的情形的确不容乐观。
重症监护室里,三十多岁的男人面色灰暗地躺在病床上,他的脸上带着呼吸面罩,只能依靠呼吸机等仪器暂时保住生命体征。但医生们看着仪器上的数据,又翻开他的眼睛观察已经扩散的瞳孔,默默摇了摇头。
走出病房,他们同病人的妻子说了最有可能的结果:日子就在这几天了。
毛楷瑞的妻子顿时捂住嘴巴,怕自己会当场痛哭出来。她怎么也想不通,丈夫只是感冒发烧,怎么会突然就病重,现在甚至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毛楷瑞的妈妈这才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赶来,身边带了个据说很有本事的大师,还不知道刚刚医生已经给她的儿子下了「最后通牒」。
「大师,您看看我儿子和丈夫是不是受了诅咒!」
老妇人焦急地带着大师先来到情况更危险的儿子的病房前,那大师透过玻璃窗看到了男人的长相,问来了他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本命年犯冲煞,他命中早就定下一场大劫,着实难过!但是你说的诅咒我并未算到,你再同我细细道来!」
老妇人脸上更是忧虑,刚要和他说诅咒的事情,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喧哗,像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也顾不上说明先一步跑了过去,果然是丈夫所在的病房!
只见一位瘦弱的老人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满头大汗!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诅咒、别过来、放开我之类的话!
大约是噩梦太过恐怖,老人拼命地想要挣扎,连带着整个病床都一起摇晃起来!他的四肢不断挥舞,拳头紧握,甚至差点要从床上跌落下来,两名护士立刻将他按住,他却挣脱地更厉害了,且一直未能清醒!
毛嘉运此时正身处一片全然陌生的土地,因为年纪已大再加上平时日缺乏锻炼,他跑地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却丝毫不敢停下。
因为,他的身后正有一片诡异的黑色物质不断向他涌来,像是浓重的黑色海水又像是怪物一般,他害怕自己会被吞噬不断奔跑,却还是没能躲过被吞了进去!
被黑暗吞噬的那一瞬间,他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竟然又来了一个十分眼熟的地方,周围有很多的人,他们每个都长相奇怪,脸上画着不知名的图案,穿着简陋又奇异的服饰,看着越来越熟悉了!
他的正前方是一根高耸的铜柱,柱身缠绕着看不出是什么生物的动物,周围还有一些更小的柱子,像是挂着什么长条状的东西。
没等他看清,他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双膝跪地,双手被人反绑了起来,身上不着一物!
毛嘉运何时这么狼狈过,并别提全身都火辣辣地像是此前遭受过什么酷刑,膝盖因为长时间的下跪已经血肉模糊,痛意一瞬间涌来让他险些就要痛昏过去。凭着意志挣扎了几下才发觉自己被绑在了一根木头上,根本解不开。
他大声呼喊:「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
在场的人们却像是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一般。毛嘉运甚至看到了不少围观的像是普通民众一样的人,他们像看热闹一样看着自己,有人手里背着劳作的工具;有人手里提着一些谷物;还有抱着小孩在走动!
毛嘉运想让这些人放了自己,却被身后的人用力地按住。
突然,像是预感到什么他的心跳极速加快,身体也不由颤抖起来,抬头看见有个陌生的男人手持古代的戈突然就朝自己的脖子砍来!
一阵大风刮过,带来了血的腥气。
他想起了,这是一个巨大的祭祀广场,不远处有什么影子在摇摇曳曳,那是被劈成两半的人被悬挂了起来,跪着的人都是此次用于祭祀的祭品!
天空……怎么忽然倒转了过来?
现实生活里,毛嘉运剧烈地挣扎过后陷入了昏迷,被医护人员紧急送去抢救!
来到这层楼,越靠近父子二人的病房,瓷猫的表情便越发警惕和凶狠,它轻轻发出威胁的低吼,似乎想要吓走什么邪恶的存在。
某栋大楼里,紧张的男人接到电话:「他们父子都已经不行了,你小心点,能走多远走多远,千万不要被诅咒找上!」
没等他来得及发问,电话已然挂断,只留满脸绝望的男人慌忙订了外出的机票!
前头是儿子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后面是前几日刚刚苏醒现在又重新陷入昏迷的丈夫,老妇人简直要给大师跪下了,嘴里神经质地喊着:「我就说他们一天到晚接触这些地里的玩意儿是损阴德的,但父子倆就是着了迷一样的根本不听我的!」
「什么诅咒?」
研究所的领导认得自己手下毛楷瑞的父亲,国内知名的文物专家、曾经的第一博物馆馆长,也认得他的妻子,忍不住出言询问。
认出了这群人是儿子的同事,俞芳润眼里闪过一丝排斥和痛苦,同他们以及大师说起了这诡异诅咒的由来。
俞芳润是年少时候家里给毛嘉运定下的娃娃亲,十三岁就嫁给了他。作为非常传统、保守且没有什么文化的旧时代女性,她对于丈夫从事的行业心里其实一直有些忌讳的,只是碍于她在丈夫面前毫无话语权,说了只会被更加冷落。
她管不了自己的丈夫,同样影响不了儿子。他们的儿子毛楷瑞长大后也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一头扎进了文物堆里。
两年前,她隐隐察觉丈夫和儿子的身体似乎比以前差些,精神头也不太好,偶尔会恍惚走神,又突然变得格外紧张。
但因为父子两人工作都很繁忙,在家里的时间不多,俞芳润也没察觉出特别大的异常,只道他们是工作太累了,给他们多进了些补。
「半年前,老毛开始频繁地做噩梦,还会突然喊着什么话突然惊醒!」
「我一开始听得不太清楚,后面才听到是什么诅咒,他还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