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弑父之人
闻言,一直置身事外的苏昱也来了几分兴致,他倒是当真好奇,莫非此事确实与他所料想的大为不同?
木槿听从箫漓允的吩咐,往银钱上洒下了些许白色的粉末,只见原本寻常不过的银钱却慢慢显出了一个“夏”字。
箫漓允看在眼中,丝毫不觉得奇怪,说起来还要得益于前世,她这才知道夏家的这一秘辛。
反观夏幽怜则是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怎么……完全不知道夏家的例钱还有这样的记号?
“长公主,这该不会是你为了构陷我,故意暗中让人做的手笔吧?”
问完此话,夏幽怜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她的气势同样减弱了不少。
这一次还不等箫漓允说话,就已然有夏家的下人怀着一种意味深长的视线对着夏幽怜说了起来。
“大小姐,你流落在外已然许久,不知也是情有可原的,夏家的每一笔例钱,向来都会做这样的记号……”
夏家下人自己开的口,说服力显然比箫漓允自己解释更大一些,起码这样一来,箫漓允便是那片叶不沾身的人,完完全全将自己摘了出来。
苏昱的眼眸间也是一片清明,他很清楚,夏家确实有这样的暗笔,最初就是为了核验例钱以及每笔钱的去向,这样的传统却一直被延续了下来。
但同时,他更好奇的就是,箫漓允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夏幽怜的脸色早已变得惨白,尽管如此,她依旧不忘记给自己狡辩。
“就算我买了鹤顶红,也不能证明我让丫鬟去下毒,再者,爹爹平日里对我那么好,我有什么理由去下毒呢?”
“本宫管你有什么理由,本宫现在只知道,人证物证俱在,夏小姐才是真正的弑父之人。”
“不,你胡说,我没有下毒,分明是那个丫鬟下的毒,跟我没有关系。”
夏幽怜不管不顾地叫嚷着,可当她回头看去,见到的却也都是先前同情她的面孔上满是失望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目前的局势足够明朗,此刻夏幽怜的狡辩和叫嚷已然不能让人信服,见状,夏幽怜也深知自己这下是彻底完了。
“二皇子,你既然在场,也目睹了所有,现在,该是知道谁是毒害夏家主的真凶了。”
“夜阑对待苍岩和泽梦的使者都一视同仁,以礼相待,断然不可能伤害任何一个人,想必日后,二皇子也得对夜阑高看一眼了。”
箫漓允的话,分明就是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夏廷知的死与夜阑无关,往后无论是谁,都不能借机生事。
否则,寻衅滋事的那一方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一方。
箫漓允的话外之意,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苏昱更是毫不例外。
“这是自然,长公主放心,泽梦同样不会是非不分的。”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苏昱的脸色却奇差无比,他握紧的双拳无力地放下,似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眼见得自己处境艰难,反倒是箫漓允赚了个盆丰钵满,夏幽怜哪能轻易咽下心中愤愤不平的一口气?
她突然爬起身来,直直地指着箫漓允向周围的人控诉着,“你们可不要被她这副纯良的样子给欺骗了,是她,是她威胁我。”
“若不是她给我下毒,指使我去毒害爹爹,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对爹爹下手呢?我是可恨,可她呢?又怎能干干净净置身事外?”
“你们看——”说着,夏幽怜又指向了自己的脸,“若不是她给我下毒,我的脸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
所有人都被夏幽怜这一番话震惊到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此时此景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可再一看夏幽怜的脸,她的脸上确实有一些红色的斑点和疤痕,这也让他们面面相觑,一时失去了主意。
就连刚刚的苏昱也都再度兴致高亢起来,若此事当真,这顶帽子,夜阑依旧摘不下来,想到这里,苏昱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
反倒是一直被夏幽怜指着的箫漓允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见夏幽怜词穷,她这才冷冷地开了口。
“你敢构陷本宫,之后便得承担构陷本宫的罪责,夏小姐,你可想好了?”
夏幽怜根本没将这番话放在心上,“当然,不过你又装什么无辜,你给我下毒的嘴脸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也就是夜阑的人愚钝才会被你给欺骗。”
这一番话,算是彻彻底底得罪了所有夜阑人,就连苏昱察觉到不对想要阻止时都已然来不及了。
这一刻,苏昱的手再度收紧,内心里想要掐死夏幽怜的想法都有了。
“好,夏小姐可真是有勇有谋,木槿,去,请太医来。”
“是,长公主。”
没一会儿的功夫,太医就被请到了这里,他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箫漓允叫住了。
“不必行礼了,赶紧去给夏小姐看看,本宫也想知道自己给她下了什么毒。”
反讽的语气可算是被箫漓允用到极致了,这样一来,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选择了相信箫漓允而不是夏幽怜。
听见箫漓允的命令,太医忙俯身应道,“是。”
随即,他便朝着夏幽怜走了过去,把手搭在了夏幽怜的脉搏上,仔细地诊起脉来。
太医边诊断边狐疑地摇了摇头,其他人不知缘由,却都凝神屏气,好奇太医诊断的结果。
唯有箫漓允,淡然之色从一而终,没有丝毫担忧的神情。
好一会儿,太医这才收回了手,重新走到了萧漓允的面前。
“如何?夏小姐到底中了什么毒?”
“回长公主,经过老臣的再三诊断,夏小姐并未中毒,至于脸上的红斑,乃是上火所致,服用些去火的方子便可以了。”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她就是下了毒,你是不是她的人,帮着她一起胡说八道?”
此时此刻的夏幽怜彻底没了理智可言,吵吵嚷嚷的样子像极了市斤泼妇,何曾像是大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