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玩泥巴
蔚蓝的海面上,十余条柳家战舰,鼓满风帆向北急行。
衙内与莫愁坐在舱中正与杨妙真扯着茶余闲话,三人身后不远的书堆里,黄药师奋斗在字里行间编制教材。
本来姐妹几人这次远行没想着要带老邪出来,上船才发现老倌把众多书籍药篓早早搬入舱内等着了。
衙内盯着奋笔疾书的老倌有些走神儿,思绪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老邪的原型前世一直众说纷纭,如果说秦九韶还有那么点靠谱话,说是李靖、傅青主的……记得当日看时喷了饭的,噗!
傅大医一代悬壶圣手尤擅女科,至于说黄老邪像他?老邪还是别往自家脸上贴金的好,人家痛失所爱才愤而学医,成就一代圣手。
而你老邪,老婆在时便熬制九花玉露丸,老婆没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把九花熬成十八花,至于女科……真不知眼前这老帮菜除了保胎药还能治啥。
李靖,李药师。古往今来叫药师的多了去了,前数百年便有个姓郭的换主神将,那货确实不走寻常路。
想到这里瞅着黄老邪的眼神越发的诡异了,难怪这翁婿二人关系一直不好……
一个姓郭,一个名药师,不知金大当年起名安的什么心思,这姓名凑到一起,天生的犯冲啊!
唔!说到秦九韶,如果不是想的歪了,倒把他给忘了,算算时间考中进士不到三年,现如今应该窝在哪个犄角旮旯当他的芝麻县尉,回头给嫂嫂去信,把这人挖来才好。
与这黄药师倒是相得益彰,皆喜星象、算学,彼此撞见定成良师益友。有老邪从旁帮衬《算术九章》可以早些出世。
嚯!忽然发现一个隐于记忆深处的宝藏,舍了李杨二人,突的进了内舱,奋笔疾书。
杨士瀛,秦九韶同年出生的能人,如今也是二十出头,一代大医名家,未来主持医科不二人选,写上写上!
唔…刘整么,这让人纠结的名字,如今也不知进了江万载麾下没有,找找看吧,找到拿来我用。谁也不想未来的大元手里有支善战水军。
张珏,如今十九从军不到一载,只是这人对蜀地感情颇深,试着派人问问吧。
如若不肯,将来也得帮他一把,免得落个被部下出卖,以身殉国的下场,也算全了今日纸上的一场缘分。
赵炳,现在还是个小屁孩,应在平州和他堂兄谋生,派人好好找找,这可是个能吏。
呵呵,对忽必烈说声抱歉,你的伴读书童他归我了!反正最后也要被你家安西王给毒死全家,还不如跟老娘混个善终。
刘秉忠、张文谦,如今也是半大小子,想想就流口水。这俩家里根基深厚,刘仲晦这货为官倒是早,现在已是邢台节度使府令史了吧。
不急不急,你小子早晚入全真道,到时把你这坑货连同你那智谋出众的同窗一起绑了来,大元帝国总设计师?这辈子别想了,老实跟着老娘喝汤吧!
不就喜欢唱曲这么点小爱好吗?满足你!不管什么曲老娘这里有的是,唱到你吐。
要不是禅宗海云那贼秃,把这货从全真道爷手里劫去修佛,再引荐给忽必烈哪来这些破事,早晚找你等一帮秃瓢清算。
好忽悠的就这些了。人过而立之年,早已成家立业,谁还肯听自己忽悠。
都是气血方刚,初出茅庐的雏儿,嚯嚯!甚对老娘胃口,统统诓来。
双手高高举起名单,打量半响,老娘未来的班底有了。
哈哈!
越想越兴奋,身姿摇曳载歌载舞。
“tunaktunaktun,tunaktunaktun,tunaktunaktun,dadada!
Dholnavajetumbevaltaar,soodedildepukar!……”
黄药师三人闻声而来,站在内舱门口,就见一个舞姿妖娆在舱内扭来扭去的蛇精病。
诡异的声调游荡船舱,魔音洗脑让人听的欲罢不能,曲调大别于中原。
“应是天竺之地的俚曲?”老邪不愧学富五车什么都懂一点。
细细听了半天,妙真对药师面显鄙夷:“明明是北地俚曲!”
“喔?唱的什么?”
“多冷呐,我在东北玩泥巴!”
莫愁没与二人接话,站在舱口静静的看着舱里那头妖娆的邪物。
这么喜欢跳?今晚让这混账跳个够!
次日一早四人八只黑眼圈。
既然这么喜欢在人面前扭,甲板上扭去吧,不到天亮不准停!自家莫愁原话。
本着自己不睡谁都甭睡的心思,玩泥巴的魔音随着甲板上的扭动,笼罩了战舰一整夜。
被自家婆娘收拾免不了的,不过,解皮痒呐……
用过早茶衙内蹲在舱外露台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舱内,两个人两只碗几块冰糖的默剧正在上演。
莫愁来到衙内身边陪着混账一起瞧了会。别说,真的挺有意思。
“这黄老邪快被你那姐姐玩坏了,以前挺深沉的人。”
衙内撇了撇嘴:“你不懂,这是人活着的乐趣。人这辈子论天过的,三万余日寿命很多么,所以啊人一定学会找乐子。即便找不到,把自己当成乐子去活也不错。”
拽过莫愁玉手,用手捂着:“世上只有三种人深沉,老邪却不属于他们任何一类,所以呀现在挺好。”
莫愁听的来了兴趣,眉毛微挑看着自家的混账:“深沉的是哪三种人呢?”
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种,不会演戏的戏子。不知什么情景该作什么表情,只能木着一张臭脸硬撑,还自觉不错给这一行为模式冠上一个好称呼,装杯饭。”
第二根手指抬起:“第二种,听不懂人言非要装懂的傻子。脑子反应慢,人家说完也没懂别人说的什么,只能外表深沉不懂装懂,碰见这样的下属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三根手指伸直:“第三种,官。官场之人黑厚必修,倒不是说人有多坏,而是这黑心肝厚脸皮乃官场一等一的保命本事。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即便身前群情汹涌,仍波澜不惊沉寂如常。官场便罢了,平常碰见这种人,有多远躲多远。”
将莫愁揽入怀里:“老邪与这三种人哪有一点相似?本就才华横溢,便不要活那么无趣。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许现在的活法未尝不是种解脱。”
看着抱自己的混账,这邪物歪理真多,起了都弄的心思:“不知衙内,又是哪一种人呢?”
竖起拇指冲着自己,衙内洋洋得意的神情跃然脸上:“皮痒的,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