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暴力天团3
安沅一口气冲到了酒店一楼大厅,半夜三更,酒店中的接待台还有工作人员值班,是穿着工作服的正常人。
光亮的大厅,人气淡淡。
这样的情景在令人心悸的夜晚无疑是一种慰藉。
安沅松了口气,缓了口气去到凳子旁坐了下来,这下安全了,破游戏怎么连觉也不让人好好睡,就在大厅勉强休息一晚吧。
按理来说,住客无缘无故在大厅中休息,工作人员肯定会前去询问,然而值班人员却无任何反应,似乎并没有看到一般。
不过这是游戏,本来就不能以常理度之,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诶?
安沅环顾四周,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光洁大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居然又把白恪丢下了。
「罪过啊,」安沅舒坦的靠在椅子上喃喃,却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显示了她不想动弹的心思,她洗脑自己:
「这会儿应该被拖走了吧,好可惜啊,第二次看到这么合我心意的男人了。」
她似是有些遗憾,可惜道:
「不过也没关系,好看的人多的是,白恪也就白了那么一点儿,眉眼好看了那么一点儿,身材比别人好上那么一点儿。」
白恪在即将跑出房门时,差点儿被爬进来的女孩拉回去,不过手臂上却也被划伤了几道口子,像是野兽抓伤的一样,皮肉外翻,血渍浸透衣服滴了下来。
他也没处理,匆匆下楼,看到安稳坐着的安沅时,心里一安,还好安沅平安。
白恪面上轻松了好多,刚刚心中的一点儿懊恼散去,清俊的脸上不自觉带了浅笑,他将受伤的手往后掩了掩,然后快步向安沅走去。
安沅一定很担心吧?白恪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心情愉悦了起来,江临找人的能力还是可以的。
可能爱并不相通,不过才刚走到安沅旁边,白恪就听到了安沅对自己,毫不留情的评价。
安沅声音很低,却仍然戳到了白恪的肺管子。
尤其是那自言自语的方式,在并没有看客的情况下,显然是她的真心话,白恪感觉心上中了一箭。
「白恪虽然是有腹肌,也挺高,但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说不准连我都打不过呢。」
批判还在继续。
批判永不避人。
「还有那脸俊的,纯纯一个玉面小郎君,实在是没一个合我心意的,丢就丢了吧。」
白恪:「……」
「咳咳,」白恪咳了一下,提醒安沅。
安沅脸不红心跳,淡定地打了个招呼,吩咐道:
「今晚就睡这儿了,你收拾一下咱们就可以休息了。」
白恪给她气笑了,这一排排椅子有什么可收拾的,再折腾能折腾出花吗。
他又有些委屈,鸦黑的睫羽微微垂下,整个人带着股忧郁的气息,像朵颓了的娇花。
安沅被自己的形容逗笑了,她拽住白恪藏在身后的手,看了眼上面还未凝固的血,安抚地摇了摇,哄道:
「逗你玩呢,我早看到你了,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见白恪不动,安沅慢慢松手,一副「爱咋咋地,我不管了」的模样,甚至起身走了。
走了。
白恪两眼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安沅是生气了吗?是他太过分了吧,他有些自责,他不该发脾气的,他怎么能发脾气呢。
白恪,你真不知好歹。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温暖,不,痛意惊醒。
?!
白恪回过头,看到安沅正拿着什么往他伤口上涂,见他看来,笑意晃眼。
安沅温柔的像个假人,轻柔道:
「酒精消一下毒,否则可能会感染的。」
不还待人反应过来,下一句话暴露一切。
「变异了咬人就不太好了。」
「……」
所以还是担心我咬你对吧?关心只是顺带的对吗?
人与人的关系或许便是如此浅薄,凡稍涉己身,便弃之如履。
糟糠之情,情面而已。
白恪自闭了。
*
一晚的凳子觉醒来,安沅只觉浑身都疼,果然人不能活得太享受了,否则一朝落难,无异于慢性自杀。
「早餐。」
眼前出现一只手,骨节分明,流畅修长。
最重要的是,手中提着一袋早餐,没闻错的话,是蟹黄汤包。
安沅双眼一亮,快速地洗涑后,她捧着吃了起来,一吃完,便迫不及待的拉着白恪往酒店外跑。
柔荑拉住自己的感觉是什么样白恪不清楚,他只听到心脏的急速跳动。
和安沅在一起,玩得就是心跳。
白恪一路被安沅拽着,倒换了几次地铁后才停了下来,白恪终于来得及问她:
「我们这是要哪儿?」
「喏,就是这儿。」
安沅向眼前高大的楼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的开了个玩笑:
「你这么优秀的条件,不能出道是人民的损失。」
白恪无言,又听她念叨:
「而且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正好和我出道去,也发发光。」
「……」
白恪仙气的表情破裂,对安沅的滤镜碎了一地。
*
二人径直住进走,奇怪的是,一路上人很多,但包括安保和工作人员在内的人都没有想要阻拦二人的意思,反而用一种激动的眼神看着二人,如获巨宝。
白恪被看的头皮发麻,伸手拽了拽安沅的袖子,很轻微的举动,不会让别人看到。
「做什么?」
安沅没回头,她也觉察到了不对,放低了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这些人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和鬼嫁娘副本中有点儿相似的熟悉。
「你到底来这儿想做什么?」
白恪目不斜视,嘴唇抿着,身上的清冷气越发明显,凛然不可侵犯。
但安沅还是从他的问话中听出了一丝紧张,她暗自想,还是那个笨蛋新人。
走廊很宽,越往里走人越多。
盯着他们的视线也跟着多了起来,如同丝丝密密的针,让人不自在极了。
容嬷嬷扎紫薇也没这么用劲儿吧,一个一个的,看着都是个正经人,怎么眼神如狼似虎的。
尤其右边那几个女生,眼睛里都快冒火花儿了吧。
安沅面上端着,内心自顾自地吐槽不已,至于白恪的话她理都没理,不是她故意摆面儿,毕竟人多眼杂,在这里说什么几乎是在拿着个喇叭在吼。
不急于一时,反正她总不会害他,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别想太多。」
她低声道。
不直接说明可以,但还是要安抚一下。
毕竟是雇主,顾客就是上帝啊。
安沅廉价的道德感终于再次上线,虽然它依旧少的可怜。
接下来的路程,不过短短几层楼,很快就到了安沅的目的地,这里人很少,空荡的楼层里仅有几个人,即使依然用那种炙热的眼神盯着他们,不过也可以忽视。
现在到了可以说话的地方了,白恪却不开口了,安沅后知后觉的发现白恪一路上都没再说过话,浑身笼罩着低气压。
清俊的脸上明晃晃的不悦,就差直接说「我不开心了,快来哄我」了。
「生气啦?」
安沅勾勾他的小拇指,见人不说话,忽然就想起了经典霸总电视剧中的经典语录,她一时兴起,张口就念了出来:
「你能不能识点儿大体?这是你可以插手的事情吗?!」
白恪:「……」
安沅:「……」
安沅可以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白恪明显以为她就是这样想的,更生气了。
安沅也不敢上前,跟在白恪后默默悔过。
先是说人家弱不经风,现在又嫌人家不识大体,天杀的,怎么她一天尽招惹人了。
这种古怪的气氛持续到他们进了门才结束。
安沅松了口气,可算到了。
她又乐呵呵的凑到白恪旁边去了,其实她就是仗着白恪心软,否则换个人不得冷她几天。
心软的白恪无奈叹气,江临真的把他托付出去时不挑挑吗,这么气人的也放心。
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