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小洞天
江湖武评,划四境。
金刚境,御空境,神通境,谪仙境。
四境之上,便是天境。
天境有三,不分高低。是为儒家圣人,道教真人,佛门佛陀。
武评十年评一次,每十年,便是一次大变。
每十年,都会出现许多杰出的少年郎。
武评之人,便是那百晓生。
当年境界划为四等,也是百晓生所为。
北国酒仙李长醉,酿酒多年,常年钻研酿酒技,因此,得酒仙之称。
可很多人,却只知道他的酿酒技高超,诸不知,他的剑法,远胜于他的酒技。
李长醉在神通境也是止步多年,未曾摸索踏入谪仙境半步。
相反,江湖百晓生,年过花甲,却已是半只脚迈入了谪仙之境,实实在在算是半个仙人了。
二人倘若拼尽全力,李长醉估摸是要败姬长风半招。
可若真是舍命一博,此战不死,李长醉大有可能破境,步入谪仙。
南方之端,纵有大山环绕,其十万。
十万大山,苍苍茫茫,独有一点,亮其形。
那是一座小道观,独有小洞天之别称。
道观隐于十万大山之其中,朦朦胧胧,迷迷糊糊,白丝缠缠绵绵,宛如天外仙境。
道观里头,有一八仙桌,八仙桌前,有一老头。
老头年过古稀,可脸中气色却十分有气,毫不亚于当今少年郎。
老头一身白袍,盘坐八仙桌前,白须已是漫其胸圈,确是有仙风道骨之姿。
距八仙桌五步之远,有一人,来此道观。
只见那人,雪肤花貌,点染曲眉,身着软烟罗,宛如白烟。
若是男子,想必定是一位俊朗的公子了。
只可惜,却是一女子。
女子倒也更不赖,称得上所谓沉鱼落雁,绝世倾城。
女子容貌虽秀美,可身上那软烟罗却是缺了好几角,手中还拿着半本破烂不堪的书籍。书籍上写着两个大字,《春秋》。
女子并没有继续往前走了,缓缓开口道,「小洞天,真不错。张道长这几年过得可逍遥。」
被称为张道长的白袍老头,双目轻合,摇了摇头,「确实是不错,倘若如果没有那世间纷扰,那就更好了。」
女子含笑,「世间纷扰?小洞天何有?」
张道长长叹一声,「唉!你来寻我,便是这世间纷扰。」
女子摇头无奈,也是轻叹一声,「唉,也是无法了。」
张道长起身,走向女子身旁,「孔月啊,为什么你每次都是要死的时候来寻我?」
女子苦笑,「我不叫孔月,我叫南宫月儿。孔月是我师父给我取的名字,师父老人家说此名应当书卷气万千,可我却是觉得甚是难听。因此,我便不随师父姓,叫回了原先的名字,南宫月儿。」
南宫月儿又道,「南方十万大山,由张天师护法。如今,也只有请你才能出手相助了。」
张天师沉思片刻,才看向南宫月儿手中那半本破烂不堪的《春秋》,道,「上次见你时,你的《春秋》还是完好无埙,为何如今,只剩下半本了?」
南宫月儿苦笑道,「我在路上和人打了一架,散了半本。」
张天师皱眉,惊惑道,「何人能伤到你?」
「天上人的附属,吕家吕祖。」南宫月儿道。
「吕祖?他落入人间了?」张天师大惊。
「没,被我打回天上了。」南宫月儿又是苦笑一声,「如今,我也是只剩半条命了。」
张天师微微点头,不语。他已对事情的来龙去脉略晓一二了。
南宫月儿道,「不然,我也不会来寻你了。」
张天师长叹一声,摇头,坐回了八仙桌前,沏起了一壶热茶,「连你都要丢了半条命才能把吕祖打回天上,我去又有什么用呢?」
「你只需帮我救个人即可,」南宫月儿道,手中半本残卷打了开来,「毕竟,我还剩半条命!」
张天师皱眉,「你还战?」
「大战将至!」南宫月儿语气抬高。
张天师皱眉,语气也是提高数分,「你忘了吗!你这一身怪病就是被打出来的!」
南宫月儿笑了笑,「返老还童,也算怪病吗?」
张天师无奈摇头,长叹,「唉!若是这半本《春秋》也彻底散了,你也就散了。」
张天师又道,「你的命,与此书恰融合一。如今这卷《春秋》只剩半本了,你的命也只剩半条了。倘若再战……」
「恐怕江湖中,便是要少一个儒圣了。」张天师不敢设想,也不希望。
南宫月儿却是傲气,笑道,「张天师,你不必担心我一个读书女子。读书人嘛,最为聪慧。我自然,会选择再战的时机!」
张天师摇头,也是拦不住南宫月儿,便道,「你方才说,要我救人?救何人?」
南宫月儿道,「一位少年郎。」
「一位少年郎?」张天师惑道。
细想半刻,张天师又道,「方才这几日,我夜里却是经常梦见一位年纪轻轻的俊秀少年。那少年身着白衣,腰悬长剑,意气风发。」
「想必你梦见的就是他了。」南宫月儿道。
八仙桌前,二人对立而坐,一壶热茶立其中。
二人双腿盘坐,聚精汇气。
南宫月儿开口道,「东海流波山,夔牛运作。天作异象,伴其紫雷。夔牛所过之地,皆为虚无。」
张天师道,「那少年在流波山?」
南宫月儿道,「那少年,在流波山旁,不夜城之处。倘若夔牛运作,不夜城也将不复存在。」
张天师皱眉,「夔牛,确实是一个惹不得的东西。」
南宫月儿语气提高几分,「所以,我想请张天师运用龙象之力,助那少年郎摆脱夔牛之作。还有,我的弟子也在那里。」
「川稷学宫弟子?」张天师皱了皱眉,细想,「好你个儒圣,你还要不要脸了!」
南宫月儿挑了挑眉,含笑道,「若是要脸,徒弟就没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