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想嫁,那就不嫁
一时间,马车内格外安静,话已至此,凤锦月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再者,她也好,她二哥也罢,跟祁北寒本就不熟,更不会没话瞎聊。
从温泉山庄回京,乘坐马车,他们须得在半途夜宿一晚,原本觉着祁北寒会不想在此逗留而先行离开,谁知竟没,硬生生是次日与他们同乘一道回到京城。
直到离城门口约还有三里地,祁北寒这才下了马车,快一步回城,还说改日再登门拜访。
此刻,抵达东陵城,日落西沉,已是黄昏时分。
凤家的马车入城,自是引来城中百姓的注意与议论。
「快看,是凤家的马车,我听说,是凤家二公子出城,去将他那位从小养在温泉山庄的妹妹接回府。」
「是因为太后娘娘给她和摄政王赐婚,所以才接回来吧。」
「摄政王天人之姿,大将军府是威名赫赫,凤家大公子如今,接替父亲,掌管天下大军,威风不逊其父之名;二公子,前不久刚升任户部侍郎,才华横溢,卓尔不群,可谓不凡;但偏生这个嫡小姐,鲜少听闻,你们说,这两人相配吗?」
「你这话问的就有些好笑了,能配上摄政王的女子,那得多惊艳,更别说她一个病弱之人,皇上刚登基时,太后娘娘不就有意赐婚,可从这以来,你有在哪里听过有人说看好这桩婚事的话?」
「就是,这常年体弱多病的人,连基本的状态都达不到,久而久之,甚至能病的脱相,这凤小姐打小养在凤家的温泉山庄,就没人见过她长什么样子,指不定是一副糟糕的鬼模样!」
「不要命了,那是凤家,这样的话,你也敢随口说出。」
刚才说话没遮拦的那人,惊恐之余,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望着那早已远去的凤府马车,紧绷的心才松缓几分。
凤锦月坐在马车内,外头百姓私下议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才懒得去计较,虽然和祁北寒的初步商量,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但她会设法解除这婚约,到时候自然一切与她无关。
没过多久,四周人来人往的嘈杂声逐渐消失,直到马车缓缓停下,外头车夫禀报的声音传进来:二公子,小姐,到了。
凤凌泽一听,随即扶着他家小妹下来,寻思间,又再问道:「小妹,你和摄政王之间真的……」
「二哥,打住,你都快问了不下十遍了,我真的没帮过他天大的忙。」
「好,不问了,咱们先进府,去见父亲母亲。」
说话间,兄妹俩入府,径直到了他们父亲母亲所在的院中。
一进屋,凤凌泽与凤锦月一齐唤着,「父亲、母亲。」
凤毅、苏棠夫妇见到眼前二人,转瞬间,都只将心思放到女儿身上,凤毅满是宠溺的语气说道:「我们小月儿回来了,坐了两日马车,是不是很辛苦,累不累?」
「父亲,我挺好的,没事,有二哥在,好得很。」凤锦月认真回应。
苏棠伸手拉住凤锦月的手,轻轻拍了拍,温婉一笑,说道:「你父亲最疼你了,这两日无时无刻不在念叨,生怕在途中让你受一丁点累。」..
凤毅咳嗽一声,道:「说的好像夫人不挂念似的,早早地就命人去准备晚膳,全都是小月儿最喜欢吃的。」
凤锦月顺势挽住她母亲的手,紧挨着靠在身旁坐下,笑着说道:「女儿也记挂父亲、母亲。」
凤凌泽被晾在一边,要是平常,他自不插一句话,但关于摄政王特地与他们同行回京的事,须得好好说给父亲母亲听。
凤毅、苏棠听完凤凌泽的话,凤毅凝声对凤锦月道:「只要我们小月儿不想嫁,那就不嫁,凤家自祖上起,掌管兵权,效忠天权每一任君王,从无差池,忠心可鉴日月,太后赐婚,是有其打算,因皇上年幼,需要以此来让天下人看清,即便皇上还年幼,但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
「月儿已经回来,太后必然会召见,届时,我与夫人带月儿进宫,向太后禀明,接下来再有三个月,便是皇上登基满两年之期,亦是皇上十岁生辰之日,太后想要看到的,在那一日,都能看到,并非定要月儿与摄政王成亲。」
苏棠抬手间轻抚着凤锦月的脸颊,温柔道:「有你父亲在,月儿不用担心,我们会让月儿嫁得如意郎君,我们月儿的婚姻只是单纯的婚姻,而非要去掺杂、背负一堆其他东西。」
凤锦月点了点头,但愿由她父亲母亲出面,可以顺利解决,不然她就得另想它法。
凤凌泽在旁,询问道:「父亲、母亲,以前太后是要给摄政王和小妹赐婚,但为何这里突然下旨赐婚?」
凤毅道:「也不算,据了解,摄政王这段时间不在京城,是秘密前往北方燕国,处理潜藏燕国的暗探中的叛徒,而太后早就计划,待此事了结,便下旨赐婚,是我们事先不知,才觉得突然。」
苏棠瞧着凤锦月似是走神发呆,轻声道:「月儿可是乏了?」
凤锦月也没解释,索性就顺着回答,「有一点犯困。」
正巧,外头侍女过来,福身说道:「老爷、夫人,晚膳都备好了。」
苏棠道:「月儿,那先去用膳,然后再回房歇息,可好?」
「嗯嗯。」
而后,一起过去用膳。
皇宫大内,宁寿宫。
祁北寒朝着上方主位端坐之人,恭敬一礼,「太后。」
祁舒婉看着祁北寒,「自家姐弟,无需多礼,坐,燕国和北境的事,都已安排部署妥当,暂时不必操心。」
「是,臣适才去确认过,甚妥。」
「对了,哀家听流影说,他们寻到你时,你受了伤?」
「已无大碍,都好了。」
「听你语气,似有一番故事?」祁舒婉见他不欲多说,就将话转开,道:「罢了,还是说说凤家小姐吧,赐婚的旨意已下,婚事已定,凤家的忠诚,哀家从不怀疑,但皇帝年幼,这门婚事,是让天下人将局势看的更清楚,所以势在必行,你……」
「臣与她有缘,她很好。」
祁舒婉倍感诧异,「有缘?哀家还以为,你会一如既往,冷淡待之。」
祁北寒道:「她比臣之前更不想要这桩婚事,不过太后放心,臣会把握的。」
「你既这么说,哀家自没有不放心的,眼下,你先出宫回府吧,去给母亲请安。」
「是,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