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行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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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笑并没有去追赶老者,因为他也怕了了,加上谷渺附伤,安全并没有保障,便服着他顺着老者指的路一步步走回到公路上,然笑伸手强行拦车,正巧一辆夜行的出租车看见他们,停下车来,看清二人的面目后,吓得差点一脚油门蹬走,然笑还好就是脸上有些污渍,身上沾满尘土,而谷渺就是另一番模样,黑血染遍了他的衣裤,脸上也有星星点点的痕迹,好似是飞溅上去的,双手也有隐隐血腥味,很难不让人想象他之前干过什么,得亏是然笑死死拉着车门,不然司机早就吓得没影了。

通过然笑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与二人无言的默契中,终于在连哄带骗下,司机还是将信将疑的让两人上了车,司机留了个心眼,怀里揣着的手机已经拨好了110,一按拨通马上就接,但上车后司机闻了闻发现谷渺身上的黑血并没有什么血腥味,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味道,像是某种东西腐烂与香灰的混合,但司机已经确定那东西大概不是血,将揣着的手机放下,并开口问两人:

“你俩去哪儿?”

谷渺看了眼然笑示意他先说,然笑犹豫了一下:“师傅,我去经久镇。”谷渺也开口:“先送他回家,我家在婺宁。”

“婺宁?”司机与然笑同时开口,司机啧啧两声后颇有感慨着说:“小伙子,从隔壁跑来受难来了?”

他的话中似笑非笑,而谷渺尴尬地回了句:“好哥们约我。”

“好哥们?”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眼然笑。

“那你们估计要友尽了,来就算了城里玩玩不行吗?还要来南郊。”

司机一言似乎点醒了然笑,不但让他想起了是谁将他带来南郊,又是谁将他带去那个该死的村子,后者正坐在他身旁呢,然笑眼神又有些幽怨的看着谷渺。

谷渺麻了,彻底麻了,百险之中把然笑救了出来让他对自己有一个好印象,结果司机一句话让然笑想起谷渺才是始作俑者。

谷渺一时也不管自己的手有什么伤,手臂放在然笑肩膀上轻声说着:“某些事不必深究,答应你的事我会去做的。”

经过一番苦劝后终于是让然笑收起目光,谷渺颤颤着手收出手机瞄了一眼时间:两点四十二分。

夜暮之下一辆出租车自南郊往长衢巿中心飞驰而去,许久未合眼的谷渺,闭上眼睛,放松身体,散长的头发遮住些许面旁,缓缓的向车窗靠去。

然笑因为被惊吓过度,脑子还处在抗奋状态,平常一熬夜就困的他现在竟然没有一丝倦意,而现在他坐在车里,暖色的灯光给了他久违的安全感,便也合上眼来,未过多长时间,然笑的肩上渐渐传来沉重感。

睁开眼来,然笑发现谷渺竟然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他是怎么移过来的?”然笑自言着,肩上暖意阵阵,沉甸甸的感觉没有让然笑厌恶,看着谷渺,然笑心里说不出的奇妙感。

随着谷渺的身体软下来,如猫一样蜷着,然笑心里阵阵怪异,他发现这个之前能与鬼王抗衡的谷渺,在现在来看更像是一个普通人,他也会困,也会累,车灯打下前排的计表器哒哒作响,车窗外是呼啸而过的森林,伴着远处犹如星海般绚烂的城市,漫天的乌云被风卷开,月光柔柔的打下,然笑第一次看清了夜里的南郊,这里静谧十分,如万物初始,拉开视野,方才窥见南郊星星点点的光亮,一切静好,如是之前发生的事犹是场梦,不过现在是梦醒时分。

出租车行驶了一段时间,

在一座比较繁华时小镇停下,然笑轻轻晃醒谷渺,留下联系电话就与他作别,出租车上只剩下了谷渺与司机,“师傅,婺宁市涌贺路。”谷渺才从恍惚中醒来,声音沙哑极了,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三点十分。

谷渺微点了下头,一歪头又沉沉睡去,出租车启动行驶。

许久,经过一片麦田时,鸡鸣响亮,残风携晓月而去,一片鱼肚自东边升起,跳动之中一轮太阳将一片染成早霞,稀星皆灭下,谷渺卷舒而起,眼晴看到前排的计时器上:六点五十七分。

谷渺舒身,与睡去前不同的是,他掌上本一片模糊的血肉已经恢复很多,看上去再过五六小时就可以完全恢复,随着眼中的人建筑渐渐熟悉,他回来了,出租车缓缓停在一段十分繁华的路段,谷渺下车付钱,就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披着一身的“血”走回了[爻鬿堂],所过之处没有哪个路人敢不让的,仿佛在害怕什么。

谷渺不以为然,打开锁推门而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门栏的铜钱是否有变化,见并无变化便才安心,拐入后堂,后堂处有一个大天井风格很是古朴,左右两边的耳室谷渺是用作书房与客房的,从天井正向走去,迎面的是后堂,但明显是被谷渺改成客厅了。

后堂再往左拐进才是主卧,不大不小,也被他打理成了非常舒适的地方,落地灯被打开暖暖的光染着白地毯与粉刷一清的墙,床落在边角,与前堂大不相同,而往右走则是厨房边角还有一个小门是厕所。

纵观整个[爻鬿堂]其实很大,但常常只露出了一部分给顾客和谷渺,还有很大一部分并不知道是什么。

但现在谷渺并不关心这个,现在他一生污渍,便先跑去关上大门将包丢在客厅里,就进入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抖擞精神,又出到唐前打开,他们坐在老位置,手里拿着从祈门村带回来的《四疆录》。

打开书本,上面写书着无数奇怪状的怪物与神兽,奇异怪诞,神化性已经无限趋近与《山海经》,光是从目录上谷渺就见过了许多闻所未闻的鬼怪与异兽例如:居道、临帆、猃人、舝习…

谷渺看的入迷仿是将神识代入此书,闭上眼来冥冥中涌出一片奇妙的世界:

青山陡崖与怪石嶙峋,云绝晓呵之间,飞鹤行翔,青山绝云之下,便是那繁华荣行的人间,各类鬼怪皆在游走,伏着隐于山林,临帆潜于海,入夜之后,灯笼袭红,风尔摇动,彼于月下,吾行苍葭,散光幽幽吟耳,漫看远方,一月柔光青于花海,萤光沉沉,游行草间,倾听相语,雾里不见,忆回,不似今朝。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人间。”

谷渺不由感叹,如果《四疆录》中所写属实,那他们现在所在的世界便是千奇穷怪的人间。

不过,与以前不同的是,现在的鬼怪更以一种怪诞的方式出现,之所以会如此,正是因为人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或者被认为它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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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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