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思维风暴(2)
“那尸体是怎样动到下面场院呢?要知道尤万亨先生一直和我们在一块儿呀?”一个人问道,显然在怀疑尤万亨还有同伙。
“尤万亨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行凶。大家还记得当晚我们吃羊肉泡馍时尤万亨先生主动要求添柴生火吗?尤万亨怕冷是没错,不过他应该想努力避免让自己的这个习惯影响到他人。比如,我们来到的第一天喝茶时,他倒给我们的茶可比他的要凉快。这点明一应该深有体会。”明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尤万亨这么顾及他人,理应不该在大热天生火,给大家难受。可是我看到他烧过的柴火中有一根中部被烧焦、两头完好的竹竿。这是因为这根竹竿早就穿过大灶墙上的小孔伸到外面的尸体旁了。原先,尤万亨将尸体用两根‘丫’字形的木柴固定住,使之处于一触即滑的状态。而那根伸出去的竹竿只要触碰到尸体,尸体就会掉落到大家现在的场院上。但是呢,尸体滑落会产生声音,这样就会被发觉。于是尤万亨上演了他的秘诀:让他的两个孩子给大伙儿敲鼓。听过的人都记得那鼓声大得甚至连对面人的话都听不清了,更何况是墙外掉落的声音了。我记得尤万亨应该是不喜欢孩子敲鼓的。至于鼓声这么大,应该是他提前吩咐过了。
“说到这就不得不说说倒霉蛋张斗了。尤万亨知道张斗有在21:00之后到此撒尿的习惯,于是在比尸体更高一点处用两只一样高的小木柴架起一块石头,让醉酒的张斗误以为是平地而踩上去失足滑下去,正好与发现何太太尸体的大伙撞个正着。这样一来,我们便不会怀疑草坡上的痕迹从何而来,凶手更是将罪名嫁祸到了张斗身上,可谓一石二鸟。就算张斗不经过,因为大伙儿都被何太太的尸体吸引了注意力,尸体滑出的痕迹也不会立刻引起人们的注意,尤万亨只需以后对痕迹稍加处理就行了。只不过,这个缜密的计划被我发现了一个马脚。案发当晚我和明一都从上面的高地滑到了场院,从中我发现要滑出张斗掉下的痕迹至少也得有两人滑过。于是我断定这个场院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可是尸体经火烘过后不是会有焦味吗?”尤万金说,想利用自己学到的推理知识为自己的哥哥辩护。
“尤万金先生,你应该还记得案发当天尤万亨先生所烧的都是极其干燥的柴火,这就不会产生太多的烟,再加上烘的时间短,焦味自然不会有了。”
“但是,母亲死后趴在桌上那会儿,她的后脑勺流血不至于不被人发现吧?”尤万金又问。
“你哥哥大概杀死何太太后就快速止住了她的血,然后又给她穿上厚厚的衣服,并将她的头发弄乱,掩盖住血迹。要知道,吴婆和太太讲话时连正眼都不敢看她一眼,况且她的眼神不好,怎么能清楚地看到血迹呢?”
“那草丛中为什么没有血迹?”有人问。
“想一想,人死后很长时间血都凝固了,况且何太太的血估计早就被尤万亨先生擦掉大部分了。”
“那你说我给尸体加热,可是加热不可能均匀啊?要是村医不是根据受热部分判断死亡时间呢?”这次是尤万亨发问。
“你当初口口声声要求救活母亲,这样村医就会给何太太把脉,并判断死亡时间。再说,那一排小洞也足够把大半个尸体加热了。”
“你这个满口胡言的毛小子!你至此都没有给出我杀害母亲的理由!”
“这个我倒是真没把握。
不过我听尤万金先生讲过,你们兄弟俩儿要分家了,你可能用何太太的那支钢笔伪造她的遗嘱,让你多得到些财产吧!”
“好一个江湖骗子!你又有什么证据来定我的罪呢?”
“证据……我想你应该把何太太的那支钢笔藏得挺好吧?我在何太太的头发上发现了一粒金属碎屑,便猜测你便使用钢笔来行凶。因为听你讲起过那支钢笔的来历,我就知道那是一只很老的钢笔,用来击打人时损坏一点点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我全部的东西中都没有钢笔呀?”尤万亨强装作很得意。
“是吗?明一,去把他的水仙花砸了!”
“不准破坏我的财产!”不过晚了。随着明一手起瓶落,一支金闪闪的钢笔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时吴婆叫道:“正是太太的笔,正是太太的笔!”
帟风拿起笔一看,笔尾果然有了缺口。
“你……是怎么知道笔在那儿的?”尤万亨像泄了气的气球无精打采地问。
“明一说你的水仙花有一朵枯萎了,你就十分着急地将它拿到身边;此外贵夫人也给了我很大的提醒。以你家的身份不至于在主人家的客厅都出现小蚯蝴,从而吓倒刘太太——除非水仙花的土被刨开过。那棵枯萎的水仙花应该是你藏钢笔的时候将它拔出来过。”
“母亲和我们兄弟俩关系都不错。她身患绝症不久于人世,而且在她的遗嘱吩咐了我们兄弟的分家事宜。我本以为她的财产可以平均分给我们两人,可我却意外地从她的秘书那里得知弟弟继承了她的大部分财产。一怒之下我就找了机会杀了她……”
在座的无不义愤填膺,尤万金更是用拳头打起哥哥来——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打哥哥来。
“现在案子结了,各位!通知警察吧!”帟风说完便回房收拾东西打算离开尤府。
在帟风收拾行李之时,尤万金前来道别,他看样子很不是滋味。他很佩服帟风的才能但不便于表达——毕竟正因为如此他哥哥要被行刑了。反复思量后他对帟风讲:“以后常来做客。”
“一定。”
帟风说完便跨上他的私人轿车载着明一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