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五章故事

第两百六十五章故事

门口,哪有什么严曦,只是一个跟严曦长得有七分相似的服务员。

餐车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炒饭,「傅先生您好,这是您点的海鲜炒饭。」

傅承安瞬间愣住了。

因为他根本没点炒饭,而且,这个点儿他就算是饿了也不会进食,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拒绝,反而是面带微笑的从自己的皮夹中抽出一张照片放在空的餐车上,「谢谢你,辛苦了。」

服务员接过消费,礼貌性的笑了笑,然后推着餐车离开。

傅承安关上房门,立刻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在炒饭里小心翼翼的翻找,果然如他所料,这份炒饭里有一张纸条。

进了油渍的纸条勉强可以看到上面的字。

城西外义庄。

这里有很多棺材,都是有案底在身的人,他们生前死不认罪或者证据不足,等不到真相大白的人只能暂时放在这里,等着有一天案件完结,方可下葬。

然而,这里的棺材放了一年又一年,改朝换代都没能让他们安息。

案件搁置,刑部根本来不及处理陈年旧案。

义庄的屋檐下有几个鸟巢,园子里的树上落着几只乌鸦,傅承安脚步够轻,却还是惊动了它们。

呼啦啦的全都飞进了无尽的黑夜,看不见了。

傅承安慢慢的走进去,双手推开大门,里面这间宽敞的大屋内,摆放着三十多口棺材。

有的很新,有的则已经腐烂,可见年代久远早已经超过了十年。

傅承安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脚底板踩在腐烂发霉的木地板上,发出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声音。

而他的身后,一个人影慢慢的靠近他。

「约我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儿?」傅承安没回头,他以为是杜宇。

因为,他从笔迹认出来的。

然而,身后的人却慢慢的开口:「傅大人这么精明,难道也认不出字迹的真伪吗?」

这嗓音很陌生,傅承安的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迅速的转身便看见了门口的人。

个子不高,也很瘦小,是他不认识的人。

「你是谁?模仿杜宇的笔迹把我约出来,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仅仅可以模仿杜宇的笔迹,我还可以模仿很多人的笔迹,这是我的专长,因为它,我才可以有口饭吃。」

傅承安愣了愣,「我这人说话不喜欢猜来猜去,很累,你想说什么就说。」

「我叫魏延。」

「什么?你叫什么?」

「傅大人这听力也不好了吗?我叫魏延。」

傅承安又不是聋子,他当然听得见这个人说话,而且他也确实记得这个名字,因为第一次提到这个名字的人,现在失踪了。

魏延也不管他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也不管他心里又多添加了多少问号,他只是走进义庄,关上了大门。

房间内除了棺材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供桌,魏延走过去,双手取香点燃后***香炉里,然后拜了拜。

「傅大人为官多年,可知道前朝有一个地方,叫一言堂。」

傅承安点点头,「知道,前朝御前的信息机构,来无影去无踪,称之为影卫。」

「影卫的作用与锦衣卫差不多,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魏延道:「一言堂就是影卫,当年宫变的时候,影卫责保护皇帝平安出城,但是,影卫中有人出卖了朝廷,于是皇帝被软禁在了瑶台宫,眼见自己离开无望,便下了一道密令,让所有影卫不计代价,一定要把刚出生的小皇子平安送出皇宫,交给一户人家抚养长大。」

傅承安道:「这个我知道,不仅仅是小皇子,还有四象怀表,也一起带了出来。」

魏延冲他点点头,四象怀表跟着小皇子一起被影卫明里暗里的保护着,一路杀出了皇宫。」

「冲出皇城的时候,三十多名影卫只剩下三个,而这三个人当中,有一人背叛了他们,沿途留下来了记号,因此,追兵很快就到。

魏延道:「他自己躲起来的几率不大,因为他离开一言堂的时候说自己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他要去求证,为了安全起见,他还偷走了一言堂的令牌,当然,这块令牌什么用,毕竟时代不同了。」

傅承安微微蹙眉,「我想听听我不知道的东西。」

「好。」

「一场激烈的追逐,两名影卫相互配合,一个打掩护,另外一个带着小皇子和四象怀表逃到了山上避难。」

「后来,小皇子长大了,两名影卫也渐渐到了中年,有一天,他们忽然失踪了。」

「小皇子下山去找人,却意外进入了皇陵,将一批宝藏分三年时间,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了。」

傅承安点点头,面色凝重,「之后呢?」

「宝藏被藏在了一座山里,小皇子从此也在那里生活,他从少年到中年,一直到他病重,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想着有生之年想要报仇是不可能了,所以他就想了一个办法。」

傅承安道:「四象怀表和宝藏的传说。」

「正是,傅大人,让我给你讲一个完整而正确的故事吧。」

傅承安给他添了茶,「好。」

...............

「很久以前。」

傅承安笑了一下,「这个开场白挺特别的。」

魏延也笑了,「但我的故事更精彩。」

傅承安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

「很久以前,西域有一条天梯一般的商业古道,古道两旁是首尾相连的古城,几十个连在一起的那种,城池很小,却也自立为王。」

「忽然有一天,这一条古道来了一直奇怪的商旅,他们带来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只为寻找一位能工巧匠可以锻造出一件独一无二的工艺品,这只商旅很快就见到了几十个能工巧匠,然而,在看到他们的作品之后,领头人却一直摇头,他的随从问他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他说,缺少一种灵魂。「」

「其实,灵魂这种东西本身就很缥缈,试问谁见过灵魂?只怕见到了的也已经到了阴曹地府,活人也不会知道。」

「就这样,这只商旅一直在这条孤岛上设立一个驿站,免费接待过往商旅的同时,也在等待一位有灵魂的能工巧匠。」

「也许这世间真的有神明,他们看到了这只商旅的决心,终于有一位能工巧匠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整整三个月,当这只商旅的领头人再见到这位能工巧匠的时候,他面前摆放的就是所谓具有灵魂的宝贝。」

傅承安微微点头,「四象怀表。」

「是,带有浓浓的东方神话色彩,同时,也暗含着一种玄学。」

「中原都城以四方神兽镇之,即所谓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镇守皇城四门,可保四方平安。所以,这只是怀表也是一样,而且,还是以春夏秋冬为蓝本,工匠的原话是可以四季佩戴,循环不熄。」

「匠人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早就看出这一伙商旅不简单,细细相处下来,也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因此,他在制作怀表的过程中,也为自己的前程铺好了路。」

「四象怀表被带回了皇宫,而那位能工巧匠也因此见到了它们的新主人。」

「四象怀表的做工精美,用料极其考究,因此,它们的新主人很喜欢,也格外欣赏这样的能工巧匠,于是就下令让这位匠人留在宫中,三年后他又被提升为御用工坊的总管,专门负责处理登记各国进贡来的珍宝。」

「本以为生活就是这样的延续,每一年的岁贡都是千篇一律的翡翠玛瑙,金银珠宝,终于有一天,工匠无聊之时想到了一个好玩儿的事情。」

「他把四象怀表从珍宝阁中拿出来,然后拆掉表盘的位置,在里面重新改造一下,竟然匀出了一点空间,而他就是利用这点空间,在里面放了一个很小的金片。」

「然后,他就开始一点一点的渗透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从民间的乞丐一点一点的传播,宝藏只说就是这么来的。」

「但是,这名工匠可能到底也想不到,他觉得无聊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而他一直无聊所散播出去的谣言,未来的某一天也会成为现实。」

「不久之后,皇帝得政权出现了反对者,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支持反对者提出的平等理论,皇帝终于怒了,他不允许自己的王朝出现有悖祖训的行为,因此,他开始反击。」

「以往的每个王朝都会有一个特殊的部门,这个部门的人神秘莫测,他们身怀绝技,心系皇帝和朝廷,是百姓眼中的鹰犬,是极其可怕的存在。」

「后来的某一天,失败悬挂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宫变开始,有人取代了上天降下了惩罚。」

「再后来,你都知道了?」

傅承安点点头,」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那样,影卫护送皇帝出宫失败,便护送着小皇子离开了皇宫。」

魏延道:「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

「明白为什么四象怀表会跟宝藏混在一起流传下来。」

傅承安道:「人都是自私的,而且相当自私,他们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变成答案然后刻在了怀表的假想中,那么…….我懂了。、………….

夜色渐浓,傅承安在房梁上躲了一天一夜,终于,当了一回正经的猫咪,抓到了平生第一个不像是罪犯的罪犯。

一个乞丐。

「陆大人。」

傅承安喊了这一声,连他自己有些恍惚。

眼前的陆大人,可不是陆离,而是又一位陆大人,而且,这位大人早就辞官,只是傅承安喊他陆大人习惯了而已。

乞丐认出傅承安,转身还想离开,奈何傅承安没给他机会,整个人挡在门口。

「先生,麻烦年让一让,我要赶着出去。」

傅承安则冷笑一声,伸腿又挡在了自己那人身前,「陆大人,这么快钱都花光了?」

陆锦和眼见自己装不下去,也就干脆不装了。

站直了腰杆,把手里要饭用的破碗扔了出去,直接落在了稻草堆上。

「傅大人这是查案呢还是专门来找我的。」

傅承安反问道:「你觉得呢?你认为我是哪一种?

陆锦和分疲惫的看了看他,「没有完全的把握,你不会出现在这里,看来杜国峰是报应来了。

傅承安道:「你在位的和,杜国峰利用你拿下了很多专利,他的商业帝国也越来越晚膳,可是赚钱对于商人而言就像是喝海水一样,永远也停不下来。」

「四象怀表无疑对他引起了太大的诱惑,所以他开始觊觎这四块怀表,但因为它们散落民间,所以他就利用你来调查四象怀表的下落。

「偏偏,你还真的知道这个,紫禁阁的那块你老早就知道,只是不知道,这只怀表竟让你有杀身之祸,所以你跑了,你没想到杜国峰会卑鄙到杀人米口,所以,你一个过气的官,怎么抗衡的料手眼通天的京城霸主杜家。」

「真以为化妆成乞丐就能躲过去,我能找到你,杜国峰也一样,只是,你该庆幸的是,杜国峰的对手是我,跟他玩儿时间赛跑的也是我,我比他想的快,动作快,因此,你还有小命在。」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傅承安道:「你死不了,遇见我,你就死不了,杜国峰的手再怎么长,也不敢公然跟刑部抢人,我只想知道,你们盗表为什么要杀人。」

陆锦和却反问,「你先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找我的,是谁告诉你,我知道真相。」

傅承安没说话,眼睛一直看着他,陆锦和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伤,而且是新伤。

「魏延,你杀了魏延。」

「我没杀他,是他自己不小心坠河淹死了。」

陆锦和觉得十分荒唐,竟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刑部的人编瞎话也是这么漏洞百出吗?傅大人,您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的都不重要,现在你跟我走吧。」

为了活命,陆锦和知道该怎么做,可是跟着傅承安走,一旦案件完结,他自己也依旧难逃罪责,权衡利弊,他决定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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