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在想，你会不会突然又消失
商牧年眨了下眼睛，面不改色道：“客户刚才发信息说今天临时有事，改天再见。”
江倾水歪了歪头：“哦。”
她都懒得揭穿他了。
不过，仔细想来，他这个有事想隐瞒就一本正经胡扯的毛病，上高中时就有了。
高三的时候，她和路祺打架被教导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商牧年守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门口等她，分明是关心她，偏要胡扯说自己是去上厕所的。
商牧年轻咳一声，站起身来。
“我们走吧。”
江倾水站起身来时，商牧年很自然的顺手就提起了她放在桌上的包。
江倾水顿了顿，转身往外走时，忍不住弯起唇角。
这一片公寓里，住的几乎都是像乔夏这样的富二代，或者是很有消费能力的年轻人。
所以，公寓前面的停车场里，一眼望去几乎全是豪车。
最差也是百万起步的卡宴。
这样一来，商牧年的suv在停车场里就变得格外显眼了。
江倾水好奇的绕到车前去看了一圈。
身后传来商牧年的声音。
“最低配，12万。”
江倾水回头，就看见商牧年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此时正单手扶着车门，一脸坦然的看着她。
江倾水笑着走过去。
“商大律师刚打赢了一场上百亿的官司，应该赚了不少钱吧？怎么不给自己换辆车？”
商牧年单手抄进西装裤的口袋里，一脸平静的说：“花完了。”
江倾水：“多少钱？”
上百亿的遗产官司，打赢的难度还很大，律师费至少也得上千万。
商牧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花完了？
他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铺张了？
“三千五百七十三万。”商牧年的语气认真得像是在跟领导汇报工作似的，还说得有零有整。
江倾水沉默片刻问他：“这么多都花完了？”
商牧年的声音小了一些：“剩下个零头。”
江倾水皱眉：“五百七十三万？”
商牧年微微垂眼，声音更小了：“七十三万。”
他的语气虽然有点心虚，但他的表情却格外的理直气壮。
“……”江倾水一时间没想好怎么骂他，面无表情的上了车。
江倾水酝酿了一路，最后直到下车也没骂他。
因为他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看她的脸色。
就算花光了也是他自己赚的钱，偏偏她一生气，他就一副自己做错了事的样子。
她还怎么忍得下心骂他？
车一停稳，商牧年就迅速下车，跑过来给她开车门。
“到了。”
江倾水下了车，转头一看，发现是售楼部。
“你买房子了？”
京洋的房价这些年直线上涨，贵得离谱。
难怪商牧年说他的钱都花完了。
商牧年点头：“嗯，今天过来接房，顺便登记办产权证。”
江倾水的语气软了几分：“你刚才怎么不解释？”
商牧年突然笑起来，低低的说了句：“我喜欢被你管。”
“……我哪儿管你了。”江倾水抿着唇转身往售楼部走。
商牧年从后面追上来捉住她的手。
他捉得紧，她也懒得挣了。
房子是市中心一梯一户的大平层，售楼部修得很漂亮，接待人员的服务也很好，轻声细语的给业主讲流程。
商牧年看手续文件的时候，江倾水就在一旁无聊的吃点心。
突然，商牧年将笔递给她：“签字。”
“啊？”江倾水一脸茫然。
他买房子，她签什么字？
一旁的售楼小姐伸手指着签字的地方：“商太太，这里签字。”
江倾水一顿：“我们还没结婚呢。”
“啊？”售楼小姐也是一愣。
商牧年长相出众，最近刚打赢了谢家的官司风头正盛，售楼部的人都认识他，知道他是律师。
律师这种职业，大多心有城府，一般不会在婚前买的房子上写女朋友的名字。
“快签。”
商牧年将笔塞到江倾水手里，催促她：“我下午要见客户。”
不等江倾水说话，商牧年一脸严肃的解释：“这次是真的要见客户。”
江倾水没签。
她放下笔，转头对售楼小姐说：“不好意思，我和我男朋友要谈一谈。”
“好的。”售楼小姐表示理解，转身离开时还好奇的回头看。
商牧年拧起英挺的眉，目光深邃的看着江倾水。
“为什么不签字？”
“因为我不明白。”
江倾水神色沉静的看着他，在他疑惑的眼神中，继续说道：“我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从我们见面第一天开始，你拿走我所有的身份证件，到前几天晚上，我在停车场看见你的车，以及今天你让我签字的事，我统统不明白。”
江倾水说到这里时，商牧年突然微微别开了眼：“原来你都看到了。”
“你的suv在停车场那么显眼，我能看不见吗？”江倾水的语气有些无奈。
她最近几天一直和乔夏在外面玩，整天早出晚归。
穿过停车场时基本都会看见一辆suv。
有时是清晨，有时是在深夜。
她当时还觉得好奇，是什么样的人住在这里还开这么便宜的车。
直到今天早上，她才知道那辆suv是商牧年的车。
她怀疑商牧年最近几天，整晚都待在乔夏公寓楼前的停车场里。
她微微偏过头看着他，温声问：“商牧年，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对商牧年来说，似乎很难。
江倾水看见他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攥紧，喉结滚动好几次，都没能开口。
她伸手去握他的手，一下子就被他反握住。
他像是得到了安抚，终于抬眼看她，眼眶有些泛红的说：“我在想，你会不会突然又消失。”
他这几天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晚上攥着她的护照和身份证，也睡得不太安稳。
身份证件都是可以补办的。
他知道江倾水和乔夏住在一起，便从谢成蹊那里问到了乔夏的地址。
白天有工作抽不开身，他晚上便开车到乔夏的公寓楼前守着。
早上她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他也不敢说实话。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点变态。
更何况是江倾水了。
所以，他和江倾水撒谎，说是来见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