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生只跪三人
南阳城,徐家。
两座石狮子伫立在朱红色的大门前,威严肃穆。
徐家历史久远,可追溯至开国时期,这两座石狮子也和徐家一起经历了无数风雨,岁月为它们雕刻上斑驳的痕迹。
徐家,一个极致昌盛的家族,却在五年前突然被抄家。
从此一落千丈,再不复当年盛景。
现在正值寒冬,门前积雪三尺,却也无人打扫,朱红色大门紧闭,寂静无声。
大厅之内,几个中年男人落座。
其中一人中等身材,目如黠鼠,偶尔透露出一丝阴险,他叫徐建术,城府颇深,是徐北川的二叔。
在他旁边是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汉,身材魁梧浑身肌肉,他是徐北川的三叔,徐建刚。
一些年轻人站在他们身后,正窃窃私语。
「咳咳……」
一声苍老的咳嗽传来,大厅顿时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主位,那是一位白发老太太。
手持龙头拐杖,身形佝偻,但脸上的威严却让人不敢轻视。
徐老太太看了看众人,眼中有些失望和怒意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想不出一个办法来吗?」
徐建术脸色难看,「妈,不是我们不愿意想办法,而是没有办法。银行那边不愿意借给我们,道上的朋友也都联系不上。三天之内再还不上钱,恐怕咱们这座祖宅都要保不住。」
「造孽啊。」
徐老太太痛心疾首,手中龙头拐杖重重的砸在地上。
想当年,她徐家多么风光,各路商贾名流,达官显贵都快把她家的门槛踏破了,龙国第一豪门,盛极一时。
可现在,连高利贷的欠款都还不上。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徐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徐建刚一脸横肉,怒骂道:「都怪徐建国那个王八蛋,他一人的罪连累了整个徐家!要不是他被戴上了叛国罪的帽子,我们徐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住口!再怎么样他也是你大哥!」徐老太太怒喝。
「屁的大哥,他就是个混蛋,害的我徐家家破人亡的卖国贼!」
徐建术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冷声道:「三弟,怎么跟妈说话的,不准放肆。」
徐建刚怒气冲冲,但也不再说话。
「妈,我知道您一直偏心大哥,但三弟说的也没错。我们徐家之所以变成这样,大哥难辞其咎。」
徐建术语气不轻不重,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偏心?你们但凡争口气,能有你大哥一半的才干,我徐家也不至于落魄到如此地步。」
徐老太太长叹一口气,眼中很是痛惜。
要说三个儿子中谁最为出色,那无疑是徐建国。
无论是在政、军、商界,徐建国都表现出极为过人的手腕和天赋,深的徐老爷太爷的喜欢。
所有人都知道,这龙国第一豪门家主之位,非他莫属!
然而天不遂人愿,五年前,一顶叛国罪的帽子莫名其妙的扣在了徐建国的头上。
徐建国这一脉被尽数抄斩!
而当时如日中天的徐家也遭受了灭顶之灾,所有家族产业被收缴,公司破产,资金链断裂,各路巨额罚单也纷至沓来。
儿子身死,又家道中落,徐老爷太承受不住,从此一病不起,徐家所有大小事务都压在了徐老太太的肩上。
而徐家上下百余人,再无一人可担当重任。
「大哥他再能干,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只能说大哥的命不好,还有他那个纨绔儿子,废物一个,还敢畏罪潜逃,真是丢尽我徐家的脸!」徐建术脸上尽是狠厉。
提到徐北川,徐老太太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失望。
如果说徐建国是徐家正向的代表,那么他的儿子徐北川则是反面教材。
五岁开始打架,十岁就成了校园扛把子,十三岁利用校园广播大骂教导主任而被学校开除,十六岁喝酒打架入狱,性格桀骜不驯,连徐建国都管不了。
他自封徐二爷,狂妄高傲,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整个江南省,无人不知其大名。
「也不知道川儿是否还活着,怎么说也是徐家后人。」徐老太太感慨道。
「妈。你放心,他没死。」徐建术冷笑道。
「你怎么知道?」徐老太太惊疑问道。
五年前那一场大火,徐建国一脉几乎死绝,仅剩两个年幼的孩子下落不明。
徐老太太曾多次派人寻找,但却毫无音讯。
她一直以为,徐北川两兄妹,已经不在人世。
「我当然知道,他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把人家林大少打伤,弄进了局子,这小***,是嫌害得我徐家还不够惨吗?」徐建术眼睛快喷出火来。
「二哥,你怎么知道的?」徐建刚问道。
「我怎么知道?林家家主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说三天之内必须把徐北川腿打断交到林家,要不然就向巡捕司施压,查封我徐家所有财产!」
「这小***真是个祸害!」徐建刚气的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地面瓷砖都裂开。
「这可怎么办?」
徐老太太一脸焦急,「我老徐家就只剩这座祖宅了,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川儿在哪里?快让他回来给林家少爷赔罪!」
「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他应该马上就到。」
「等小王八蛋回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
吱呀。
大门推开,徐北川一身白袍进入内院。
大厅霎时安静,都将目光聚焦在了徐北川身上。
「少爷回来了!」
「北爷!」
「***,你还知道回来!」
徐建刚直接走出大厅,抄起旁边的一截木棍就要打徐北川的双腿。
啪!
徐北川一脚将木棍踩在脚下,露出个冷漠的笑容,「三叔,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妈的,这小子施了什么妖法?」
徐建刚额头冷汗直冒,充满肌肉的手臂都在颤抖,他竟然拿不住棍子!
扑通!
徐建刚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量,直接单膝跪了下去,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嚯,还没过年呢,三叔你这是干什么?」徐北川一脸玩味,负手从他身边走过。
徐北川来到徐老太太身前,略微躬身道:「孙子徐北川,给奶奶请安。」
语气平和,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波动。
徐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这还是当年那个纨绔桀骜的二世祖吗?眼前的徐北川身上似乎有一股特殊的气质,让她捉摸不透。
「不孝子!你还有脸回来!」
徐建术一脸阴沉,对徐北川厉声大喝:「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跪下!」
徐北川微微侧目,一双寒如深海的眼神让徐建术心中一惊。
「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说跪下,你算个什么东西?」
轰!
徐建术浑身冰冷,感觉一股恐怖的压力笼罩了他。
「我徐北川一生只跪三人,而你又排行老几?」徐北川冷意盯着徐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