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冰冻三尺战咸阳

要是以前两国局部摩擦，开战之前大家还要打一下口水仗，骂完了再象征性的打一场。

往往是金兵一动，宋军就跑，金兵也有默契不去追赶，掳掠一番改天再来。

这也是当初在潼关，钱制使只派秦玄三人就敢去叫阵的原因，双方心有灵犀而已。

如今宋国被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里还听得这嚣张言语，敢来叫阵先弄死再说。

叫阵之人血溅当场，双方不再废话。一阵号角声起，盾牌兵护着云梯队，直向城脚下扑来。

城头上一声令下，箭矢如雨点一般落下，却没射死多少金兵。云梯队冲到城脚，架起云梯，后续刀斧手顺着云梯直向城上攻去。

城楼上几口大锅，烧着沸腾的滚油，当头浇下。金兵一时间鬼哭狼嚎，坠下云梯，烧死摔死不知多少。没能攻上城头，第一波攻城失败。

不待片刻喘息，第二波攻击又来，云梯又起，油锅和滚木礌石伺候。

完颜娄室看云梯队久攻不下，一声令下。

金兵阵中推出一辆几丈长宽的攻城车，左右各八个一人高的木轮。车上架起一个门架，门架上栓着个一人合抱的椽木，迎着箭雨向着城门撞去。城门早已从内部用青砖封死，直把城门撞到稀烂，也没能攻破。

金兵阵中投石车旁，烧的滚烫的石头，浇上桐油架在发射塔上，松开绳索，投石机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那石头被拋到半空向城头飞去。

轰轰轰，滚石落地碎裂无数，火花四溅，不知道砸死几个人，砸塌几间房。给云梯队缓解不少压力，已经有几个金兵趁机上到城楼。

不等那几个金兵站稳脚跟，乱刀砍来成为无数碎尸。

攻守双方焦灼不下，冷兵器时代，攻城战历来是最惨烈的。不管是攻防两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碰硬拼消耗。

咸阳城地势又好，没法火攻，没法水淹，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完颜娄室端坐中军车辇上，不急不躁。

始平郡城楼之上，一众指挥官员看着惨烈的战场心下焦急。

「大人，我城军民虽不惧死，长此下去先不说人能不能坚持，守城资源怕是耗不起呀」。

「我自然清楚」，郡守沉着一张脸，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对策。

双方大战一天，到天黑方才鸣金，双方各自清理了战场枕戈待旦。

第二天天一亮，郡守一行人站在城楼看去。

只见金兵趁夜将始平郡城东、南、西三面围拢，只留下北门空缺，显然是连夜从长安城来了增援。

围三缺一，意图再明显不过。不想跟你耗了，识相的自己跑吧，把城留下。

守城将士一阵慌乱，郡守甩袖说道：

「不必惊慌，本官昨夜已派人去西秦军求援，只需坚守到午时待援军来到，金兵必然退去」。

众人听到有援军，心里有了底气，从容布防。

战鼓声再起，杀声震天，双方没有多余套路，又开始了拉锯战。

眼看时至午时，派去求援的人早已回来。说是西秦军必定来援，大家再坚持半天就好。

只是左等右等不见援军前来，郡守等人站在城楼上向西北原上看去，哪里有半个援军身影。

其实援兵早都来了，而且还在他们求援之前。

昨日金兵攻城的消息一传到西秦军内，秦叔德就派夏侯霸领一万人马埋伏在渭河北岸的芦苇荡里。

只要城内还能坚守，就不能出战，这是军令。

还有一万人马由秦玄带领，在金兵渡河之时，从城东绕过咸阳城渡渭河，埋伏在长安城北边的草滩。军令是过了今天午时，直向长安城杀去，只做佯攻。

眼看时辰已到，秦玄带兵杀出，长安城上的守军听到城外喊杀震天，一时不明就里。

放眼看去，只见几里外千军万马，声势浩大，旗帜飞扬，不知凡几。赶紧紧闭城门，派出快马去向完颜娄室通报。

完颜娄室正在咸阳城前指挥攻城，听到西秦军去了长安城，咋一惊讶，镇定的说道：

「此乃西秦围魏救赵之计，不必担心」。

派了五千人马回防长安，大部仍留在原地继续攻城。

城头上郡守看一支金兵离阵奔长安城而去，心下也明悟过来西秦军的计策。心里只得叫苦：「这可苦煞我也！」

也只能强装镇定，大声说道：「西秦军已经在抄袭金兵后方，等他后方不稳自然退去。我等只需继续坚守，方能自保」。

守城将士闻言，只能叫苦，却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现在投降吧？那前边的努力不都成了泡影，金兵进城肯定又是一场屠杀。

只能血战到底，才有活路。

金兵大战两日，先前的攻城部队三万，加上两万援军又走了五千，总计四万五千人。如今不算伤残，只剩下不足两万。

始平郡更惨，总共万余守军，大战两天只剩一半。因为是守城，另一半大都是被投石车，弓弩所伤失去战斗力并不致命。

双方堑战至天黑，眼看城防就要失守。

突然战场西侧战鼓齐鸣，一支军马浩浩荡荡杀出，看那冲锋之人，不是夏侯霸还能是谁？Z.br>

「夏侯霸在此，完颜娄室速来领死」！

夏侯霸大喝一声，拍马挺枪，带领西秦六将直向完颜娄室中军杀去。

金兵立时阵脚大乱，完颜娄室从坐撵上起身，大声命令：

「继续攻城，一刻钟内必须拿下」。

说罢，手一挥，阵后一支军马前去拦截夏侯霸，正是那午时驰援长安而去的五千人马。

完颜娄室深谙兵法之道，西秦军据他分析也就一万出头，最多驰援一处，拿下始平郡势在必行。大不了丢了长安，到时候始平郡与潼关两边夹击，还能一举全歼。

如意算盘打的劈啪作响，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西秦兵马已然发展到两万之众。

如今金兵只剩下这五千生力军，其他攻城部队已经苦战一天。

城内守军见有兵马来援，顿时不论伤残，只要能动的齐齐上阵，城内百姓也涌上城头帮忙抵抗。城防顿时又稳固下来，一时不能拿下。

事已至此，再不退兵怕是就要溃败，大不了卷土重来。

立时传令鸣金收兵，丢下攻城器械和粮草，如潮水般向长安城退去。

夏侯霸正欲一雪前耻，还没冲到阵前，那金兵竟然退了。

第二条军令金兵若退不得追击。

只能喊杀一阵，以壮军威，带兵向始平郡而去。

完颜娄室带领残部正向长安城急退，突然跑来一个斥候跪地说道：

「大帅，西秦军马于万余人申时攻破长安城北门」！

完颜娄室闻言大惊，急忙问到：

「如今城内情形如何」？

「那领军之人进城搜刮了粮草军械，带了城内百姓已然离去，临走时让小人给大人带句话」，斥候怯懦的说到。

「什么话」？

「多谢大帅馈赠的粮草」！

完颜娄室闻言大怒：「「竖子安敢如此！」

刚说完，喷出一口老血，从坐撵上一头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