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迫害结束

布莱文看着富江那笑意盈盈的面庞，心中却是有着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想要瞥过脸去，但却被富江捏着下巴强行掰了回来。

这个女人的手劲出奇的大，原本还想挣扎几下的布莱文在感受到那足以捏碎骨头的力道之后立马老实了下来，从心的可爱。

随着布莱文的脸被重新矫正向电视屏幕，富江又不放心的在他的眼皮上贴了两片提前准备好的胶带，在无视布莱文的声声怒吼后把他的嘴也顺手粘上，才转身去拿一旁的遥控器。

「咔～兹嘶——」

一阵诡异的电流声响过后，黑青色的光茫逐渐代替了电视屏幕上那不断闪烁着的雪花。

不详的预感在此刻放大，布莱文感到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攥住了，一收一放间似乎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

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嘴缝边漏出「兹兹」的响声，同时不住地想要向一边偏头，可在看见把玩着手术刀的富江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之后，又强行把头转了回去。

他开始尝试着闭住眼睛，可那胶带贴合的很牢，任他的眼皮不住地传来撕裂般的苦痛，也丝毫没有闭住的意思。

他绝望地放弃了挣扎，盯着电视里逐渐出现的惨白人形，冷汗一片片的透体而出。

他想要张开嘴呼喊，可是嘴巴也被粘的同样严实。

而一旁抱着胸的富江……

她好像一点都不害怕一样，她一点都不害怕的嘛，那可是贞子啊！

哦，她确实不应该怕。

贞子只会攻击同一个周期里最后一个看到录像带的人……

在那个不断变换着颜色的屏幕里，贞子的身体慢慢由虚转实，半屈着腰从中伸出一半躯体来。

「叮铃铃～」

「钉铃铃——」

一旁的电话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话筒不断震动着，似乎要跳落到地上。

布莱文的心已经低到谷底了，他现在只希望这是个梦，那个铃声是梦中的东西。

但，他知道。

他要完了。

「嘟——」

「喂，你好。」

富江十分自然地接起了电话，屋内就像是突然接通了冷气一般，温度骤然冰点。

「现在！！！」

富江看了眼时间，刚好十点……

「嗷啊！！！」

一阵尖锐的叫声从贞子的嘴中喷涌，引起了周围空气的阵阵震荡。

「嘭！！嘭嘭！！！」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周遭的玻璃器皿尽数破碎，散落的一瞬又重新聚齐，像是受到什么召唤一般飞舞到了布莱文的身旁。

在布莱文那几乎要紧缩成一个黑点样的瞳孔中，一片片碎片开始脱离群体自他的脸边划过，一滴滴鲜红的血滴自伤痕处沁出，不断地被融入那些碎片之中，像是被吞噬什么了一般。

这一幕落在富江眼中却是有些怪异，印象里应该什么干净利落的贞子……此刻貌似在玩弄对方。

如果不是自己不够了解的话，那么应该就是对方和贞子有着什么难以表达的仇恨。

布莱文刚才见到自己播放视频的反应貌似太大了，大到不符合常理。

「有趣……」

她感受着周围的冰冷，饶有兴趣地想到。

就在富江暗暗观望的时候，一股股粗壮的黑色长发自贞子的头顶伸出，犹如一把把利剑一般直插入布莱文的大腿，手掌，脚踝，肋骨……

唯独没有一次攻击到他的致命器官。

布莱文的鲜血一股股的上涌，却又因为嘴巴上贴着的胶带不断地被堵回去，重新咽到喉咙里。

「我想他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富江不紧不慢地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而布莱文此刻的脑子里却是容不下那么多想法了，他已经被灌缺氧了，逆流的血液和疼痛让他坐在椅子上不断抽搐着，嘴角缝隙间冒出一点点混着血色的泡沫，大脑一片空白。

似乎是已经玩够了，又似乎是察觉到布莱文已经活不了几秒了，贞子姐加大了输出的力度，脑后的头发也猛然间变长。

「咯吱～咯吱～」

一阵阵骨骼碎裂的声音突兀的传来，弥留之际的布莱文被生生拧成了一个肉球。

「咕嘟～真凶残啊。」

耳边隐隐传来了陆远那轻佻的声音。

富江和贞子不约而同地向着一旁装睡的陆远看去，却发现他仍旧老实地戴着那个蠢萌的小熊眼罩躺在原处，似乎未曾挪动过。

「……」

「谢谢。」

正在用头发裹挟着肉球向电视旁走去的贞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冲着富江说道。

头发遮掩间，富江似乎看到了她的微笑。

很怪异的感觉……

但……

「不用谢，都是陆远君的功劳～」

富江可爱地一偏头，冲着她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在这满屋鲜血的背景下，同样显得颇为怪异。

「嗯……」

贞子似乎点了下头，随后一语不发的消失在了屏幕当中。

周围的环境在贞子身形消失的瞬间急速变换，各方景象在一阵阵强大而无形的念力之下尽数复原。

「……」

「诡秘俱乐部吗……」

眼前的这一幕并没有引起富江太多的关注，她看着贞子消失的那口井，慢慢掏出了陆远君交给自己的那张黑色的卡片。

「贞子姐也是里面的人吗？」

「……」

「但愿如此。」

一旁再一次传来了陆远那颇为欠打的声音。

……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路里风霜……」

「风霜扑面干～」

「红尘里……」

常赖大桥上，陆远半倚着栏杆，嘴里哼哼着富江听不懂的话，但语调却是颇为奇妙，有种莫名的伤感和悠长。

陆远的目光聚焦在海天一线，又似乎越过了万千阻隔，重新看到了那个与现在比起来「正常万分」的蔚蓝世界。

这里似乎也是蓝的……

是啊……

除了有趣的人多一些，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该告别了……」

陆远突然停止了歌唱，有些莫名地冲着海面低语。

「什么？」

正靠在一边跟着旋律，眯着眼微微摇头的富江闻言，抬起头向着陆远望去。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陆远看着富江被风吹动的碎发，回过头去似是感叹似是呢喃地笑道。

「哼～，不用谢。」

「你以后别总让我担心就好。」

富江虽然不清楚陆远突然抽什么风，但还是本能地把头发顺到耳后，微笑着应道。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