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每个人只能有一种命运只能爱一个人

「跪下！」顾浦明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依然身躯凛凛，霸气侧漏，一袭暗红色的长袍马褂上绣着金色的四爪蛟龙，单手握着黑红木制漆碗，如同一座山岳一样坐在主位上。

「反清复明……」顾辰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匾额上写的是「君子爱人……」，顾浦明看他没有反应，一对老虎眼猛地一瞪，顾辰赶紧跪下了。

「不肖的东西，最近你在做些什么？」

「回父亲的话，儿子最近啥也没干，就是每天吃吃玩玩。」顾辰在系统小精灵的提示下说出符合自己身份的话。

「一派胡言！」顾浦明猛地掷出木碗，隐隐有虎啸传来，「早就有人告诉我了，你最近一直在学校里面搞科研项目，根本没有任何社交！」

「……」顾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精灵已经很努力地在琢磨原文了，但最后也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儿啊，」顾浦明也担心真的把儿子吓出毛病，渐渐地收敛住自己的气势，「你知道我们顾家从五代时期崛起，一直延续到现在还能香火不绝的秘密吗？」

「仁义礼智信？」顾辰试探着问。

「家训都让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顾浦明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转过身，恭恭敬敬地从保险箱里请出了顾家的家训，「今天就再教你一遍！」

「请父亲大人教训！」

「夫宗祠存亡之道，死生之计，不以资财广薄，不以子孙良莠，不以德行善恶，而存乎术数阴阳之间……」

家训虽然文邹邹的，但并不难理解，却听得顾辰目瞪口呆。

其大致意思可以总结为，富不过三代这是普遍规律难以抗拒，为了能让荣华富贵代代相传，每一代的顾家男子都必须出一个纨绔，类似于人柱力，由这个纨绔承担家族一段时期内所有缺德冒烟的负面意象，全数吸收此类晦暗气运，最后再将其踢出家门，或设立分家，或自生自灭，全凭天意。..

江南顾家，就是通过这种方式产生的分家，虽然分出来了，但开枝散叶的规矩不能变，分家这一代的纨绔，早就选定了是顾辰，这是他的命运，也是顾家延续千年的传承哀歌。

「自己磕头，向家训请罪！」顾浦明抽出椅子后面的藤条，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祖宗们，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顾辰开始磕头。

「说得具体点！」

「我再也不敢念书了，我明天就出去挥霍，拍婆，赌钱，飙车，打架，我要无恶不作啊！」

「一点儿创意都没有，庸才！」顾浦明恨铁不生锈，想拿藤条抽吧，又有点心疼儿子，「你连你大伯的万分之一都赶不上，他当年那才是真正的顽主呢，连京城里的阔少们都要专程赶过来观摩学习！」

「我这就去请教大伯！」顾辰爬起身来。

「跪着！」顾浦明作势要打，「你大伯在哪里玩得天昏地暗，连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就在这里……跪到天亮。」

说完，顾浦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扔下藤条，跨过了高高的门槛……然后一转身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观察自己的儿子。

顾辰就真的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没有丝毫想要逃跑的意思，既没有去找管家要酒喝，也没有企图叫两个女人过来胡天胡地，急得顾浦明暗骂真是好泥扒不下墙。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膝盖实在是跪得受不了，顾辰才爬起来找了一张椅子坐，但却坐得笔直，且只占了椅子一半的空间，就像父亲还在当面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顾辰可能是觉得太无聊了，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好，对，就是这样，偷家里的东西拿出去卖，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呢！」顾浦明在暗处狂喜。

结果顾辰铺开宣纸在桌子上写大字，习得了书法技能小成以后，顾辰的内心时刻都有一种肿胀感，总是想写点什么，看见空白的地方就难受。

「妇女至宝，这几个字写得好啊，收放自如啊！」系统小精灵飘在宣纸上方拿着放大镜细细地观摩。

「这是宾至如归！」顾辰被小精灵气笑了，直接说出声音来了。

「竟然是宾至如归吗，好惭愧，我看成妇女呈宝了，啊……还好为父我不在旁边。」顾浦明在暗处独自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