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雨中战球王
风萧萧,云密密,XN迎来了带着飓风的雨季天气,老师见天气不好,就提前放学了一会儿。
同学们都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我也不例外,因为我可不想在雨中进行球王所说的训练。学校的电闸又坏掉了,全楼停电,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从窗户射进来。看着窗外黑云压城,看来要下场大雨,我心想:这下球王不会再训练了吧。为了避免撞见球王,我选择了人少的西楼梯。下楼的时候,我发现一个黑影正躲在楼梯的拐角处,楼道里唯一的窗户把那个黑影照得惨白,这样的氛围再加上学校里的恐怖传说。我心头一震,不会碰到传说中的厉鬼了吧,想到这里,我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厉鬼听见了,便向我移动过来。惊恐中,我不知道从哪来一股劲,连滚带爬地拖着书包就往楼上爬,心想:今天怕是要客死异乡了。
等我爬上楼,就赶快往人满为患的东楼梯跑,跑着跑着摔倒了,爬起来接着跑,又摔倒了,再爬起来跑。反复几次,我终于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中楼梯,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定眼一看,竟是球王。他倒一点也不生气,开心地对我说:“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我们去训练吧!”我还在刚才的惊吓中没有缓过神来,断断续续的说:“东…东楼梯…我在东楼梯撞到鬼了!”球王听后反倒乐了:“那你想必是撞见我安排的人了,就想告知你一下,我等你来训练呢。”
等人散尽了,球王向我招了招手,我心中一声叹息:这当真是要雨中训练呀。此时老师正在挨个教室检查并驱赶没有离校的学生,球王这时犯了愁,因为我们还要在球场训练。社团准备先出校,等人都走干净了,再返回学校厨房偷东西吃。我们想要翻进学校,就必须得到社团的帮助。球王知道后,向我苦苦哀求,让我去和社团团长说情,带他翻进学校。看着自己的队长如此的向往,我也只能答应下来,不过有两个要求:“第一,此事不得让第二个人知道;第二,因为之前的事,去和社团团长道歉和好。”球王听后连声答应。
趁着我们和社团一行人在学校的围栏处等待,球王兑现了承诺,主动向社团团长道了歉,团长此人也并不计较,爽快的接受了。想必他能在这个学校的社团里混到现在,也是很大度讲义气的人。片刻,我们一行人出现在学校后侧,有一棵歪脖大树刚好跨过了围栏,我们先是爬上树,接着压倒一个粗壮的树枝,然后落在学校的小足球场上。社团团长向我发出了一起进学校吃东西的邀请,虽然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但是一下子提起了我好奇心,我是多么想看看他们是怎样把吃的搞到手。于是,我和球王说明了我想先和他们进教学楼,之后再进行训练的想法,球王没有办法,只得答应,并且在球场附近的厕所避雨等我。
因为教学楼是老建筑,一层的窗口离地面还有将近两米的距离,这时团长他们自己带的绳子就派上了用场。我们先做了一个活套,把它抛到窗户旁边废弃的栏杆上系住,最后用双手拉住它,用脚踩着墙往上爬,第一个人要负责把窗户打开。很快我们一行人都爬了上去,我也在团长的帮助下进入了室内。社团一行人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办这种事了,团长先是检查周围是否有人,然后打开了手电筒,向着西面的厨房而去,我们紧随其后,外面风雨交加,和室内的寂静形成对比。
其中一个人飞快地将锁撬开,团长拿着一个布袋抢先进去,
把里面的冷饮,雪糕,蛋糕,和点心挑着拿了几个,这样不容易被发现。随后退出,再扣上锁。等我们扛着麻袋准备走的时候,团长不知道在哪里摸出了一个对讲机,手放在上面调试几下,里面随机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东楼梯已开…已开…速来…来图书馆……”不等我脸上的疑惑消失,团长便大手一挥,我们就向着东楼梯快步跑去,走廊里回荡着团长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去他娘的训练,让我们一起狂欢吧!”
片刻,我们就全坐在了图书馆的软沙发上,大家一起分享着免费的食物和饮料。有的人在一起聊着天,有人在听团长讲着和别的社团,在街区争夺地盘的故事。我独自一人吸溜着冰沙,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心想:可怜的球王此时一定等急了吧。不一会儿,大家都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满地狼藉,打扫作案工具,看起来是要走了。我望着外面的大雨发呆:该轮到我训练了。
昔日里人满为患的球场,此时在大雨中显得格外冷清。我和球王穿着学校的公共雨衣站在雨中,校园中只剩下了我们二人,团长已经带着社团撤离了,学校里静的出奇,连猫叫声,鸟叫声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哗哗”的雨声。我站在自己的格子里,几步之遥的球王,此时在雨中显得格外模糊。球王发了球,我透过布满水珠的镜片向对面望去,球的影子也是那么的模糊,大风大雨的声音,也将球落地弹起的声音掩盖过去。球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凭着肌肉记忆,堪堪打出一击,将球打回。雨打湿了我的裤子,泡透了我的皮鞋,不合身的雨衣限制了我的行动。风吹偏了球,让我即使是接球也不顺利,更不用说打败面前的人了。
平时还能和球王打上几十个回合的我,此时竟然一个球也接不住,别看球王年纪不大,但是他一定在这种环境中打过球,不然不可能如此强悍。面对着一次又一次接不到的球,激起了我的胜负欲,我干脆一把扯下雨衣,任凭风吹雨打。不一会儿我就全身湿透了,可是我越战越勇,竟能接起球王打过来的球,这种没有声音,又看不清楚的球实属是太难接了,我不免在心里暗自夸奖了自己。球王见我能接到他的球了,渐渐的开始加大了难度,开始使用起技巧和招术,很快我又回到了下风。我能面对刺眼的光线,能面对飞沙走石的天气,能面对大风的天气,能面对凹凸不平的地面,能面对高级球手,可是我面对不了这么大的雨。
这实在是太打击人的自信了,我不再愿意去接球王打过来的球,可能不是接不到,而是不想接了,我甚至愿意去面对输掉比赛的结局,也不愿面对接不到球的局面。为了让我重新打起精神,球王同意让我一只手,并且开始给我讲起他的练球故事,一边无聊的打着球,一边听着球王诉说着他的手球历程,我仿佛看见了自己第一次站在球场上;第一次去打手球;第一次开始练球;第一次被人认可;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那么多次被人唾弃,被人小看,被人鄙视,被人嫌弃,被人挑衅。为了能站在球场上,我付出了多少泪水和汗水,又怎能被一场大雨给打倒在地呢?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集中精力,左右开弓和球王打了起来,虽然还是有好多接不起来的球,但是我犹如战神附体一般,越战越勇,脑海里全是师父的淳淳教诲,对练的耐心陪伴,朋友的无条件支持。怎样发球,怎样击球,怎样控球,这些好像是我生来就会一样,永远地刻在了我的大脑中。我开始能接到球王打过来的球,回之以更快的球,各种招术的球,竟能打败了球王。
一直到下午六点的时候,雨渐渐变小,我们才结束了训练。我和球王在风雨中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好像我们已经赢得了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