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流魂宫变世纷乱,鬼去神现谁来辨
到了第二天拂晓时分,邢无怪便拉着叶依蝶让她前去流魂宫替自己向说好话,叶依蝶故作推辞了一番,答应了去流魂宫。
三人稍作准备,便上路了,临行时,叶依蝶让邢无怪一同前往,却不料那行走江湖天不怕地不怕的邢无怪却怕见季美君。
见邢无怪不愿意去流魂宫,三人也不再勉强,作别了邢无怪,便往流魂宫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洛月梅与易未忆都在为怎样进入流魂宫而担忧,而叶依蝶却是一脸的笑意,似乎早就已经成竹在胸。
在林中穿行了一阵,三人终于在流魂宫前停下了脚步,来到流魂宫前,便被一阵剧烈的打斗声吸引,声音似乎是从流魂宫内传出来的。
叶依蝶大呼一声“不好了”,猛一推门,门竟然是开着的,叶依蝶箭一般的窜进屋去。
叶依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昨rì华彩靓丽、金碧辉煌的流魂宫,今rì已经面目全非了,繁华与荒芜的转变却也只是在时间一瞬更换之间,人世间最难揣摩的便是这飞来的横祸了。
叶依蝶还没站稳脚,迎面便迎来一刀,直取也叶依蝶的“玉枕穴”,叶依蝶不会武功,根本就避不开这来势凶猛的夺命一刀。
形势极其危急,那快刀如蛆附骨一般紧随叶依蝶而来,眼见就要伤着叶依蝶了,易未忆一个箭步,连忙窜了出去,拔出长剑,将剑一挥,挑开了刺向叶依蝶的一剑。
然而,对方这一刀来得着实不轻,易未忆退了几步,这才勉强站住了身子。
那人手中的刀被易未忆打偏了,却并没有溃退之意,易未忆匆匆一瞥,知道此人武功不低,在众人之中,当属他的武功最高,应该是个领头的人物。
那人根本就不容易未忆遐思,将刀锋一转,顺势又是反手一刀,倏地往回一带,剑尖朝易未忆心口袭去,易未忆连退三步,将对方剑刃上的力道化去,两人斗作一团。
此时,洛月梅也来到跟前,想要出手去帮易未忆,却听到一旁的侧厅之内有人大声呼叫,连忙与叶依蝶快步向前奔去。
进到屋内一看,五六个白衣女子手持长剑正在与一伙人打斗,对方人多,且个个身手都不弱,白衣女子渐显败势,白衣女子虽然负伤,却死死护着身后一人,正是季美君。
洛月梅连忙拔剑相助,也与对方交起手来,对方皆黑衣蒙面,看不清容貌,然而对方武功也不知底细,都是一些古怪的奇招,拿手兵器皆是一把奇锐短刀。
洛月梅“呛啷”一声,亮出长剑,将剑一扫,荡起一个剑花,将对手挡在剑外,对方并未就此而停止攻势,七八个手持短刀的汉子,扑了上去,他们的招式,整齐划一,配合无隙,似乎找不到半点破绽,洛月梅并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招式,且对方人多,本就占据上风,十余招过后,招式吃紧,竟落败势。
大厅之中,易未忆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除了刚才那位高手之外,又添了两个人,易未忆一直使用衡山派剑法对敌,衡山派剑法虽然jīng妙,但尽是些柔和的招数,衡山派一向以正派形象而扬名于江湖,其武功也自是正派,并无凶招奇招,意yù以光明正大的对决取胜对方。
易未忆要对抗对自己紧咬不放的三人,心中又惦记着侧厅之中洛月梅与叶依蝶的安危,心绪紊乱,一时分心,招不成招,式不成式,竟有凌乱之迹象。
电光火石,刀光剑影,三十余招过后,三人攻势未减犹增,易未忆猛然记起师父临终前所授自己的三式残招,面对齐刷刷朝自己袭来的短刀,他突然长啸一声,身形腾空而起,双臂如铁,硬生生的从三人的攻势之中穿了过去,倏地转身,猛发一掌,朝那领头人物肩头打去。
那人被易未忆一掌推的好远,一个踉跄,跌落一旁,手中的短刀也“呛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另外两人将手中的短刀转向,捡易未忆的周身要穴刺去,速度极快,如惊天迅雷,来势极凶,如惊涛骇浪,势不可挡。
易未忆想要躲避,却已经晚矣,他突生急智,想出一个反手回剑的妙招,他将剑向前方抛去,然后,脚尖微一点地,突又窜出,如离弦的箭一般,抓住长剑,双手微一用力,人又借力窜了回来,反手两剑,刺向两人。
剑招极快,晃眼而过,带起两阵寒风,破空呼啸,在看那两人时,已被剑伤,一个肩头血流如注,一个胸前中剑,已经躺在地上。
已然取胜,易未忆提着剑想要去看侧厅的情况,行不到三步,被易未忆掌力击伤的那人,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爬起,他面露凶光,带着短刀,寒光闪闪,从背后扑来,如饿虎扑食一般。
易未忆被挡在大厅之中,脱不得身,对于侧厅之中的情况,更是心急如焚,然而,却也是莫可奈何,易未忆只得先化解来人的攻势,才得以进入侧厅之中,两人又是一番喋血恶斗,只听见刀剑铮鸣,震耳yù聋。
再看侧厅之中,洛月梅持剑应敌,败势已露,仍不甘心,眼见身边与自己共对强敌的流魂宫的白衣侍女越来越少,洛月梅手持利剑,依旧是苦苦支撑,拼死血战。
突然,旁边一个黑衣汉子,手持短刀,向季美君刺去。此时她的身边无一人保护,贴身的两名侍女,皆被刺伤在地,而洛月梅被身边两人死死围困,根本无暇分身去救季美君。
那黑衣汉子窜到季美君的身边,短刀虽只能近身伤人,却力道十足,若刺到身体要出,必死无疑,那锋利的刀刃直取季美君的“神阙穴”,那的确是一处致命的要穴,刀刃泛起一道白光,带着杀气而来。
季美君心中惊恐,手足无措,跌在了地上,令众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竟不会武功!堂堂的流魂宫宫主竟然不会武功!流魂宫中藏有不少的价值连城的古画,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对于流魂宫的收藏的名贵古画早已垂涎三尺,仅凭几个使剑的白衣侍女是很难保住的。
然而,几十年来,在季美君的掌管之下,流魂宫竟也相安无事,这的确是令江湖人十分费解的一件事情,对于江湖之中传言流魂宫有神灵庇佑这一说话,叶依蝶全然不信。
那一把短刀距离季美君的不到三尺,突然旁边一道身影将那持刀的汉子紧紧拽住,那声音对着季美君大声喊道:“季姑姑,快走,快走啊!”
季美君猛然回头一看,那人竟是叶依蝶,听了叶依蝶的话,她快步走去,心中又有些不忍,心里生出了一种莫可名状、从所未有的疼痛感。
那个被叶依蝶紧紧拽住的黑衣蒙面持刀的汉子,一手拎着叶依蝶,狠狠地甩开她,腾出另一只手,将刀一划,朝叶依蝶头顶看去,叶依蝶也借着那汉子甩出的力量,顺势一转,朝一旁躲去,那刀刃贴着叶依蝶的衣袂带过,竟沾了一丝血迹。
那刀在空中划过的时候,割破了叶依蝶左臂上的衣袂,留下了一道不深的伤口,叶依蝶捂着伤痛,强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想要再去拖住那个黑衣汉子。
却发现季美君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她费劲全身力气拖住那黑衣汉子,想让叶依蝶逃走,叶依蝶明白季美君的用意,却也如季美君一般不愿离去,上前要与那人搏斗。
可已经开不及了,只见一阵寒光,晃得人两眼生疼,那黑衣汉子挥动短刀,刺向季美君,叶依蝶在一旁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心里甚是替季美君担忧,却也是无可奈何。
忽地听得当啷一声响,是铁器坠地的尖锐响声,叶依蝶以目光睨之,只见那黑衣汉子握刀的手猛然一缩,似被什么东西击中,留下一道血痕,短刀掉在地上,这才发出了声响。
叶依蝶感到诧异,目光向周围看了看,除了本来在场之人,并无其他人出现,她正在寻思这件奇怪的事情,暗自忖道,莫非正的像江湖传言那般流魂宫有神灵守护。
然而,形势并不容她久思,忽然,身边又围上来了几个人,皆眼带凶光,刃挟杀气,直逼而来。
叶依蝶这下彻底慌了,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神灵”的身上,她希望他能再次出手相救。
结果并没有让叶依蝶失望,围上来的几人皆弃刀而逃,狼狈的逃窜,胆颤不已,口中喃喃的说道:“见鬼了,见鬼了!”而留在手臂之上的俱是道道红sè的血痕。
袭击流魂宫的人相继散去,易未忆对此种情况也甚是不解,他收剑走到侧厅之中,见到洛月梅、叶依蝶、季美君三人皆相安无事,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落地了,然而,此时有一个疑问憋得他心里实在是难受,不吐不快。
“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为何会突然散去?”易未忆问道,一脸的疑惑。
叶依蝶捂着伤口,轻声说道:“刚才是神灵庇佑,打跑了那些人。”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在这之前若有人跟她说世上有鬼神她会觉得荒谬至极,然而,现在这句话竟是从她自己口中说出,却也似乎合情合理。
一听叶依蝶竟然谈及鬼神了,易未忆更加迷惑了,他一脸茫然,说道:“不会吧,世上又怎会有鬼神之事。”
叶依蝶哪里还顾得上手臂上的伤,急忙说道:“是的,是的,刚才是我亲眼所见那些人的手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下,留下一道血痕,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他们是被吓跑的。”
易未忆瞥见了叶依蝶手臂受伤了,也顾不上再去多问了,他走到叶依蝶的跟前,关切地说道:“你的手受伤,赶紧包扎一下吧。”
这时,洛月梅也走向前来,担忧地说道:“妹妹的手臂受伤,来,快让我来替你包一下吧。”
说完,她从衣襟之中取出一块丝巾,拉着叶依蝶坐下,小心的擦拭着,正yù替她包扎伤口。
这时,季美君由两位侍女搀扶着徐徐走近,看着也叶依蝶的伤口,依旧一脸严肃,却掩饰不住关切之情,她回头对左边的一位侍女说道:“让受伤的姐妹都下去治伤,对了,别忘了将药库里上好的金创药取出一瓶来。”
那侍女领了命令之后,便随其他受伤的侍女一并下去了,季美君又让右侧的侍女给易未忆、洛月梅、叶依蝶三人安排了住处,随即,拂袖离去。
两名侍女领着三人去了,洛月梅与叶依蝶共住一间厢房,易未忆另居别处,他在叶依蝶房中作陪片刻,见天sè已晚,也由侍女引路回房去了。
流魂宫皆是女眷,诸事多有不便,易未忆被安排在离厢房较远的玉真別苑住下。
別苑的建筑风格,仿照道观,乃是季美君rì常清修作画的地方,建在一片杉林中,境界幽雅,碧崖环抱,修枝蔽rì,別苑并不大,三五清观,两侧都是幽雅出尘的静院。
一位侍女领着易未忆往前走去,自水月洞进入左侧静院,入目之处,苍松翠柏,花木扶疏。
易未忆被引入左侧静院的一间房子里,那侍女叮嘱几句,易未忆频频点头应下,那侍女掩门出去了。
此时,已然入夜,易未忆留在房中,他感觉有些累了,见天sè已晚,便将灯挑灭了,躺在床上,可身子一挨着床,便睡意全无,近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如怒海狂涛一般,一齐涌上心头。
那rì在邢无怪住处所见的柴房里究竟住的是些是那么东西?为何他如此谨慎小心?今rì偷袭流魂宫的究竟是何人所为?他们是为何而来?
一长串问题在易未忆的脑海之中闪烁跳动,他想不明白,而且越想越迷糊,朦胧之中,他似乎看见了穆灵在向自己招手,她的笑容依旧是那么迷人,像一朵盛开的红莲,与初见时一模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