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依依,你等等我,不就回个家嘛,你家就在那儿又跑不了,不用那么急吧。”

看着前面奔跑的女孩子,一身黑衣的聂欢无奈的笑笑。

跑至熟悉的桥前,韩依依终于感觉到了家就在前面,近乡情怯吧,韩依依突然不敢上前了。

“依依,去吧,他们就在那儿等着你呢!”

韩依依一袭红裙,长发飘飘,双眼胆怯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家。

聂欢看着这样的韩依依,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牵着她的手走上了那充满岁月的桥梁。

乘桥,至今一千三百年历史,当初这座桥造起来的时候泗水村的村民甭提多开心。

第一个人去世时,他们没注意,没想那么多,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五个,终于他们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也没想到桥上去。

直到第二十一个人去世时,他们才意识到会不会是桥的问题。

再一看桥的位置泗水上村和下村中间河流的正中间,感觉没啥问题啊,为什么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村里人就想着拆了以防万一,但怎么拆都拆不了,只能就此作罢。

但放着不管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后面找了先生问,先生看了看桥直说:“怪,这桥一建就成,一成就出事儿,一出事儿就静,静的直让人心背发寒。”

村志记载说是那先生虽然说是怪的很,但也好解决,取活禽祭奠一下就好了,不能过人就是因为他还是生桥,生桥需要活气,一直没等到人们祭奠他只能自己索求了。

二十一个人,死了的二十一个人现在全在桥底下被困着不能往生,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打一生桩。

因为死了二十一个人了生桩也没啥特别要求,只要一个童男或者童女就好了,刚好当时村里有一个脑子不灵光一直治不好的女孩子,家里就她一人了,想着她一个人也不好活就把她打了生桩。

小女孩做了生桩后村子里是安生了很多,但人们也不敢在过那座桥了。

后面来了一个财主,他想在河流上建一座水上宅子,看着这座桥又很喜欢就想着把桥也规划在宅子里面,后面听说桥吞了很多人的生命之后任对桥喜爱不已,又想着桥吞了那么多人又害怕,就将宅子挨着桥建了,这样也可以开窗就能看见那座乘桥。

那乘桥布满墨绿青苔,中间的百花浮雕因为岁月风霜是磨损了点,但也增加一股子满含岁月色彩的迤逦。

匆匆千年到了韩依依这代,村子里每年都要祭桥,是为了一份安心也是为了那个做了生桩的小女孩。

其实那个先生知道点什么,但是因为恐惧他没敢说完,他的恐惧来自当时看桥时那桥上的老者。

那是个身穿灰衣,腰绑红带,头戴黑花,头发一丝不苟的挽发,只留了一点青丝遮眼的老妪,看着身边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先生就知道了这是那边的人,那先生也就知道了这桥的作用了,这是座阴桥,那老妪是这里渡者,这个位置应该刚好是土地他们的执业地点,水属阴,所以在他们建桥的时候那边顺势就把渡点也放在这儿了。

这也是明明图纸上的桥粗陋简约而建好之后古朴典雅,这是地下那些人对地上的这些人的补偿,至于死了的那二十一个人,他们也算恶贯满盈,所以老妪建议土地公上报之后让他们提前死亡,也好补了这个位置公差空缺。

聂欢,刚好是那二十一个之中的一个,现在带着韩依依头七回魂。

回魂走桥沾上最后一点属于人间的气息,回去坐桥底下老妪渡船算是了了人间念想。

韩依依看着家里父母那红肿的眼睛,想着自己做的那些混账事儿,现在全是后悔,但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时间到了,韩依依被聂欢带到了桥底,那老妪看着韩依依和聂欢,笑眯眯的充满了和蔼的气息。

韩依依上了船,看着岸上的聂欢再回头看着原本几米宽的河堤一下无边无际,再看河中央突然出现的小土坡,小土坡上站着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脸色红润,-着着青色小袄,小脚丫在河里荡来荡去的,小脸看着韩依依笑的灿烂。

韩依依却还是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不舒服。

老妪看着韩依依看着小女孩,面色不满的开口:“那个先生看到我原本该是想到那桥的作用了,但还多此一举的害了这小姑娘,还好小姑娘天真善良,不然这些年还有的你们村子好过的,这河这些年也是因为这个小姑娘才会越来越好过。不然你们这些人都得河里过一趟。”

“那先生,大概是有点道行却不干人事儿,很快就死了,死的凄惨,在过河的时候船载不动他,他掉进他们那儿的阴河,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起来,想想也是报应。”

看着老妪骂骂咧咧的样子韩依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没说话。

“你算是一只手数的过来看见小姑娘的,看来你功德还行,你要真过不去,一会儿见到上面的人记得给点功德给小姑娘就好了。”

“嗯,谢谢您了,我知道了。”

“下船吧,你会到你该到的地方的,船上说的话就像是盟约,定了就是定了,为什么告诉你这个,因为你的生辰跟那孩子的生辰差不离。”

老妪说完就把船划走了,临走前给韩依依的那个笑容充满了不可言喻。

现在想想是了,泗水村平静不是因为打了生桩,而是他本来就能平静,生桩没发作也是因为她有了她想要的。

桥可以连接人,连接感情和那浓到化雾的思念。

但桥下的冤魂,对不起她的你们该还的还是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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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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