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莱的飞车
两人穿过层层云雾,绿野无垠,长约千尺的高架桥横跃山谷,一条穿过山脉的火车轨道正在下边。
“飞低一点,先找到火车。”哈利坐在副驾驶上,驾车的是罗恩,后排座上是哈利的猫头鹰和罗恩的小老鼠。
“好,好的。”罗恩点头,手哆哆嗦嗦地操作着。
“你以前真的没开过车吗?开的挺好的。”哈利心虚地鼓励罗恩。
“以前都是他们三个开的,不过这东西简单,一看就会了。”罗恩绝对比哈利更心虚,右手一转方向盘,左手倒挂一档,车子便斜向下飞去。罗恩连忙打弯,这才没有撞在铁轨上。
“我们必须得赶上火车。”哈利看着前边空空的铁轨。
“应该不远了吧。”罗恩隐约间听见了火车笛声。
哈利也听到了,“你听见了吗?”
罗恩兴奋地说道:“应该快赶上了。”
“慢着。”哈利听着越来越大的火车汽笛声,发现了不对劲。罗恩拧着痛苦的衰脸,两人向后看去:一辆标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5972”的火车头正在朝向他们急速驶来。
哈利与罗恩大叫,猫头鹰海德薇也瞪圆了眼睛,只有小个子老鼠斑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罗恩慌乱的扭转方向盘,飞车从高架桥上一跃而下,两人两兽在车里翻江倒海,一会儿是罗恩坐在驾驶室,一会儿又换成了哈利,又一会儿变成了猫头鹰……
旋转中哈利那边的门突然打开,哈利从副驾驶差点跌落,只剩一只手紧紧抓住门上握把。罗恩大惊失色,爬到副驾驶探出头去大喊到:“哈利!坚持住!抓住我的手!”
哈利两腿乱蹬,底下就是极速行驶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哈利奋力抓着罗恩的手向上爬去,但是又滑了下去。罗恩大叫:“抓住啊!”
“你的手上都是汗,太滑了,抓不住。啊!”哈利沙哑地喊着,这时人影一闪,自己已经坐在了车里。
“啊!”罗恩惊呼,他被甩在后排座椅上,把海德薇和斑斑挤到了角落。
“亚瑟?!”哈利惊喜道。亚瑟坐在驾驶室上,翻转了两下方向盘,车子一下摆正了,在空中平稳前行。
“搞定。”亚瑟转头看向两人,罗恩把斑斑放到座椅下边,自己却躺了下去,哈利关上左边的车门,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这才发现全身湿漉漉的都是冷汗。
“所以,你俩开车兜风去学校吗?”亚瑟摸出魔杖,指向后视镜,调了调角度,这样正好能看得到后边的半截车厢。
“并不是,”哈利解释道,“我们在你们之后,然而并没有穿过暗门到达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暗门被封住了。”
“封住了?”亚瑟皱眉,“事有蹊跷,看来有人并不想让你们来到学校。”哈利眼前突然浮现出小精灵多比的面容,不过多比真的能有这么厉害的本领吗?
“既然没事了,那你们就开车去学校吧,一路小心。我回去了,赫敏还在火车里。”亚瑟取出一颗小玩意丢给哈利,“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通过这个找到我。”
亚瑟消失不见,罗恩爬到前排驾驶,哈利低头摆弄着那个小玩意。它像是指南针,因为里面这根针指着他们下边的这辆火车,不过这玩意还有个小喇叭,难道还能讲话?
“真是他们?”亚瑟突然出现,赫敏问道。
“是的,他们现在已经开着车,走在我们前边了。”亚瑟坐下,把棋盘重新摆好,
赫敏一挥魔杖,棋盘又变回了刚刚的模样,她打开亚瑟的手,“不许悔棋!”
飞车上,哈利与罗恩高声唱歌,会唱的不会唱的的全都唱一遍,不会的歌词一律用“啦啦啦”代替。可没过多久,两人就被优美的歌词和太妃糖折磨的苦不堪言,又渴又饿还热。正午的太阳反常地照射着,哈利两人脱下衣服,车窗大开,像狗一样吐着舌头。
罗恩开始抱怨:“为什么我们没有去做火车?那里还有女巫婆婆在卖冰镇的汽水。为什么我们没有穿过那面墙。”
“不如省省口水,我们距离霍格沃茨还有一段距离的。”哈利眼睛都没睁开,马上要睡着了,却被罗恩吵醒。
夜晚,飞车穿过了一层薄薄的结界,霍格沃茨蓦然出现。
“在那!”哈利叫了一声,给罗恩和海德薇从梦里吓醒。
“你开车还能睡觉?”哈利难以置信。
罗恩狡辩道,“熟能生巧。”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哈利兴奋道。
罗恩看着前边的那座城堡,笑着对哈利和身后两只宠物讲道:“欢迎回家。”
“哐当!”飞车从前机盖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连着咔嚓咔嚓好几下,最后只剩齿轮空转的声音。飞车斜斜向地面坠去。
“别啊,兄弟,就快到了。”罗恩顿感不妙,好言好语地劝着飞车,“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哈利抓紧车门上的把手,飞车没完没了地吐着黑烟。罗恩手忙脚乱地一顿乱按,“它以前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估计是引擎熬不住了。撑住兄弟。”
“有树!罗恩,下面有树!”哈利看着面前,飞车就要一头栽到那颗枝叶繁盛的巨木。罗恩一顿乱打方向盘,然后又抽出魔杖一顿乱挥,不管怎样,他们都结结实实地撞到了那颗树上。还好大树足够粗壮,将他们擎在自己头上。
“哈利,我的魔杖断了。”罗恩哭丧着脸,“我们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差呢?”
“你该庆幸断的只是魔杖,而不是你的脖子。”哈利找到跌落的眼镜,海德薇在后排嘎嘎直叫,似乎是在怒斥这两个不靠谱的队友。
“嘭!”
就在两人还在着急怎么下去的时候,飞车突然翻滚了一下。
“怎么回事?”罗恩用小舌头挤出了这几个字。一时,害怕,倒霉,完蛋等等词汇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不知道。”哈利呼吸急促。
“嘭嘭!”
哈利与罗恩两侧车门各遭一记重拳,车门顿时扁了一大块。两人高声尖叫,车外响起了不知道什么生物的低声怒吼。
“嘭!”
一根水缸一样粗壮的树枝从飞车的后排插了进来,哈利赶紧推了一把罗恩,救了两人的小命。罗恩慌乱想要开门下车,愤怒的大树又是一拳给他这边打到了天上,罗恩哈利与两只宠物旋转着连着飞车一齐滚落到了地上。
“轰隆隆!”飞车引擎重新启动。
“好样的,快开罗恩,快开!”哈利大叫。罗恩一脚踩动油门,飞车开动,躲开了大树的又一次攻击。两人一路开到海格小屋前才停住。哈利瘫软在副驾驶室上,还没喘口气的功夫,飞车的两扇门突然自己打开,屁股下的座椅也斜着给他从车里弹出,罗恩,斑斑,海德薇,行李全都一一被飞车吐了出来。
鸟笼打开,海德薇愤怒的鸣叫几声便头也不回地飞入霍格沃茨。飞车关上所有的车门,朝哈利罗恩喷出一股尾气,绕过海格的小屋,也头都不回地驶向了禁林。
“回来!快回来!”罗恩从地上爬起,向飞车追出几步,“我爸会杀了我的。”
“我们还是先回学校吧,车的事等和亚瑟商量商量,没准他可以找回来。”哈利提着行李,抱着空空的鸟笼。罗恩捡起地上的老鼠斑斑,无奈点头。
新的学期,众人应该都在大堂里欢迎新生进入四大分院。两人慌忙上楼,却看见费尔奇抱着他的那只诡异但是很美丽的猫咪早早地等在了大堂门口。费尔奇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多看看吧,小伙子们,今晚或许就是你们在城堡里的最后时光。”
“哦亲爱的,有人要有麻烦了。”费尔奇低着头对猫咪说着,眼睛却露出大半眼白,盯着哈利与罗恩。
两人感觉不妙,绕过费尔奇跑入大堂。奇怪的是费尔奇并未阻拦,甚至都没有回头看,而是抱着猫咪走上了别的楼层。
进入大堂,哈利和罗恩随便找了两个挨着的位子,并没有看见赫敏和亚瑟,想来应该是屋顶看星星了吧。
哈利观察着分院仪式上最前边坐着的老师们:白发苍苍严肃却偶尔慈祥的校长;头发梳成一髻的麦格教授坐在校长旁边;一席水蓝色巫师礼服的吉罗德,等等,他是新来的老师?唯独少了斯内普。
哈利扭头对罗恩笑道:“罗恩快看,斯内普不见了,他是病了吗?”
罗恩两眼一转,也跟着兴奋起来,“也许是受伤了没来。”
哈利幸灾乐祸,“也许更糟,他被霍格沃茨开除了,毕竟一个假期不见,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罗恩还未笑上两秒,他们背后一个声音蓦然出现。
“也许,”斯内普两手搭在二人肩膀上,二人全都打了一个激灵,“他正在你们身后等着你们解释解释为什么没有坐校车。”
二人头也不敢回,装作无事发生,专心地看着新生门分到各个学院。
“跟我来!”斯内普转身就走。
哈利迈出大堂的瞬间,看见了正在欢迎新生的亚瑟与赫敏,他们两个都坐在前排。
……
斯内普把他俩带到了办公室,这里瓶瓶罐罐乒乒乓乓响个不停,并不是瓶子碎裂,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所有的罐子都在摇晃而已。
斯内普摔下手中的报纸,哈利低头看去,正是《预言家日报》,看着报纸的头版,两人顿时明白斯内普为什么要给他们两个叫过来了。
“……你们被至少七个麻瓜看见了!”斯内普巴拉巴拉念了一大段话没喘一口气,哈利只记住了这最后一句话。
“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斯内普并没有给两人回答的机会,“你们险些让巫师世界暴露出来,你爸爸就等着写检查吧!”斯内普看向罗恩,罗恩不敢多说一句,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更别提弄伤了打人柳,它可是比你们的年龄大上几十倍。”斯内普说话时快时慢,两人的良知开始被无限放大。
“恕我直言,斯内普教授。”罗恩抬起头,“我觉得好像它对我们的伤害更大吧。”他甚至带上了一点恳求的语气。
“闭嘴!”斯内普的威严不容置疑,他身子一拧就站了起来,“如果你们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可以任我处置的话,我会跟你们保证,我今晚就让你们坐火车回家!今晚!”罗恩闭眼,疯狂躲避斯内普的口水。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会去找更加公正的人来收拾你们。”斯内普离去。
哈利心里暗道:斯内普应该会去找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麦格教授,麦格教授虽然不像斯内普那样残暴,不过也是严厉的狠。
不一会儿,邓布利多校长带着斯内普教授和麦格教授一起走了进来。麦格教授从未像今天一样生气,至少哈利从未见过她的嘴唇抿得这样紧。
邓布利多校长坐在斯内普的位子上,沉默许久,缓缓问道:“说说吧,为什么这样做。”
哈利此刻十分希望校长可以更加严厉一些,甚至对他破口大骂才好,然而邓布利多只是心平气和地问了个问题。哈利听出了他的失望,盯着邓布利多的鞋尖,向众人说起了今天的故事:
先是小精灵多比来到他的卧室,然后他们买完书就进不去火车站的通道,只好偷偷将韦斯莱先生的汽车开了出来,汽车在快到学校的时候又突然失灵掉在了打人柳身上,最后汽车又自己跑进了禁林。
众人一直默默听完了哈利的话,斯内普严厉地说道:“校长,他们的行为完全无视《未成年巫师限制法令》,法律规定……”
邓布利多抬手打断他,“我很清楚这些法令,毕竟很多都是我草拟的。还是让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妥善处理此事吧。”邓布利多教授朝麦格教授微微点头。
罗恩看着麦格教授令人畏惧的眼神,低声道:“麦格教授,我们马上去收拾行李。”
麦格教授张开抿得很近的嘴唇,“你在说什么,韦斯莱先生?”
“你不是要开除我们吗?”罗恩已经能够预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先是被其他学生和老师当个笑话嘲笑一遍,然后退学回家之后又被老爸老妈揍个半死,以后只能靠卖糖为生,也许他就会变成火车上卖糖的男巫。
麦格教授审视着罗恩,最后目光落在了罗恩眉毛上的伤口,轻声道:“今天暂时还不会,韦斯莱先生。”
罗恩与哈利惊喜对视,哈利则有些懵懵楞楞,完全没有从邓布利多的失望里走出来。
“但是我必须让你们深刻认识错误的严重性。”麦格教授盯着二人眼睛一眨不眨,“今晚我就会给你们家里写信,并且你们两个都会被关禁闭。”斯内普像是失去圣诞节一样失去了眼睛里面的光芒,转身先离去了。
邓布利多对二人说道:“这样的情况如果下次再遇到,记得要用猫头鹰。”二人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还有,辛德尔教授给过你们什么,你们都要收好,不能拿给别人看,至少不能跟别人故意谈起。”两人点头,不过二人都注意到邓布利多称呼亚瑟为教授。这真是令人震惊。
“我现在必须得回去了,你们继续反思反思。”邓布利多起身离去。
麦格教授一挥手,斯内普的桌子上多出两只盘子两只杯子,-盘子上是夹着多汁牛肉的三明治,杯里是香甜的南瓜汁。
“你们就在这吃,我现在也得回去了,吃完了就回宿舍,行李已经让人给你们搬上去了。”麦格教授转身便要走。
“麦格教授,我们得回去看分院仪式。”罗恩目光从三明治身上移开,对快步走出办公室的麦格教授喊到。
麦格教授回过头,“分院仪式已经结束了。”
“可我的妹妹……”罗恩急切道,可还没说完,麦格教授就说道:“你妹妹金妮也在格兰芬多。”
“啊,太棒了。太棒了哈利。”罗恩转身抱住哈利。
麦格教授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关上门回到了分院仪式上。
两人吃的很饱,盘子里的东西都是吃完后自动填满。哈利自己倒是完全不担心写信的问题,而罗恩应该也不太需要,他老妈韦斯莱夫人应该是希望他被打人柳打扁了才好。
两人吃完之后上楼回了宿舍。本来怎么说二人都是二年级的学长,在这所学校应该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不过今天他们挺不起一点腰板。
两人一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亚瑟带头拍手欢迎道:“欢迎二位英雄回家,怎么样,有没有被开除?”
罗恩撇嘴,“很明显,还差一点。”
“怎么样,老爸的车还不错吧?这么有趣的事怎么没叫我们呢?”乔治与弗雷德兄弟二人和哈利罗恩勾肩搭背。西蒙等人一拥而上,大声朗读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众人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