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针扎死你
花莱的小脑袋瓜转了几转,她像是无所谓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分享,声音变得柔和,还反过来安慰小静:「其实这没什么的,姜鹤与长得好看,行事作风果断,家里又有钱,这么有魅力,是个女人都会心动的。我是因为什么嫁给他,你们都清楚。但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她把青紫的手背伸到小静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你看,我才来一天,他就是这样对我的,你呢,我看他对你倒一直是温柔客气,所以你和他,也不是没可能的。」
怕小静不信,花莱又说:「其实我也有自己喜欢的男人,我像你一样,碍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只敢埋藏在心里。我同意嫁给姜鹤与,只是因为家里生意遇到困难,有求于姜家罢了。」
她料定今天的话小静不敢出去乱传,不然她也不至于在被自己发现她暗恋姜鹤与时如此惊慌。
她甚至说出了自己「心有所属」这样的话来获取小静的信任。
姜家龙潭虎穴,她不想再一个人战斗,既然眼下有这个拉拢人的机会,自己断不能错过。
而且就算拉不拢,少一个敌人,也是好的。
小静仔细的听着花莱的话,觉得她说得非常有道理,心下开心得开出一朵花,面上却收敛起刚才的所有嚣张,恭敬的把头低下,为自己辩白,看起来比花莱还委屈:「少奶奶,我真的没有,你不要冤枉我。」
花莱过来亲昵拉着她的手:「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你要真喜欢他,你就等等,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许告诉别人。」
小静虽然之前看不上花莱,但说到底人家还是主子,自己是下人,这么多年,姜家可没有哪个主子和下人这么亲近过,她心里又冒出一股愉悦的得意,抬起头问:「什么秘密?」
花莱悄声说:「他说了,他不会碰我的。最多两年,就会和我离婚。你跟了他这么久,你比我还清楚他这腿还有没有救,到时候我走了,只要你忍得住寂寞,你和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静见花莱说得真诚又有理,有些犹豫,声若蚊蝇:「我……我就想好好照顾少爷就行了,其他的,我没有想过……」
嘴上说着没有想过,脸上却已经红成一片。
花莱看在眼里,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我也不想惹他发脾气,但是你也看到了,他左右都看我不顺眼,今天若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他打一开始就这么讨厌我。我受些苦倒无所谓,主要是我也不想他气着自己,他正当壮年的年纪,现在这样,也怪可怜的,小静,我还要麻烦你,平日多顺顺他的心。」
小静没料到这小奶奶居然如此敞亮,心里对她的看法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少女心事,第一次被人知晓被人理解,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动。
她回握这花莱的手:「少奶奶,我知道了,我会像以前一样,尽心尽力照顾少爷的。」
花莱高兴的点了点头:「小静,你人真好。」
她心里却在冷笑:这姜家的人,真是又坏又蠢!
小静原本是想拖一拖花莱的时间,让姜鹤与待会又对着她发脾气,但现在,她已经把花莱当了自己人,真诚的催促:「快走吧,去晚了少爷又要发火了。」
姜鹤与果然没有让人失望,看见花莱进来,破口大骂:「你在磨磨蹭蹭些什么,是不是真的想走,你告诉我,我马上送你走!」
花莱低着头,她知道姜鹤与是同意放她走的,前提是还他六百万。
她被吼得浑身打颤,害怕极了:「我……」
真是我见犹怜。
小静跛着脚上前一步:「少爷,对不起,是我刚才不小心在花园磕了一跤,少奶奶好心,扶着我过来,这才耽误了时间。」
姜鹤与瞥了她一眼,声音里还有怒气,但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你先出去。」
「是。」
小静朝花莱使了个眼色,又装成一瘸一跛的样子,慢慢退出了房间。
花莱站到床前,柯子敬看了一眼姜鹤与的脸色,看他不像要继续发飙的样子,便提示花莱:「少奶奶,今天要给少爷腿施针,你先帮他把外裤脱下来。」
花莱跪在床边,费力的替姜鹤与脱了裤子,即使面对裤头里那鼓囊囊的一坨,她也没有任何别扭了。
她已经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逃不脱,那就只有顺从。
柯子敬拿出一根银针,一边往姜鹤与的腿上扎一边解说:「少奶奶,姜先生三天施一次针,你要找准穴位……」
「什么?我?!」花莱不敢置信的看着柯子敬。
柯子敬抬起头,一副「那是当然」的表情。
花莱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个我一窍不通,我怕……万一扎错了,那就麻烦了。」
自己虽然对姜鹤与恨得咬牙切齿,但还不想为了他真的背负人命官司。
柯子敬:「这个很简单的,你只要找准穴位,轻轻的戳下去……」
姜鹤与冷冰冰的开了口:「不用教她,我不想死在她手上。你教她按摩就行了。」
柯子敬这才点点头:「好,那等一下再教你按摩穴位。」
花莱松了一口气,站到床的另一边,静静的看着柯子敬操作。
学按摩的时候,花莱白皙柔软的手搭在姜鹤与的腿上,手背上的那一道青紫,着实有些让人触目惊心,姜鹤与明眸微紧,却也没有说什么。
按了一个多小时,花莱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却不敢表露半分,她只能自我安慰:就当预支了七十万的工资,现在在打工还债罢了。
柯子敬交代了花莱一些平日的护理知识,看了看她的手背和血迹干涸的小腿,欲言又止的走了。
花莱一上午都被姜鹤与支使得团团转,哪里顾得上自己的疼痛,还是后来小静偷偷塞给她两张创可贴,她才发现自己腿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她道过谢,苦笑着背着姜鹤与处理了一下伤口,胡乱把创可贴贴上。
她再一次进到姜鹤与房间的时候,他正在办公桌前做事,旁边阳台的小桌子上,躺着一直全是外文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