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瓷人
裤子看不见那间屋子!
王成彬接过话头继续说道:「之前的对讲机和脚步声裤子听不见,虽然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不妨碍我们大胆猜测,我认为只要被被那阵雾「制造」出来的东西,裤子都受不到他们的影响!
「如果是这样......傻大个看不见的那所小屋该不会是......」老杜一阵后怕,庆幸于自己没有率先独自进入小屋。
「那我们再往前走吗?」老杜后怕之余发出了疑问。
「继续往前大家体力都有限。如果这里出现的小屋和浓雾有关系,我相信不管我们怎么跑,前面一定还有类似的东西等着我们。」王成彬无奈道。
老杜也深表赞同:「但总不能在这等死吧!」
「跑了这么久,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不管这次是死是活,咱都得跟这些玩意会会面,我的建议是与其被拖死,不如就进去这小屋一探究竟,死也得死个明白!」
王成彬可不是冲动,他本身便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人,只是一路的恐惧让他只得按捺住自己的好奇。
况且恐惧的极致就是愤怒,这会虽被逼入绝境,但至少摆脱了能让人定格的雾气,三人多少还有反抗的余地,王成彬也发了狠,决定会会这些未曾谋面的「工作人员」。
一席话说完,王成彬抄起从裤子「宝箱」中翻找到的破菜刀,毅然向着小屋走去。而裤子虽看不见目标,却也知道跟着饼哥走,捏着羊角锤也跟了上去。
老杜眼看两人发了狠,一咬牙一跺脚,从地上抄起一根树枝,哆哆嗦嗦地跟了上去。
两步走到小屋门前,门已经重新关上了。
王成彬让裤子踹开屋门,裤子的视角里,自己凭着饼哥手指的方向大力一脚踹在了空气上,可在王成彬和老杜看来,裤子这一脚可是结结实实踹在了大门上。
这大门只是微微一晃,被震下了不少尘土,显然裤子势大力沉的一脚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王成彬见状,抄起菜刀「铛铛铛」连劈三下,木门都快劈出火星子了,却连道白印子也没能留下。
要说这把菜刀也是有年头了,老杜的爸爸来了看见它也得叫声舅舅:刀把断了一半露着刀根,整把菜刀被铁锈糊得严严实实,这刀刃更是惨不忍睹,大豁子挨着中锯齿,中锯齿套着小缺口,要说是菜刀不如说是一把锯子,就这刀再藏两年能算古董了!也难为裤子能淘换到这玩意。
可就算再破它也还算是把菜刀啊!就这破木门别说用菜刀,用砖头都能砸出个洞,裤子的一脚没踹开,紧接着三刀也纹丝不动,自然是有古怪的。
王成彬没有继续浪费体力,挠头想了想便计上心来,对着门上的瞭望口喊道:「师傅,我们是刚刚那几个采蘑菇的,现在过来了,能开下门吗?」
「好。」屋里响起一个男声,随后破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王成彬喜出望外,他之前就有猜测:这些鬼东西的所有表现都很呆板,好像木偶戏一般。如果你不按它们的套路来,它们要么会像录音机卡带一样一直重复,要么便不做任何反映。既然如此,与其原地浪费体力,自己不如顺着它们的「剧本」来,这一试之下果然见效。
从门缝探进头去,里面只有一张破床和一张破桌子,桌上一盏嘎斯灯正幽幽放光。
王成彬一手攥着菜刀,一手死死拉住裤子的军大衣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子,没办法,裤子看不见小屋和屋里的一切,如果不拽着,裤子能摸黑走出二里地去。
老杜在后面握着一根树枝,有些猥琐地拉着裤子的腰带,亦步亦趋地跟着。
床上的被褥鼓鼓囊囊,隐隐能透出一个人形,可这人只是硬挺挺地「放」在了床上,绝不是一个人应有的姿势。
王成彬壮着胆子用菜刀挑开被褥,只见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硬挺挺地躺在被褥下边,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老杜和王成彬疑惑地看向裤子,裤子却告诉王成彬,自己只看到他好像用菜刀挑开了一块隐形的被褥,这尸体就像变戏法一般露了出来。
看来这具尸体是真实存在的,不是那阵雾「制造」出来的。
三人的目光回到了尸体上。
按说这天气不算凉快,尸体应该早就腐烂了才对,可这具尸体不仅没腐坏,表面反而透着一股瓷器一般的光泽,尸体青灰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但三人总觉得惊恐里若有若无地露出一抹笑意,说不出来的诡异。
老杜壮起胆子,用手里的树枝敲了敲尸体,竟也发出了敲击瓷器一般的声音!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用着手里的工具再次敲了敲尸体的不同部位。
「叮~叮~叮~」连续三声敲击瓷器的声响提醒着三人:这应该就是一件瓷器!
王成彬将手放了上去,面色顿时有些古怪。手里的触感分明在告诉他:这就是一个瓷人!可眼前这具尸体是那么的真实,甚至连手上的老茧和衣服的纹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五官七窍都有,只是鼻孔被糊上了,这下轮到王成彬傻眼了,听说过「僵尸、丧尸」,可还没听说过这「瓷尸」。
老杜不由咂舌:「这么好的手艺,烧个死鬼可惜了,不如烧点小猫小狗大熊猫,到国外起码能卖几千块!」
王成彬没工夫扯淡,眼前这具尸体看起来虽然比他知道的僵尸之流更和蔼一些,但眼下这情况明显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自然打气十二分的精神戒备着。可怕什么来什么,眼前这具「瓷尸」好像动了一下!
悄无声息地,「瓷尸」忽地弹了起来,在几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翻身下了床,坐在了桌边。
「来,喝水。」嘴巴翕动间,「瓷尸」发出的声音和之前的男声一模一样,看来它就是刚刚屋子里说话的「人」。
这边瓷人自顾自地倒了三杯水,往三人面前一推,不再做声。
老杜一早吓地躲在了裤子身后,王成彬惊恐之余却也注意到了什么,心里又有了猜测。
见老杜和王成彬并未照「剧本」喝水,瓷人又机械地重复了一遍:「来,喝水。」
「我不!」王成彬心中了然,自顾自地坐在了床边回答道。
瓷人闻言再次重复,可王成彬却打定了主意,把屁股焊在了床上,他就像看看,这瓷人究竟能搞些什么名堂!
几次重复未果,瓷人也没了声息,正在王成彬隐隐失望之际,老杜却鬼使神差地用树枝戳了戳瓷人,连着试探几下,见瓷人毫无反应,老杜也胆大起来,向瓷人靠近了些。
见有人靠近,瓷人突然暴起,一双手臂死死抱住了老杜,鼻子也对准了老杜的鼻子,倒把老杜吓一跳。
王成彬和裤子正想动手,却发现瓷人也只是抱住了老杜,除动作有些暧昧外并没什么危害,便强行收住了挥出的菜刀,在老杜身后隐隐戒备。
老杜可不在乎瓷人有没有什么动作,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停让王成彬救人。
王成彬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门道,便示意裤子动手,裤子听话举起榔头往瓷人胳膊上一砸,胳膊便片片碎裂,老杜也终于脱了困。
脱了困的老杜惊魂未定,见瓷人胳膊一碎便倒下再无声息,胆子又大了起来,举起树枝便往瓷人的头面上发泄似的乱捅一气,嘴里还不停喝骂道:「叫你孙子吓我!」
树枝捅到了瓷人封住的鼻孔上,也许是老杜太用力,竟一下捅开了瓷人的鼻孔,里面立刻冒出了几缕不多的雾气,雾气很快消散。
王成彬却豁然开朗,这种雾气和列车外的一模一样,说明列车外的浓雾很可能是这瓷人鼻孔里冒出的,只是这瓷人不知什么原因,鼻孔堵住了,否则刚刚和瓷人鼻尖对鼻尖的老杜已经吸了一大口雾气被定住了,就是不知道被定住以后会怎样,但总归不会是好事。
不过想到这里,王成彬也一阵后怕,一只「瓷尸」就这点雾气,那之前列车旁的浓雾该有多少瓷人在当中啊!
想什么来什么,远处的密林中,「咚...咚...」的沉重脚步声传来,那些东西追来了!
这小屋是躲不下去了,这东西本身就如幻术一般,挡得住自己三人可未必能挡住瓷人。好在刚刚的经历告诉王成彬,这瓷人除了诡异的雾气外也没有别的法宝,直接蛮力破坏它们应该可取。
王成彬和老杜连忙捂住了口鼻,小屋外不一会便升腾起了浓浓的雾气,伴随着「咚...咚...」的脚步声,树林之间悄无声息地多出了密密麻麻的身影
老杜虽知道了瓷人的弱点,可仍是止不住地颤抖,王成彬见状只好让老杜躲到一边去,老杜也乐得避货,连忙往后躲到了桌子下面。
身影越来越近,其中几个率先站到了门前。
「嗒嗒嗒......请开门,我们回来了。」
听见熟悉的话语,王成彬隔着门大喊道:「开你大爷!谁爱开谁开!你能耐你就进来!」
门外身影一阵沉默后,竟伴随着雾气诡异的穿透了屋门,进到了屋里。
「这是我们车上的人!这瓷人是吸了雾气的活人变的!」老杜见到来人,脸色大变,不由大喊道。
王成彬闻言面色凝重,如果这瓷人是吸到雾气的活人变化而成,那列车上的乘客可有千余人!
心里怎么想先不管,手上的菜刀可挥了出去,不受雾气影响下,进来的几个瓷人纷纷碎裂一地。
见自己一连解决数个瓷人,王成彬心中不免有些膨胀,用尽全身力气一脚便踹向了屋门,他却忘了自己一行人进来以后门可没锁,一个收不住来了个大劈叉,痛得他满地打滚。
眼见屋外的瓷人越来越多,王成彬强撑着站起身来,见裤子这傻子还强忍着笑意看着自己,不由又羞又恼。
「看我管什么用!裤子,干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