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来它还是不够聪明
王青得了话后，才弯腰退了出去。
可他心里头却是明白，这位太子妃娘娘从今后是彻底坐稳了掌印夫人的位置了。
而那莲美人也是沾了这太子妃的光，才有幸能把肚里的孩子留下来。
后宫里的嫔妃虽多，可子嗣却不旺盛。
皇帝年过四旬依旧沉迷女色，虽说有些力不从心，但有李贺给他召进宫的术士进供丹药。
也是因为这子嗣不多的缘故，即便皇帝看不上太子，却也寻不到理由废了他。
至于这宫里头子嗣不多的原因，谁也不敢去查，也不敢去闲聊这里头的猫腻。
宽厚的大掌在腰间摩挲，桑婉身子一僵，抬眸撞见那人炙热的目光。
桑婉想起身，但被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只能大气也不敢出地一动不动。qδ
「娘娘不喜欢如此？」
李贺的声线依旧阴冷，但眸中却有一闪而过的调笑。
「当然不是。」
桑婉勾起一抹魅惑的笑。
谅他也干不了什么坏事，她不介意在他面前演得温顺乖巧些。
「掌印操劳一日辛苦了，本宫只是想给掌印添些热茶而已。」
李贺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才移开手去。
如释重负的感觉让桑婉悄悄松了一口气，她不疾不徐起身，亲自将新添的热茶放在了那人面前。
「坐下吧。」
突兀的声音响起，但那人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中的册子上。
桑婉应了一声，在李贺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只要李贺不找自己的麻烦，陪在他的身边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见他似乎没有心思理会自己，桑婉也不出声打扰他，自顾自地拾起桌上的话本，不一会儿就入了迷。
窗外月色如水，窗内的两人静默而坐。
一阵凉风从窗缝袭来，桑婉身上淡淡的香气钻进鼻孔，让李贺很难忽视她的绝色。
桑婉表面上在看书，思绪时不时地也被身边的人所吸引，自认为见多识广的她也不得不承认，李贺这阉人，竟还是有些魅力在身上的。
那夜之后，桑婉又过上了一个人的对食生活。
听说李贺出宫替皇上办事去了，要好几日才能回来。
她心中欢喜，没有太子惹人生气，也没有李贺扰人心绪，一个人待在这宫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倒也很是惬意。
每日里她就看些不太正经的话本，或是画些上不了高堂的画作，偶尔也会心血来潮，到院子里和丫鬟宫人们闹着玩。
有时候，桑婉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干娘，这是干爹让奴才从宫外淘的一些新鲜玩意儿，您瞧瞧。」
合欢树下，一双纤纤玉手拿起石桌上的一套九连环锁，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桑婉试着转了转，但依然解不开锁。
她不免有些气馁，一抬眸看见笼子里的那只金丝雀儿，瞬间来了兴致。
王青赶紧将笼门打开，笑道：「干娘，这只雀儿可聪明了，它不乱跑，还能听懂人话呢。」
「真的吗？」
桑婉伸出掌心，只见那雀儿立即跳了上来，歪着头对她喳喳叫了两声。
「娘娘，这雀儿真聪明啊！」三草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惊喜，「您看它能不能听懂话。」
明媚动人的小脸上难得有了天真的笑意，桑婉将那雀儿举起来，轻声说道：「你飞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那雀儿立即展翅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又倏忽飞到了桑婉的面前。
桑婉不由得秀眉轻蹙。
「看来它还是不够聪明。」
这话像是在说雀儿，又像是在说自己。
王青见她似乎有些多愁善感，正欲说些别的哄她开心时，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太监着急忙慌地跑来了。
「娘娘，王公公！陛下，陛下身边的人来了，说是陛下要召见娘娘。」
王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皇上早不见晚不见，非要在干爹不在宫里的时候见娘娘，怕是没什么好事。
「娘娘……」
桑婉缓缓起身，现在她已是李贺的对食，皇帝又要召见自己是何用意？
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已经带人来到了她的面前，抬眸看了一眼王青后才毕恭毕敬地向桑婉行了礼。
「奴才奉陛下之命，前来接娘娘入长乐宫。」
一刻钟后，桑婉踏进了长乐宫的宫门。
久闻长乐宫是用金砖玉石堆砌而成，是皇帝专用来享用天下美人的地方，除了上朝，皇帝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
桑婉一进来，便听闻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原本平静的心境无端被琴音撩拨起涟漪来。
身后紧跟着的三草也慌了。
「娘娘，陛下让您到这儿来是什么意思啊？您现在不已经是厂督大人的对食了吗？」
桑婉摇摇头，一双澄澈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坚定，她已下定决心，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委身皇帝那个老Yin鬼。
「娘娘，请吧。」
被大太监领进殿门，桑婉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呦！这不是太子妃吗？」
甜到腻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桑婉抬眸，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谢朝莲？
她怎么会在这里？
察觉到她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桑婉知道，只有一种解释。
她就是前几日听说的那位莲美人。
桑婉对谢朝莲印象深刻，当初她被皇帝赐给太子做侧妃，但出身高贵的她不肯屈居于桑婉之下，直接上门挑衅桑婉逼她退位。
当时的她仗着自己家世显赫，趾高气扬的样子差点没把桑婉气笑了，不过桑婉根本不吃她那一套，也从未把她的家族背景放在眼里。
在太子府蹦跶了半天后无人理会她，她才悻悻离开。后来太子出面拒绝了这桩好事，这事才作罢。
没想到，她竟然爬上了皇帝的床。
「太子妃不在太子府好好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谢朝莲径直上前，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
「哦，本宫差点忘了，你现在和那个阉人是一对了！呵呵呵……」
她的笑声尖锐刺耳，让桑婉身边的王青听不下去了。
就算她是个美人，厂督大人一句话也能让她永无翻身之日，就在王青打算上前时，被桑婉毫无痕迹地拦了下来。
「是啊，本宫现在是厂督大人的对食，不像莲美人，刚侍寝没多久就深得陛下的恩宠，还怀上了龙胎。」
「呵呵！」谢朝莲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你知道就好，以后见到本宫，就算是厂督大人也要以礼相待。」
「那是自然。」桑婉直直看向她，「就是不知道，莲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到底几个月了？」
谢朝莲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是怎么知道的？
桑婉逼近她，压低声音说道：「莲美人，我如果是你的话，就夹着尾巴小心做人，毕竟，这宫中是没有秘密的，不是吗？」
话音落地，桑婉就先她一步径直踏进了皇帝的内殿。
被戳破秘密的谢朝莲差点瘫倒在地，一张小脸变得煞白。
但这里不是崩溃的地方，她只能强行打起精神，一步一步挪进了内殿。
「莲美人儿！你终于来了！」
靠在榻上的皇帝猛然掀开床帘，在看到面前国色天香的桑婉时僵住了。
桑婉垂眸行礼，「桑婉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