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到吉安城
青年原本的名字叫做江太乙,为了不引人耳目换了个名字叫做江非湖。江非湖带着的孩子叫做江玄。
这江玄一路上无话。他们二人原本从禹国逃难而来,路上遇到了因为战争失去家园的流民。在流民中这江玄认识了几个老头和阿姨,跟他们相处好长一段时间。
这些人不是给他讲故事,便是陪他说说话。到了禹国北面的金国之后江非湖便打听到了吉安城已经独立了的事情,于是便想来吉安城碰碰运气。
吉安城里鱼龙混杂,江非湖认为这里更适合躲避仇家。于是在半路上与那群流民分道扬镳了。江玄他这才这么闷闷不乐。
江非湖不会在意江玄的心思,而是独自琢磨。若是自己怎么都能对付,带个孩子的话什么事情都要思量一番。这一路上他们手里的钱也快花没了,人总需要吃饭不是。
江非湖思来想去决定去找个大户人家当壮丁。壮丁这个职业平时没什么事一群人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只有需要揍人的时候才去撑场面。非要找什么事情做的话,要么看家护院,要么打杂。总不至于连个看孩子的时间也没有吧。
他方才听了说书先生的介绍,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自言自语说道:「一个是人贩子,一个是好色之徒,一个是地头蛇。跟着他们,肯定多少都要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江玄年幼,耳濡目染长大后万一成了个败类或者废物岂不是误了他一生。只有这个唐一刀,虽然有些古怪,但毕竟是姑娘家,好歹也算是个正常人。我不如就去看看她那里还要不要壮丁。」
江非湖带着江玄到了吉安城街上。这大街上热闹非凡,有从北边来的黄毛子,又有从蛮荒山脉出来的武者,更有一些商队拖着大大小小的车辆。
店铺林立,街边大大小小的商贩前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有花样别致的瓷器,有形状怪异武器,还有茶商的叫卖,盐贩的喊价,应有尽有。
江非湖四处打听了一遍,最后带着江玄找到了唐家门前。他二人到了门前,只见前面围着几个人。他把江玄背起来走了过去。
人群中好多骨瘦如柴绑着绷带的人。最前面的一位官人站在台阶上,明显比周围人高出半个身子。此人面目红润,略微粗犷,那一看便是唐家人了。只听他对着一个浑身绷带的人伸出大拇指说道:「老弟,佩服。都这样了还来?」
那绷带人叹口气道:「带大哥,我……我两日没吃口东西了,混口饭吃,混口饭吃。」
唐家人笑道:「我看你是又欠了赌债吧?」
那人讪笑一声,道:「带大哥行个方便,今天回本了我就来孝敬你。」
唐家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进去吧。」接着他又对其他人喊道:「还有谁?」周围人突然全部举手叫道:「我,我,我……」
众人都举手,只有江非湖一人不举手,一脸懵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有他不举手就会显得特别另类。
那唐家人扫了一眼都是熟面孔,可这一眼到头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愣头青。唐家人眯起眼睛伸手招他过去。这江非湖便带着江玄走了过去。
唐家人上下打量着江非湖一番,又低头看看那个孩童,孩童也抬着脑袋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他。
唐家人「呵呵」一乐,称赞道:「小家伙长得倒是白净。」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江非湖道:「生面孔,哪里来的?」
江非湖拱手道:「南边逃难来的。」
唐家人随意点点头,显然有点不太在意,他又问道:「看你身子骨倒也壮实,可愿意进去试试?」
江非湖问道:「不知大人说的「试试」指的是?」
唐家人道:「诶,我们家主刚刚造出一把大刀,想找人试试这刀。」
江非湖笑道:「原来是试刀?在下也有些修为,这等小事倒也不打紧。我只想问问,唐家现在可还缺少佣人?我想能不能在唐家做事?」.
唐佳人微抿一下嘴,道:「这个好说,待会看你试的怎么样再说。」
江非湖得了这句话心中兴奋,他笑着拱手称了声谢谢。他想:「今日真是走运,这大人人也不错,他日做了唐家的壮丁得好好谢谢他。」
江非湖带着江玄进了门,听见屋里面传出打铁的声音。院子里站着两人,跟外面的人基本类似,不是骨瘦如柴,便是绑着绷带。
江非湖心里感到略微有些疑惑,心道:「难道唐家家主造出来的刀要让这些老弱试一试?是要看看在这群人手里能否发挥出威力?那看来自己过会试刀的时候也不能用功力了。
奇怪的是,他们自己也可以试试呀?难不成唐家人常年打铁,倒也有可能一身力气控制不住。不管那么多,且看他们究竟如何试刀吧。」
过了片刻,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从屋里走了出来。只见她简单的扎着马尾辫,满脸碳灰额头上都是汗,手里握着一把大锤,露着半个膀子一步踏出来。她手上一松,那重锤「砰」的一声落地砸碎了地砖。
这女子眼睛在前面一排人中打量一番。江玄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这个大姐姐,居然有点害怕她这气势。
江非湖身边两位来试刀的人恭敬行礼叫道:「家主您好。」
江非湖心中一惊,这小姑娘居然是唐家家主唐一刀?他还以为至少是个成年妇女。
正在他疑惑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如何做得了这四大家族的之一的家主时,那唐一刀看到了江非湖和他身边的江玄。唐一刀问道:「这怎么还有个孩子?」
方才那位「带大哥」紧忙恭敬的说道:「这是身边这位江先生带着的。」这「带大哥」不知道他俩什么关系,也就没有妄加揣测。
唐一刀打量一番江非湖,笑道:「董管家,今天倒是来了壮实的。今天就他吧,其他人今天不用试了。」董管家将另外两人遣走,临走时给他们塞了点钱。
正说话间,下属送上来一把刀。女子眼神透着精芒用手抚摸刀身,她仔细地观察着刀刃上的每个细节。刀身纹理清透,刀刃流光飞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把好刀。
在众人眼里这女子看刀的那一刻开始便觉得她仿佛看的不是刀,而是一件精致的细绢,或者是一件细致的女红。正在江非湖疑虑重重有点发蒙的时候,只听她唐一刀又叫道:「老带可跟你说清楚了规则?」
江非湖正要问什么规则,突然来个两个大汉将他架住。江非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唐一刀手起刀落冲着江非湖砍了过来。
江非湖见势不妙,突然大叫一声:「等等!」
刀刃离江非湖只有一公分便停住了。江非湖叫道:「不是让我试刀吗?为何要杀我?」
唐一刀一听这话便转头看向董管家,问道:「董叔,这是怎么回事?」
董管家轻咳一声,「带大哥」站在一旁讪笑一声:「刚刚在门外我都讲清楚了呀,其他人都听到了。进门之后等着家主砍一刀,然后要详细说明被砍时的感受与体会,有无痛感?过了多久才有痛感?刀在身上划过之时,是否有微风掠过。砍完之后会给酬劳,另外补贴医药费,营养费,伤口尺寸费。这些可是讲了三遍。」
唐一刀对着江非湖道:「试刀就是拿你试刀,谁让你试刀了?」
江非湖立马怂了,叫道:「我看是有什么误会,我不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