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徒弟学武师父废命
严济慈走后,隐娘和飞烟就在严家安顿下来,飞烟没事的时候会和紫衣一起陪云鹤说话,并不会因为云鹤没反应就失去耐心,隐娘怕云鹤长期的不运动会造成肌肉萎缩,只能每天都用一些极其珍贵的药材为云鹤药浴,药浴以后才为云鹤做推拿将药力逼到云鹤体内让其被动的吸收。
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府门前有人敲门,自称是严济慈都督的故人,叫周桂笙,应严都督的邀请,来为少爷医治并教少爷读书的。
隐娘听他说的与姐夫曾经说过的话都对的上,而且看来这个人和姐夫还有些渊源,就把人迎了进来。
看到院子里的房舍花树,周桂笙并无半丝惊奇,眼神清明,看来不是一个贪恋财货的人。
随身只有一个包袱一口背箱,手里还提着一根木棍或者藤木?看不出来,但更奇怪的是背箱居然还用海鲨皮整体包了一遍,好让在野外行走的时候,不怕有雨水会淋坏里边的物事,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的到的财力。
周桂笙先是到自己的房间里洗漱完毕,才走出来去看病人。
他仔细的看了云鹤的眼睛,也把了脉相,时间不算长。
等他起身的时候,已经成竹在胸了,特意叫隐娘出门说话。
待走出房间,周桂笙才对隐娘说:」病人的病我有十成的把握,但是让他醒过来以后,怕他还会陷在失去母亲的痛苦里不能自拔,这可就是药石以外的事情了。你是他的小姨,想想办法让他转移注意力。孩子嘛,只要能转移他的关注点,很快就可以走出来的。」
隐娘听了自然高兴,至于人清醒以后,会不会还发生什么事情?那总是比痴呆着的时候要好很多的对不对?至少他那时可以与他人沟通了,可以进行开导和劝解,不像现在毫无反应,你都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哩。
一起走进房间,周桂笙从怀里掏出一个细皮做的小包,打开里边竟然全是长长短短的金针!
周桂笙先用铍针将云鹤的左右手中指紫黑色的血放掉,待到血色变成了正常红色才不再挤,又让隐娘协助自己将云鹤全身的衣物褪光,只穿了一条渎鼻裤才罢休,让云鹤站起身来,从头顶百会开始,前后都扎,手脚都扎,整个人扎的刺猬一样,刚刚到右脚的脚背最后一针扎完的时候,针包的也没有毫针大针和长针了!
等针全都扎在云鹤的身体上以后,周桂笙开始化身成了一个千手观音一般,双手快速的在一根根的针上开始捻动,可能上一针在肚子上,下在针就在肩膀上,似乎每两针之间并无什么关联,隐娘却是看出了门道。
周桂笙使出的,竟是江湖上出名的千幻鬼针!
江湖传说,会千幻鬼针的人只有两名,一个名为鬼医,一个名为怪医。
说是鬼医,是说这个鬼医,能把死了的人都可以救活!怪医要低一个档次,只是人生的病,不管再怪都可以医,但人死了就束手无策,只能让鬼医出手了。
两人均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真名。
隐娘看这架势,估计周桂笙必然是两人中的某一个,只是不能确定是谁。
周桂笙像一个千手观音一样捻针,等到云鹤肚子开始鼓动的时候,飞速拔掉腰腹上的毫针,将那根在腰上扎进扎出的长针头子拿稳了又是一阵急捻,云鹤却突然放出一阵屁来,口里也不停打嗝,竟是又腥又臭。
等屁和嗝都打的差不多,眼睛里渐渐就有了神采,但是周桂笙提前在他的身上扎的一些针,让他就算醒了也动弹不得。
看到云鹤的眼神灵动了,隐娘和周桂笙都放心了下来。周桂笙对云鹤说:「我现在要将你全身的针都取掉,但是你不能动才行,你能保证不动么?」
云鹤无所谓的说:「拔针而已,拔吧!」
周桂笙拔针也不是一下子就都给拔出来,而且按照了一定的顺序,而且有的针都还在不停的加上捻动,单单一个拔针都进行了快一个时辰,隐娘都有点佩服这孩子的毅力了。
等到针全部拔完的时候,云鹤和周桂笙二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不同的是云鹤全身都在冒气,像是蒸熟的包子,周桂笙却是一身的冷汗,拔到最后都可以看到人在打抖了。
刚刚最后一针拔出,隐娘张开手里早就准备好的被子裹住云鹤,把他扶到床上躺倒休息,却不曾留意周桂笙已经瘫软倒地了,慌忙叫了紫衣和飞烟进来,飞烟的力气可不小,紫衣十三岁了,体格看起来比飞烟大,力气可比不了飞烟,隐娘只得让紫衣过去把云鹤守住,自己过来将周桂笙单手一提,就放到了云鹤的床上暂时休息一下。
周桂笙对隐娘的这种类似提小鸡的态度十分不满,但是又无可奈何,只能羞愤的鼓大了眼睛看着隐娘,一句话也不说。
隐娘倒无所谓,她甚至还问周桂笙,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和云鹤能不能洗个澡?毕竟两人都出不少汗水,肯定会不舒服。
周桂笙没好气,只是说了一个不字,就干脆闭上眼睛养神了。
隐娘笑笑,将紫衣打发出去叫两个健妇进来将周先生抬回房休息,周桂笙更是羞愤不已,但是想起刚刚人家轻轻一只手就将自己提起来,怕现在自己可能打不过,多说无益!
果真进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妇人,抬了一个抬椅,轻轻松松将周先生从床上抬起来放在抬椅上坐好还用绳子给捆住了,才又同步抬起周先生回他的房间里去。
这边三个大小不一的女人,团团围住云鹤,急切的叫着问着,都想知道云鹤的情况怎样。
云鹤刚刚醒来,心情其实仍然极其悲伤,但是看到小姨在场,总算还有些安慰。问了些母亲的情况,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就说是肚子饿的很,让紫衣给他拿些吃食进来。
紫衣听说少爷饿了,跑的和一阵风一样去厨房拿少爷爱吃的东西去,隐娘只得又让飞烟追杀过去,交待不能太油腻,最好清粥小菜为佳。
等到两个小姑娘都出去了,云鹤却坐起了身体,认真的对隐娘说:「小姨,我母亲定然是让人害死的!我如果不能为母亲报仇就枉为人子!但我母亲贵为提督夫人,对方也敢下手,显然不是普通的小贼可为,所以我想要向小娘学武艺,等有了高深武艺在身,那时候才可以去查明母亲惨死的真相,才可以为母亲报仇!请小姨成全!」眼中全是坚毅,并无半点泪光。
隐娘心痛的抱着云鹤的头,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孩子,姐姐走了,以后我就是你母亲!你的所有要求我自不会拒绝。只是你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好,日后还需要你好好读书好好习武,文武双全才会不怕仇人,不管他是谁,玩计谋也好,要打杀也罢,你都要能和他过过招!做的到吧!」
云鹤抬头,勇敢的看着小姨,干净的眼神里充满坚毅和不服:「小姨,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的。和给母亲报仇相比,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我现在还是太小,不能完整的计划整个事情,所以我请小姨多操心,帮我努力成长起来吧!」转头过去,语气稍微轻松了一些:「心里有伤,我会用歌声调和,脚下有坑,我会用舞步跨越。从今天开始,我会用微笑和歌声,迎接生命里的每一次伤痛和磨难。小姨,生命不就是需要且行且歌么?!」
从那天开始,周桂笙和小姨正式成为了云鹤的师父,小姨教剑术和人体结构,周桂笙教医术和一毒术,还有其它剑以外的其它所有兵器。
从开始正式拜师开始,云鹤的学习能力和心性让周桂笙惊为天人。
每天寅时起床开始练功,辰时开始读书,午时午休未时练功,申时酉时读书,戌时休息,天天如此。云鹤的脑子里仿佛装进了一个时钟,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无须任何人提醒和催促。小孩子身上常见的惰性在他身上完全消失不见。
除了极度自律以外,悟性也高的吓人。不管是口诀,还是身法,极少需要教第二遍的,读书也是如此,周桂笙不用教云鹤识字,他能认识书上所有的字。当有新的文章学习时,任何知识点都只需要周桂笙讲解一次,云鹤就可以记的清清楚楚,并且是真正的完全了解和掌握,以致周桂笙不单教授传统的经史子集,后来连其它自己掌握的书籍史料都不并教授,但慢慢都开始有了捉襟见肘的窘迫,肚子里的存货就教了三年多,开始不够用了。
十一岁的时候,云鹤在周桂笙、小姨、紫衣和飞烟的陪同下,参加乡试(童生试),轻松过关,成为秀才。
十二岁参加县试,成为举人。一时蝉城大哗,黑水郡大哗,全三江道大哗!
获得举人身份后,动容并没有继续参加京试,可能还不想以太小的年龄获得进士身份,甚至对殿试暂时没有兴趣?
他将精力都集中到学习武艺上,虽然每天仍然会有些许时间看书,但明显比以前少了很多。
第一次让云鹤自己解毒时:早餐吃完饭,小云鹤开始眼角流血,周桂笙说:「你自己配制解药吧,一个时辰内不能服下解药,神仙难救!」
云鹤一边眼角流着血,一边往药堂狂奔,快跑到药堂时,双眼已经视物模糊。他凭借鼻子和自己的记忆,将解药配制出来,吃下去以后,毒药解了,但却吓了一个半死。当天云鹤刚刚满十二岁。
三个月以后,云鹤从周师父身边走过,二人并无身体接触,周师父却七窍流血,神情突然萎糜。周师父自若拿出一枚黑色药丸淡定服下,药性解决,但周师父对其下毒手法赞不绝口。
八个月后,五人坐在桌上吃饭时,周师父突然大口吐血不止,慌忙拿出一红一黑一白三枚药丸服下,却是仅仅缓解吐血的速度,仍未彻底解毒。周师父思考良久,才又重新掏出一枚细小深红发亮的药丸,犹豫了半天服下,方才解毒成功。
他反向云鹤惊问:「你为何没有反应?」
云鹤淡淡笑回:「你说你刚刚下的那个七绝化骨水?我可以当茶水喝到饱。」
周桂笙感觉好心塞,这已经是他能拿的出的药力最强的毒药了,如果以此毒下到别人身上,除了他师徒二人以外绝对无人可解!十息以内肯定毙命!
云鹤嬉笑的看着师父:「师父,你从上个月开始,下的毒就没有什么新意和变化了呢?我这可还有好多好东西没使完,可以一直再玩半年,保证天天都不带重样的呢。要不我每天多下两次?那样可能一个月多点就可以试完了?师父你饭还没有吃完呢!你跑啥呀!」
周桂笙远远的站定:「我为啥跑你没点逼数?再这样玩下去我命都没了!」
云鹤一脸无奈:「除了你,其它的人都没法试毒了,毒一下人就没了,试不出来的。」
周桂笙切齿痛恨:「哪天我的毒抗都抵不住,万一失手了,你不得留下一个杀死师父的名声啊?」
云鹤失望:「那好吧!我明天最后再试一回新制出来的三步倒,以后就不在您身上试了好不?」
周桂笙:「你得把解药里边减少到最多只多一枚其他没用的解药,不然我怕来不及解毒!」
云鹤:「你放心,就算你被毒死了我也可以把你救活的!你忘记了我的医术现在可比你更厉害的!」
周桂笙:「一枚!不答应不成交!」
云鹤:「两枚!」
周桂笙:「两枚?开玩笑?让我又死一回?一枚,我再给你一些好东西,你肯定喜欢的好东西!」
云鹤:「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