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现代言情小说连载《伊想天开》第16章!半瓶水著
一切照旧,子凡还是老一套,每天早上洗漱完后就去店里,安心陪诚诚睡到自然醒。九点以后变着花样给安心送饭,转来转去也就那么几种。面皮、菜豆腐、扯面、臊子面、炒面,油泼面,西红柿鸡蛋面、酸汤面等。都是店里常卖的主打品种,安心早就吃腻了。不忙的时候换成炒菜米饭,让她在家里开个小灶,想吃啥自己动手,有时她也嫌麻烦。
过了半个多月后,安心对子凡道:“我最近也反复考虑了几天,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一个人带孩子确实很累,你在店里忙,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有多淘气。放在床上怕跌下来,抱在沙发上也不放心,爬上爬下怕摔跤。屋里乱跑乱窜,稍不留神就到处跑。下楼看见小伙伴就跑过去跟人家玩,看见楼梯就往上爬。见了秋千也要坐上去玩,把树叶花草放嘴里嚼。地上捡石子,尿尿后拿手在地上画圈圈,又怕跌倒擦伤面部碰破鼻子。见了小女孩就主动去摸人家的脸,拉人家的小手。走路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还要强行拉着同伴小跑。大人跟在屁股后面又不让拉着胳膊,一天不摔几个狗吃屎就不知道疼。见人吃啥就跟人家要,小手一天脏兮兮的洗不过来”。
安心稍停片刻,继续喋喋不休。“说了你有可能不信,带小孩累死个人。热了哭、冷了也哭、饿了哭、吃饱了也哭。一会儿鞋跑掉了,一会儿又尿湿裤裆。一会又要拉粑粑,每天光换洗衣服就让人头疼。要是再有个咳嗽感冒发烧,又哭又闹,大人还不知道咋回事?待在家里不出门吧,又怕孩子待成傻子。成天在屋里就像小鸡关在笼子里一样,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喝热水怕烫着,喝凉水又怕拉肚子。吃硬的东西怕梗着,吃软的怕噎着。喝奶粉还要按剂量,泡奶瓶还得看温度”。
子凡听的实在有点不耐烦了,想出去走上一圈,透透风也好。衣服还没穿好,被安心揪住不让走,脑子嗡嗡响,只得硬着头皮听。
安心道:“我话还没说完,你就不爱听了。有你这样当爸的吗?这么晚了你上哪去”?
子凡道:“我出去买盒烟,再回来听你细说不行吗”?
安心道:“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的啥?跑出去躲清闲没门。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你说说看,这苦我不跟你跟诉,你让我跟谁说去”?
子凡道:“你有话就往完里说,我不打岔行了吧。又不是聋子,我听着呢”?
安心道:“这还差不多,如果不说完,我晚上睡不着觉。刚才说哪了?噢!我想起来了。这小家伙真难伺候,有时把床单尿湿了,还得当妈的睡在湿处往干里暖。让宝宝睡在怀里怕压着,有时实在困的不行想睡会儿懒觉,宝贝便用小手掌往脸上打,扰的你根本睡不着。看见新鲜东西就咿咿呀呀问个不停,还得不停的解释这叫什么?那叫什么?宝宝什么时候不睡,大人就得陪着玩。什么时候睡着了,大人才能赶紧跟着眯一会。你看我最近都不敢换新衣服,生怕不小心弄脏了。都让宝宝给折腾得不像个人样了。哎!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说多了让人胀气”。
这一顿数落抱怨像机关枪一样,只有喘气吐口水的时候,子凡才能接上话。
便对安心道:“我知道你很辛苦,这样也好,就让爸妈来帮你带孩子,给你减轻点压力。是这样,等放暑假的时候,老乡回家接孩子来这里玩,让爸妈和老乡一起过来。我想好了,让弟弟子中跟着一起来,给他找个地方做饮食生意。这样一家人都团圆了,
你看如何?有什么话就直说,这是在和你商量,俩口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安心道:“若是你弟弟和爸妈一起来,你看家里房子住得下吗?不是我心眼儿小容不下父母,总不可能让小叔子住旅馆吧”?
子凡道:“你就别管了,我知道你是最善良的人,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处处顾大局,外人面前你总是给我留足面子,你这么好的媳妇现在上哪找去?能够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住处我早已想好了,就住我店里二楼那间屋子里,还能帮我照看店里。这叫搂草打兔子,捎带干活”。
安心道:“原来你早就想好了,还假装和我商量个屁。店里的事我从来不管,你想干啥我管不着,可家里还得我说了算”。
子凡为了讨安心高兴,本想儿子生下后,便把买了这套房子的事告诉安心。转眼一想,先别着急。爸妈迟早要来这里,还不如先打个埋伏,等父母来的时候给她个惊喜,也让安心对咱爸妈好一点。毕竟婆婆与儿媳之间不好相处,所以一直没告诉她。想到这里,现在告诉她正是时候。
便对安心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听后可不要怨我告诉你迟了。我心里暗暗许了愿,等儿子上学前班时生日那天再告诉你,看来实在等不及了。今天见你这么明白事理,这么宽宏大量,这么善良贤惠,这么善解人意,我就提前给你说明情况,你先猜猜看”。
安心想了许久猜不出来,见子凡在故意卖关子,故弄玄虚,真的不想猜了。对子凡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什么好消息?再不说我就睡觉了。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我要睡觉了”。
一边脱掉背心和短裙子,扭头倒在枕头上假装睡去。子凡哪里还顾得上细说什么详情?也往床上一躺,嘴里喃喃自语道:“先办完事再说,不然一会儿就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子凡便把早已买了这套房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安心。到衣柜最底夹层中拿出房产证,给安心仔细看了,今天才算正式讲了实情。
安心高兴得差点哭了。对子凡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以为你真的买不起,原来不是租的。害得我心里老是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下好了,心里一下踏实多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当晚子凡提笔在手,校正前两晚写的几首无题,也算是给自己和安心一个圆满交代。
其一
追名逐利度红尘,
痴恋诗笺误此身。
闲看山巅飞翠鸟,
常思落照有归人。
其二
经年狂妄伤愁别,
放荡不羁悲恨多。
魂系巫山梦云雨,
笔描风月欲成魔。
其三
身逢盛世有穷途,
枕上温柔骨亦酥。
檐下巢空莺啭唤,
林间月落鸟音无。
其四
初恋未忘惊落红,
常怀旧梦叹杯空。
恨伊默默缘微浅,
念尔迟迟情欲隆。
安心见子凡写完后又翻书又查字典,便对子凡说道:“你每天哪来这么大的精力?这都几点了还不睡,明天还得早起。诗词文学梦对你来说遥不可及,这辈子你就别想了。不是我嘴损,给你泼冷水。你这纯悴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还是脚踏实地的把生意经营好,多挣点钱才是正理,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强”。
子凡道:“我身体好不好只有你知道。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你先睡,我把最后几句校对完就睡了。你放心,我这辈子当不了作家,更当不了个什么所谓的诗人。纯悴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充其量也就是业余爱好者而已,也没有作家诗人那种魄力。作家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得了的,得靠真本事说话”。
子凡刚想睡觉,儿子诚诚又让尿憋醒了,又哭又闹?便忙抱起来把尿屙了,还得在地上来回走动。这小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睡觉,可把子凡折腾的够呛,在屋里打转转,尤其小时候经常这样。等到半个多小时睡着之后,子凡看表已经快一点了。自己早已困的不行,倒头便睡。
每年暑假后,老乡都会把孩子带来草原钢城,一家人在一起团聚,快开学时再送回陕南。子凡听说白文志要回家接儿子过来,便提前和他商量好,来的时候把父母弟弟一块儿接来,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安排妥当后,暑假刚到,白文志把子凡父母和弟弟‘子中’带来钢城,子凡到车站去迎接。这个季节,也是草原一年当中最美的时候,每年七八九三个月,莺飞草长绿荫遍地。草原上奔驰的骏马,成群结队的牛羊夹杂在一起,形成一道独特而靓丽的风景线。
草原钢城名不虚传,园林绿化枝繁叶茂,处处散发着奶茶的芳香。极富特色的民族歌曲和悠扬旋律,在大街小巷上空蔓延。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和弟弟踏上这片热土,心里不知有多么高兴。这是父母有生以来到过最远的地方。
出了站口,子凡便对白文志道:“不说感谢的话了,晚上你和媳妇都到我店里来吃饭”。
文志道:“我和儿子来,老婆晚上走不开。你知道的,都走了晚上就不能照常营业了,以后吃饭的机会多的是,我们晚上见”。便和儿子打的走了。
到了广场,平安开车来接。子凡对爸妈和子中介绍道:“这是尤平安,汉中老乡,在钢城当兵转业后留在市政府工作”。
平安拉着父母手道:“子凡前几天都给我说了,欢迎伯父伯母来钢城玩。你们都是第一次来,先上车,回家再说”。
子凡把皮箱放入后备箱,一起上车开到小区楼下,提着箱子一块儿上楼。安心拉着诚诚,早已在楼下等候迎接。
茶早已沏好,父母和子中先洗了一把脸,坐沙发上喝茶。诚诚刚开始不让爷爷抱,还是一岁多的时候在老家见过面,一晃又长高了许多。便试着蹑手蹑脚,去揪爷爷那不多的头发,一会又去拉奶奶的短袖。想开风扇又怕诚诚受凉,不开吧屋里太热。
安心便把诚诚带到隔壁屋里,子凡打开风扇环绕着吹,一下凉了许多。这个季节也是最热的时候,好在这里不像老家桑拿天,出门衣服粘在身上密不透风。
子凡提前通知了姚哥文涛,张俭和志彬。又和肖总贺总国华几个说了,晚上在店里一起吃饭。
诚诚在小屋里呆不住,蹒跚着两条小腿在屋里乱跑。不时在爷爷脸上打一巴掌,在奶奶身上拍打几下。没过多久就混熟了,毕竟一家人有着血缘关系。见了二爸子中却没有陌生感,小手指着茶杯,意思让二爸喝茶。
家小人多,空气不流畅,坐在屋里有些压抑。子凡道:“不如都去店里坐吧,那里也宽敞也透风,还没家里这么热”。
大家一起下楼。子凡让安心和子中上车先走,自己陪父母走路,还能看一下周围环境。
买房的事早已告诉了父母,路上子凡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准备今年腊月立春之后,把老家房子重新装修好。父母当然高兴,老家房子必须修。不图别的,光那么大一块地皮,起码值个十来万。听说现在农村批三间房子地基,至少要花七八万元。老房子前后院方正宽阔,比三间地基还要大许多。
母亲道:“你这两年刚买了房,现在又要翻盖老家的房屋,钱够吗”?
子凡道:“老家只把上面二楼房顶拆了,再打一层圈梁。原先的橼子木头一根不要,以前的木头太细,这次一律换掉盖上红砖机瓦。后院盖一层三间平房,上面打成橡胶板。四周做成花台亭阁,人坐在上面喝茶看风景。院子里种花养草,院墙一围,二楼拐角处专门修成洗澡间,放上浴缸。天气热了可以泡在浴缸里洗澡,打开水龙头还可以天天冲凉,就像别墅一样。井里安上水泵,自来水直接往上抽,比这里住楼房强多了。这两年生意还行,一年就够了”。
父亲道:“趁现在年轻力壮,好好拼搏一番。像我和你妈这个年纪,想拼却无能为力跑不动了。等你将来上了年纪,老家就是你的归宿之地,比哪个地方都好”。
子凡道:“过完年就开始翻修,让子中每天在现场监工。他以前本身学的就是瓦工,在陕北盖了几年楼房,这方面他一看就会”。
正说着话,平安开车过来接三人。子凡道:“再走几分钟就到了,你还专门过来接一趟。既然开来了,那就上车吧”。
到了店门口下车,子凡带父母在外面先看了一下房屋的地理位置。离东大门最多五六十米距离,正是人多最密集的地方。紧挨大门口的两家人离东门口太近,位置反而不好。
进店里一看,两间门面摆了十六张桌子。其中两张圆桌在吧台边,其余都是长条桌。拐角楼梯口上二楼,专门留一间房隔开两半。前半间放东西,里面半间做休息室。后面院子两间小屋,郑军和自成夫妻各住一间,环境确实不错。
子凡带父母在店里大概看了一下,去棚子下面看了蒸面皮的笼锅,肉夹馍烤火盆和打浆机一整套的流程。并告诉父母,早上卖面皮菜豆腐面食。每天只蒸那么多,直到中午卖完为止。
中午和晚上,主要以面食盖饭为主。顺带炒菜凉菜,肉夹馍全天都卖。把经营饭馆的主次顺序,给父母大概说了一遍。饭馆经营种类不多,满打满算加起来不超过三十个品种。卖的种类多了反而每样都经营不好,向父母做了简单介绍。
当然,对于和泥巴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父母,他们也只能知道个大概情况。具体怎么操作,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个模糊概念,一窍不通,如坠云里雾里。看着二老脸上洋溢着笑容和满足,子凡心里清楚父母是满意的。不管挣钱多少,只要走正道。不干违法乱纪的事,就算给父母脸上争光了。
子中道:“平均每天营业额多少”?子凡道:“也就一千多元,能保持平衡。每天起伏不大,最多也就一百元上下”。
子中道:“只要每天保持在一千多元,这生意就能做。除去所有开支和人工费用,每月纯利润有一万多元,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生意了”。
子凡道:“每月除去房租和人员工资,水电煤等所有费用,纯利也就一万多点,就是辛苦一些操的心多。虽说都是些手头活,但一年四季起早贪黑地干,也有点磨人。其实这都算不了啥,与其他地方卖面皮的老乡相比,这只能算是凑合。这里有两三家生意相当好,每年差不多二十万左右,还有比这更多的”。
子中道:“你若是这么比的话,那人就没法活了。西安几家还有一年挣百万的,不能攀比”。
文涛张俭,肖总国华几个全部到齐,子凡又请了隔壁高总。白文志三弟兄骑自行车都来了,两张圆桌上的菜都上齐后,子凡向大家介绍了父母和子中,又向父母介绍在座的每一个人。
子凡站起来提酒。说了些感谢大家捧场之类的客套话,主要以父母开心高兴为目的。
这顿饭不管吃的咋样,但这种氛围还是挺好的。作为父母来说,能在千里之外见到家乡人,而且和子凡关系处的这么好,就像亲兄弟一样。当父母的看在眼里,哪有什么不高兴的?人啊,不管天南地北,只要有缘在一起,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直到多年以后,父母提起当初第一次来钢城的情景,心里依然激动不已。安心和母亲照顾诚诚,只招呼大家吃菜,也没给大家倒酒。都是自家哥们兄弟,也没那么多讲究。不图吃喝,就图个热闹而已。
饭后各自回家不提。子中晚上住在楼上,皮箱早已提了上去。叶静给子凡父母茶已泡好,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看时间不早了,子凡安心陪父母走路回到住处。一家人团聚的日子,终于拉开了序幕。这对身在异乡的游子来说,是多么幸福惬意和高兴的事啊...
诚诚有点调皮,老爱揪爷爷那稀疏的头发,爷孙俩笑得合不拢嘴。又去亲爷爷的下额,嫌胡子扎得慌。就拿小手去掐爷爷的嘴巴,爷爷故意给诚诚吹气,诚诚连忙把头转开。旱烟味太浓,熏的诚诚赶紧跑开。
父亲以前抽纸烟,这几年嫌纸烟没劲改抽旱烟。往烟锅里装上自己剪细的烟丝,火柴一点,红彤彤的火苗一串一串往上直冲,像星星眨眼。烟丝燃烧的微光,映红了父亲有些沧桑的脸庞。给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增添了几道黏合在一起的皱纹。从而多了几分憔悴、几分疲惫、几许无奈和茫然,还有几分惆怅和不安。
五十来岁的父母,与城里同龄人比起来略显苍老几岁。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勤劳节俭朴实本份,是父母这一代人的立足之本,也是作为普通民众生存的底线。享受生活对他们来说,纯属是遥不可及的幻想,更是一种奢望。
每天不到六点,父母就早早起床,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在夏天农忙的时候,五点左右趁天气凉爽,就到田里割菜籽收小麦,抢收抢种已成惯例。中午火辣辣的太阳,在田间地头照样干活。对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更是家常便饭。尽管一年添一岁,体力逐渐下降。但身为农村人,不干活不行啊...
早上不到八点,子凡老远就从大玻璃窗外看见艾昆。开着一辆崭新的皇冠车,在对面空处停下后,径直来到店里。
子凡见了忙打招呼道:“好久没见领导了,最近在忙啥呢”?
艾昆道:“每天按时上班,不是开会,就是到下面分站检查工作,落实责任分工明确。各站点每天发出那么多车,司乘人员都是岗位责任制。安全监督工作无小事,哪天都有操不完的心”。
子凡道:“你吃点啥”?艾昆道:“还是老样子,小碗扯面两个茶蛋。好久没上你家来吃了,就馋这一口,多放青菜少放辣椒”。
少顷面煮好了,子凡从小锅里,夹了两个热气腾腾的茶蛋。双手给艾昆端了过去,见艾昆吃的挺香。
子凡道:“又换新车了”?艾昆道:“这是老公才买的车,以前那辆卖了,又不是单位配置的。不管好赖有辆车开着避风挡雨,上下班也方便”。
饭后给钱子凡死活不收。艾昆道:“你再这样,下次我坚决不来你这里吃了。如果都像我一样,你这个店还怎么开下去?每天开支这么大,而且费用这么高,所有的东西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说了,有事打电话,现在还写诗词吗?最近也没见你给我发信息了。如果写的话,还像以前那样给我发到信息里面,我先走了”。
子凡道:“最近确实没写了,一来没时间,二来水平总提不高。还是老样子没有进步,下次如果再写,就给你发过去”。
艾昆抛了个媚眼道:“说话算数,拜拜”。走时还不忘桌子上放十元。子凡要找零钱不要,出门开车扬长而去。
原来艾昆两年前已经结婚了。老公985高校毕业后,并没有像常人一样选择当公务员,而是自己出来创业自谋生路。在几所初高中地段开了家大型网吧,上下三层楼,全是玩电脑游戏的年轻人。包括学生在内,白天黑夜都泡在网吧里,生意特别火爆。本来家底殷实,挣了第一桶金后,老公‘孟非凡’又开了一家网络金融公司。这几年干的风生水起,事业蒸蒸日上。
据艾昆讲,每年经济效益不错,财富不断增长。尤其倒腾房子买进卖出,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短短几年挣了不少钱。
子凡听了暗自苦笑,拿钱挣钱容易,拿命挣钱就是死路一条。一句话,这就是命。手里无钱干不成事业,锅里无米煮不成饭。人啊!这就是命运,人一辈子不能和命抗争。
父母每天起床早,对安心来说多少有点影响。农村的生活习惯就是这样,早睡早起。母亲变着花样给安心做各种吃的,只要安心喜欢,母亲总要想办法,让安心吃得满意一点。水饺包子馄炖,煮花生豆浆稀饭,百合莲子薏米绿豆小米粥,尽量让安心吃的舒服。带小孩很辛苦,尤其是两三岁的娃娃,看什么都新鲜,还要教他分辨实物,这叫啥?那叫什么?
父亲抽旱烟本来味道就大,老叶子旱烟更呛鼻子。只要抽上几口,满屋子都是刺鼻的味道。刚开始站在阳台上抽,到了晚上烟锅里一闪一闪冒着红光,抽完还得拿烟锅在地板上敲打几下,才能把烟蒂抖出来。刚来头几天安心还能忍受,时间一长,家里一股汗烟味道让诚诚也受不了。
安心也不好当面说,只能私下和子凡诉苦道:“你看咱爸,早晨一起来就赶紧抽袋烟,也不知道去楼下抽,弄得满屋子都是烟味。本来屋子面积小住的人多,卷烟的时候到处落的烟丝末,每天都要拿拖把擦好几次,就这也擦不干净那股怪味。我又不好意思明说,诚诚还拿小手捡烟叶渣往嘴里放,烟锅里的黑油到处乱磕。有时中午睡觉,磕烟锅蹦蹦蹦的声音能把人吵醒,真的烦人。这还是小事,有时上了厕所,里面黄滋滋的尿在便池里,也不知道拿水冲一下,生怕把水浪费了。连冲马桶都不舍得用水,就算农村人再节约,也不至于连尿都舍不得冲吧”?
子凡道:“我抽空和老爸说一下,以后尽量别在屋子里抽旱烟了。小便尿完后必须用水冲一下,老家农村都是旱厕。也可能忘了,不习惯冲马桶。实在不行我给爸买香烟抽,把烟锅给他藏起来不就行了吗?你也多担待点,爸妈是农村人,刚在城里生活有些不太适应。又是第一次来这里,怪我没有给老爸提醒一下,哪怕在楼梯过道或楼下抽都行,过几天就好了”。
自从父母来后,安心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心里堵得慌,浑身有点不自在。说话声音也小了很多,事事小心,天天陪着笑脸,生怕惹父母不高兴。以前一个人带孩子,虽说苦点累点,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爸妈一来,每天早起早睡,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安心有点不习惯。平时一个人都是睡到自然醒,什么时候饿了才知道吃饭,晚上什么时候困了才去睡觉,有时睡的比较晚。
可父母每天起的早,洗漱完毕后就做早点,厨房的锅碗瓢盆自然就成了交响曲。有时安心睡的正香,-突然被锅碗铲勺的磨擦声猛的惊醒,就再也不能入睡了。
平时肚子不饿不想吃饭,可父母已经做好了,三番五次催安心起来吃饭,把平时养成的生物钟彻底打乱了。吃吧又觉得不饿,咽不下去。不吃吧又觉得难为情,辜负了父母的一片好意,面子上过不去。每天就是柴米油盐和炒菜做饭洗衣服几件事,父母忙的不亦乐乎,也不觉得疲惫。
而安心反而觉得有些压抑,内心郁闷苦不堪言。一个人时常唉声叹气,郁郁寡欢。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名之火在燃烧,不知从哪里发泄出来?自己硬生生憋在心里。中午睡会儿觉,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父亲磕旱烟锅的声音吵醒,又不好当着父亲的面发牢骚。
尤其到了晚上,有时半夜三更睡的正香,父亲哐哐哐的咳嗽声把诚诚吵醒了。又哭又闹,没有个把小时不能消停。父亲自己也觉得为难,不咳吧不行,嗓子不舒服。有时不得不把嘴巴捂上,生怕咳出更大的响声来。连父亲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有点尴尬...
子凡每晚从店里回家,也不敢和安心大声说话。连电视声音也不敢开,生怕影响父母休息。农村人有着早睡早起的传统,一时半会改变不了。俩口子想亲热一下,基本上不敢行动。本来房间小隔音差,偶尔那个一次,悄迷哑静不敢放肆。只能屏住呼吸,放不开手脚。
尤其是安心,渐渐对夫妻那个之事,越发变得彻底不感兴趣了。一句话,有点压抑,有点紧张。更多的是拘束,有时干脆连想都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