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
水生忽然哼哼唧唧呻吟起来:“我肚子很痛,要拉屎……我要上茅厕……。”后面声音越来越大,到后面成了杀猪般的嚎叫!
终于曹青杨不耐烦地道:“你又在搞什么名堂,我看你死字不知道怎么写?”
水生哀嚎道:“哦,真痛啊!估计是……估计是……吃坏了东西。”
曹青杨在水生身上拍了几掌道:“我已经解开了你的穴道,自己去,不要耍滑头,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水生一听,活动了一下四肢,果然能动;一骨碌爬了起来,嘴里却哀嚎道:“哎呦,哎呦,疼死人了!……。”
水生向父母厢房走去,透过窗户微弱的月光,从储物柜里找出一小桶灯油、一块火石和一些手纸回到厅堂桌前,给那盏熄灭的油灯添好油后,点亮了油灯。他拿起油灯,呻吟地走向屋后的茅厕。水生在茅厕看到有两个人远远地看着他,心里一阵紧张,祷告道:“爹娘在天之灵保佑……”
水生脸上挂着上完茅厕所后的如释重负的表情走回厅堂,把油灯轻轻地放在桌面上。油灯红黄色的火焰轻微的跳动,散发出若有若无,令人不易觉察的花香。
曹青杨忽然用鼻子反复使劲吸了几下,狐疑道:“小子,这灯怎么有股花香?你耍花招,我弄死你!”说完就向水生走来,就要动手。
“等等,这灯油是用我们家种的花籽做的,有静心安神,帮助睡眠的良好功效。有毒的话,我就没事了?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疑神疑鬼的,怪不得叫红毛猴!”
曹青杨怒道:“是红毛犼,不是红毛猴!”他站在那里若有所思接着道:“咦,有毒?我没说有毒啊?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
曹青杨把躺在地上的水生一把拎起来,厉声喝道:“小崽子,是你自己想死,可怪不得我?”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就要往水生肚子上捅。
水生冷笑道:“自作聪明,你捅死我好了。我看啊,你也别叫红毛犼好了,叫红毛鬼,胆小鬼的鬼。”
曹青杨愤怒道:“你小兔崽子不想活了,竟敢骂你大爷!”
曹青杨把水生又扔在地上,在水生屁股上踢了两脚“给我老实点!”然后又向水生吐一口唾沫。
水生偏偏像是有意气他,大声叫道:“红毛鬼,胆小鬼!红毛鬼,胆小鬼!红毛鬼,胆小鬼……。”
曹青杨气的抓了抓头发,叫道:“气死我了,小崽子你再叫,我割掉你的舌头。”又在水生屁股踢了几脚“我让叫,我让你叫……!”
水生好像被吓住了,被踢了几脚,缩做一团,不吭一声。
曹青杨悻悻地走回原处,蹲坐在地上,靠着柱子闭目养起神来!
那厅堂二十多人仍然像泥塑一样,没有动作,没有声音。对刚刚发生的事,他们好像既没看到,也没听见一样。
厅堂内一片寂静,油灯灯芯因燃烧偶尔会发出非常轻微的噼啪的爆裂声。屋外时不时传来蟋蟀的鸣叫声,反而增添了几份宁静。
水生躺在地上,轻轻用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水生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仿佛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