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当街殴打皇甫仪
一身着奢华锦衣的男子骑着马来到骅县城门口,身后还跟着许多身穿长袍的胡人,诸葛镜拉紧缰绳,左手挡着太阳,看着城墙上骅县两个大字。
“这程老贼,屁大点事都要小爷亲自来,也罢,我也确实好久没有见过舜华阿姊了。”
一只绿色的鹦鹉飞到诸葛镜肩膀上。
“到饭点了,到饭点了,小爷饿了,小爷饿了。”
一咕隆声从诸葛镜肚子传来,他面无表情的拍开鹦鹉。
“小爷确实饿了。”
“兄弟们,进城,吃饭。”
诸葛镜,字瑾玖,白鹿山大儒诸葛少季的长子,从小在书香世家长大的他却天生不喜任何经书典籍,不学儒道,而且极其排斥读书,但他却对商贾之道情有独钟,不仅如此还经常仗着其父的身份在书院里作威作福,因此曾一度被视为白鹿山书院的败类。
骅县县丞的庭院外,诸葛镜笑嘻嘻的将几贯铜钱塞进了驻院衙兵的手里。
“麻烦官差大哥帮我通报一下,就说诸葛瑾玖前来拜访桑先生。”
衙兵看着那用线串起来的铜钱,眼冒星光,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收回自己的表情,将钱两塞到自己怀里,开心的说道。
“你且在这候着,我这就进去通报。”
待衙役走进去后,诸葛镜扭头就吐了一口唾沫:“阿呸,一个小小的衙役也这么贪。”
不时,一身素裳的桑舜华就翩翩走来,神情和脚步略显急切之色。
诸葛镜满脸笑意,笨拙的做出作揖的姿势,看得出来他很久没有用过这些礼节了。
“好久不见!舜华阿姊!”
桑舜华脸上的激动高兴之色难以掩饰,微微屈膝作揖。
“好久不见,瑾玖阿弟!”
“阿镜,你何时从海上回来的?”
诸葛镜神色突变,抓住了桑舜华的衣袖,做出一副苦脸,哭兮兮的叫喊着。
“舜华阿姊,你可得管管你那大侄子,小弟我前几天刚下船,在码头还没走几步,就被那程老贼派人给用刀架住了,他居然还威胁我,他说……”
桑舜华早就习惯了诸葛镜这撒泼耍赖的叫冤方式,只是白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外边冷,有什么事,你我进去再说!”
诸葛镜收起哭腔,乖乖的跟在桑舜华身后。
“得嘞!”
“不过阿姊你可得帮我备点吃食,这已经过了正午,小弟我这马不停蹄的从泉州赶过来,肚子早就饿坏了。”
桑舜华笑着摇了摇头。
“好好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房间内。
桑舜华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来到诸葛镜身旁,笑道:“说说吧,你这一回来就跑到阿姊这里来,将林让你来做什么?”
诸葛镜拿起碗筷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不一会儿将那一大碗面条吃得一干二净,然后又接过桑舜华刚递过来的一碗,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程老贼叫我接你们回都城过正旦,我还要回一趟白鹿山去接他二叔,顺便回去看看我爹,顺华阿姊也可以回去看一看师叔。”
桑舜华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为难之色。“可是现在离正旦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加上程止刚上任不到一年,就这样离开,可算作是擅离职守,到时对……”
诸葛镜吃完擦拭了一下嘴边的油渍,一脸享受的样子。
“关于这点程老贼已经打点好了,舜华阿姊你就不用担心,你先去通知程县令收拾收拾行李吧,时间有点紧,我们还得先回一趟白鹿山。”
桑舜华应上一声。
“既然如此,那好吧。”
这时一婢女迈着紧凑的小碎步跑到桑舜华跟前,附耳说了些什么。
在旁边的诸葛镜依稀听见了“皇甫”两个字,眉头紧蹙。
“皇甫仪?舜华阿姊,那王八犊子还在纠缠你!”
他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厌恶。
说罢,诸葛镜好似爆发的火山,直接夺门而出。
“娘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近八年过去,他是忘记了小爷的厉害。”
桑舜华见此脸上立马浮现紧张之色,着急的追了出去。
“瑾玖,不要莽撞行事。”
在门口等待的皇甫仪,没有等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桑舜华,却瞧见了向自己奔来的诸葛镜,只见他边跑边挽着袖子,边向皇甫仪这快速奔来。
“皇甫师兄,十载未见,小爷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看见诸葛瑾玖,皇甫仪脸色惊变仿佛是想起来什么不好的事情,心想着这杀千刀的什么时候回来了,震惊片刻之后,回过神来,他直接拔腿就往回跑。
“阿蒙,给老子拦住他!”见皇甫仪要跑,诸葛镜立马大喊道。
全身黝黑,身高八尺,长相凶猛的魁梧男人拦住了皇甫仪的去路。
和尚法竺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伸出脚绊倒了在奔跑中的皇甫仪。
皇甫仪一个踉跄直接撞到了阿蒙身上,然后被弹到了地上。
诸葛镜也在这时直接骑到了皇甫仪身上,抡起拳头就朝他头上招呼。
“皇甫师兄,小爷我真是想死你了,你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合况这已经过了八年,小爷这八年可谓是茶不思,饭不想啊,你知道这八年小爷我在海上是怎么度过的吗?八年啊!你知道吗?”
用最歇斯底里的语气说着最亲昵的话,下着最狠的手,诸葛镜将在程咏那里受到的憋屈,全部发泄在了皇甫仪身上。
皇甫仪用双手死死的护住自己的脑袋,蜷缩在地上,不断呼喊着跟随的书僮,可那书僮被阿蒙用一只手死死按住,不能动弹,哪能顾及他。
此时的程止正捂着嘴在一旁偷偷的看着,其实在桑舜华出来迎接时候就已经有人去通报他,他刚刚一到这里就看到了皇甫仪被绊倒在地。
而程止为了看诸葛镜殴打皇甫仪,选择了躲在暗处,细细观赏,其实他比诸葛镜还想打这皇甫仪,可惜碍于那狗屁的斯文,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这时桑舜华突然从院子里跑出,程止看到自己的妻子跑了出来,立马收敛了笑容,整理好仪容,酝酿好情绪,焦急紧张之色瞬间浮现,匆忙的跑了出去。
“诸葛师弟,手下留情,莫要伤了皇甫大儒。”
得亏有了桑舜华和程止的阻止,皇甫仪才避免自己被诸葛镜打得鼻青脸肿。
皇甫仪慌忙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摸着自己生疼的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桑舜华。
“舜华!”
“舜华是你叫的吗?你再在这里狗叫,老子撕了你的嘴。”被程止和桑舜华架住的诸葛镜隔空一个蹬腿。
皇甫仪看向诸葛镜,立马变了神色,恶狠狠地指着他。
“诸葛瑾玖,你这粗鄙之徒,一回来就殴打长者,吾定要回白鹿山向诸葛先生告你一状。”
原本有点熄火的诸葛镜,扭头非常平静的对程止说了一句。
“程县令麻烦拦我一下,我怕等会我会打死他。”
程止点点头,抱住了诸葛镜。
“哦,好!”
“长你娘,你这老匹夫,你还敢去跟去我爹告状。别说是我爹,就算是山主在这里,小爷也照打。还回白鹿山,我让曹衍推着孙陵在书院门口堵死你,我让程咏派兵抄了你的九族,让这天下没你容身之所,你个老王八蛋有种别跑,老子迟早摘了你的脑袋。”诸葛镜面目狰狞,使劲在程止怀里挣扎。
皇甫仪被诸葛镜的凶相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一旁的书僮,灰溜溜的跑了。
“老狗跑啦,老狗跑啦。”鹦鹉不断在皇甫仪头上盘旋,惹得周围的人围观过来,就连程止和桑舜华也是绕有兴趣的看着那会说话的鹦鹉。
待皇甫仪跑远后,程止才放开了诸葛镜。
诸葛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躁动的心,然后笑呵呵的看向程止和桑舜华。
“让舜华阿姊和程县令见笑了。”
程止笑脸相迎。
“诸葛师弟今日此举甚得我心,你不知道我早就想抽他了,可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一旁的桑舜华使劲揪了一下程止,然后又白了他一眼。
程止被揪的生疼,却不吭声,收起嬉笑之色,一脸正色。
“诸葛师弟回来得太突然,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来不及为你接风洗尘,还望师弟见谅。”
“叫我瑾玖就行。”诸葛镜笑了笑:“您那大侄子已经为我接风洗尘过了,就不劳烦程县令了费心了。”说话时,他将“大侄子”和“接风洗尘”两词咬的特别重。
“我此次来的目的,主要是接二位回洛阳,顺道还回白鹿山接您的兄长程承,至于这休沐一事,您那大侄儿已经打点好了,还请程县令快点收拾行李。”
“嗯,我知道了。”程止思索一番后,点点头,扭头看向桑舜华:“夫人,那我先回县署嘱托几句,你先回房间收拾行李。”
桑舜华,柔声道:“好。”
这时那鹦鹉又飞到诸葛镜肩膀上。
“狗娘养的,狗娘养的,小爷饿了,小爷饿了。”
这学舌的鹦鹉惹的桑舜华捂嘴轻笑,程止也扭过头强憋住自己的笑意。
诸葛镜笑容消失,没有任何表情,而这次他也并没有拍开鹦鹉。
法竺和尚连忙上前拿走鹦鹉,防止今天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