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加尔斯家族的赌注
珂赛特的话首先招来霍恩的反对，“我觉得你们两姐妹的年纪还太小了，如果真的要接住这么大的投资的话，会彻底成为南方很多敌人的眼中钉，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加尔斯都很难和那群下水道里的老鼠抗衡，总的来说，我十分反对。”
“是呀是呀，实际上这并不适合你们参与，有我和你霍恩叔叔可以扶持帮助你们，我想现在更重要的应该是如何照顾好科恩，他的病这两年似乎一直没怎么好转。”列奥见状连忙附和道。
“我的病好很多了！可以承担起日常的事务了。”科恩立刻抗议道，但他的抗议却被霍恩反驳了下去。
“很多病并不是表面上就能看出来的，可能你现在因为休养生息导致病情好转，但如果你真的接过南境公爵的公务，很可能就会因为积劳成疾病倒，而你姐姐一个人也无法处理这么多的公务，她现在是你的第一顺位人，如果她接手你的事务，在别人看来就是逾权甚至是权力的丢失，这很容易给加尔斯家族带来麻烦的。”
霍恩的话很快就让科恩无法反驳，这是事实，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比不上姐姐，他能成为公爵更多的是因为非凡者的身份，而这个身份在其他人看来只是可有可无的，毕竟他父亲曾也是和朗格维尔公爵并肩的存在，甚至还是王国的元帅，但还是死在战场上。
“我自然知道科恩的身体可能无法承担起这些工作，所以我也希望各位叔叔们能够提供必要的帮助，甚至加尔斯在这个过程中担当次要角色也不要紧。”珂赛特在此时面带笑容的替科恩挡下了霍恩的质问。
说完她就停下了下来，在确定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时，她才富有条理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首先我们可以像曾经东境的远洋商人一般，由各个家族出钱同时在社会上募集资金，这笔钱用来投资南境的那个大型煤矿的开采，每年的利润按照一开始投资的进行分配。”
“股份制商会？”列奥在旁边饶有兴致的问道。
珂赛特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我提出这个设想也考虑了很多，一方面煤矿的开采本身就是众多的益处，不论是就业还是原材料问题，就卡涅拉爵士的测评南境的这一批煤矿，含硫量远低于西境，但开采难度比较大，所以这是面向社会筹资的好办法。”
“而另一方面，这个煤矿的开采所产生的政治效益更大，就我所知商业的发达离不开广阔的市场与廉价原料，这些南境都能提供；对于军人来说优质的武备也十分重要，而这离不开，但这个煤矿可以把钢铁的价格打下来，从而牵动整个钢铁市场的价格变革；工业化推动的城镇发展对于自己自足的农村可是巨大的吸引力，那原有的土地贵族会很被动吧。”
“而带来这些变革的诸位叔叔们一定功不可没吧。”珂赛特说完就不在言语，休伊却反过来提问。
“我不明白，就我所知开工厂必然是对原有的农业造成巨大影响，如果在搞一个像西境那样的大型工业区，王国的粮食产出能够支撑的住吗？”
“这也是科恩一开始说的土地变革的原因，没有土地的变革就没有工业的发展，就我所知正是上一代的索斯特公爵，也就是伯纳德大人，组织过大垦荒让卡西利亚度过饥荒才为前两年西境工业区的建立打下基础的，这无疑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那投资实在是太过庞大了，而这无疑需要国家财政作为基地，以民间的力量来看实在太过难办了。
”霍恩此时又站在财政大臣的角度提出了反对意见。
但一直长期保持沉默的国王插嘴道，“没有那个必要了，加尔斯家的特许经营权已经授予了。”
霍恩闻言连忙站了起来，惊呼道：“什么时候？！陛下，这么重大的消息为什么不先和内阁说一声。”
查理四世摇了摇头：“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了，那个山谷的土地大部分都是在加尔斯家族和王室的手上，我考虑了以往的案例，如果真的要开采这是无法避免的情况，刚好科恩事先和我说过自己的构想，我认为可行所以就发下去了，文件没交内阁那里吗？现在的信差真是不合格！”
霍恩闻言只能慢慢地坐回椅子上，“尊敬的陛下，以后这种大事请务必提前知会内阁，否则内阁的政策跟不上王室的动向，会非常被动的。”
珂赛特见状连忙趁热打铁道：“加尔斯家一直长期经营着南境，我们可以联络起家父曾经认识的旧友，甚至连一直存在的革命党也可以镇压，而那些邪教徒更是会由我们首先处理，几位叔叔只要肯帮忙，我们一定感激不尽，请务必看在家父过往的交情上帮帮我们！”
“可是......”霍恩似乎仍打算辩驳，但却被一直坐在他身边的本尼迪特打断，“我觉得很好啊，如果让原有的加尔斯家族协助压制南境的那些持剑贵族和反对派，甚至进一步的铲除那些邪教，毕竟那边情况那么复杂，如果其他的地区的贵族强行介入，恐怕会让人误解加尔斯家已经彻底没落了，我想国王陛下也是有这样考量的吧。”
本尼迪特说完连忙向伯希纳打眼色，伯希纳见状脑子却一片空白，他知道本尼迪特现在应该是要他帮忙替科恩姐弟说话，但根本不想参与进这些事情里的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霍恩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小动作，他朝本尼迪特瞪了一眼，原本活跃的本尼迪特立刻像一尊木偶一般僵硬在一旁，但这反而更加让伯希纳难办，思来想去之下他也只能顺着本尼迪特的话强行解释：“我也决定本尼迪特说的对，毕竟南境那边，嗯，革命党很严重，而且邪教，对，邪教。”
说道这里伯希纳灵光一闪，“前两年军情局对于安东尼济贫院的调查也指向了南境存在大的麻烦，即使军情局将其铲除殆尽，但只要南境还维持着混乱的局势，那也会死灰复燃，而其他地区的统治者强行介入代价恐怕也很大，加尔斯家族毕竟在南境深耕多年，相比较来说也更为便利有效。”
南方的邪教一直是个很大的问题，如果科恩他们能够重新崛起掌控住南境，那对于邪教问题的处理一定能给军情局提供巨大的帮助。
伯希纳的父亲看了他一眼，但没有像霍恩那样用眼神威慑，反而又看向珂赛特开口道：“我觉得，珂赛特的想法还是有一定可取之处的，但这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办妥的事情，甚至如果直接在这次的王国议会上提出，也太过仓促了，也就是说内阁和我们都应该在私底下多谈谈，但要重分考虑科恩两姐弟的情况，拿出初步的方案再推行。”
坐在首位的国王也应和道，“的确，这太仓促了，还需要更近一步的考虑啊，谈了这么久也休息休息吧，一会儿再继续吧。”
伯希纳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了椅子里，但很快又被本尼迪特拖了起来，“走走走，陪我到处逛一逛。”
无奈之下他只能和这个不识趣的人走了出去，按照以往的惯例，这种重要的会议中场肯定有人准备糕点茶水之类的东西，但本身相当于秘密会议，所以不仅补充体力的东西没有，甚至连仆人都没。
伯希纳晃晃悠悠地跟在本尼迪特背后，他在路上还不忘调侃道：“你回去绝对要被霍恩叔叔吊起来用鞭子抽吧？今天一天基本就在和他对着干了。”
“打就打吧，我只是看不惯他这么为难科恩他们，科恩他们在南境的处境很不好，但我爸的行为是最符合西境的利益的，南境工业区真建立起来恐怕会冲击到西境的，所以他肯定会想办法压制、掌控那里，科恩他们就真的没法翻身了，而且对王国的未来恐怕会有不可变量的影响，运气最差就是内战。”
伯希纳闻言停下了脚步，调笑道，“吹吧你，这怎么可能会内战？”
但本尼迪特却摇了摇头，“这是真有可能的，但涉及到的东西得是魔法时代的东西了，当时你家可能还没获爵位。”
在伯希纳好奇的目光下，本尼迪特补充道，“这东西涉及到了卡西利亚最初的十二开拓骑士家族，也就是最早的十二公国与其他下属的大大小小的国家，当时的卡西利亚更像是联邦，联邦领袖虽然是现在的王室，但对其他的11个公国却很难干涉，后来在大概250年前签订了谢斯菲尔德条约，所有国家都合并为了卡西利亚，但留下了许多的传统。”
“其中最为核心的一点，卡西利亚划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境，除中境由加西亚王族直管外，其余四境必然要有一个强力家族能够代表当境贵族的利益，不被其他地区的贵族侵犯，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四境公爵的法理基础，并由此衍生出了公爵法和封地法等一系列法律，其历史之复杂，超乎普通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