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集 “5大仙”的故事 蛇仙1

小的时候在天津的农村长大，那时候环境没有遭到破坏，所以各种野生动物都能碰上。被说什么刺猬、长虫、野兔子什么的了，就是狐狸、黄鼠狼、獾，在野外都能碰上。

为什么我喜欢农村呢？主要是农村玩的东西太多了，城市里没什么玩的。农村那就太丰富了，夏天套鸡了，也就是知了，拿着扫帚扑妈楞，也就是蜻蜓，河沟里摸鱼抓虾，冬天下套子逮野兔子，拿着铁锹去野地挖田鼠洞，哎呀呀，数不过来。能玩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可以说我童年记忆深刻的玩意都在农村呢。

天津这边的农村也是比较信“五大仙”的，我估计这习俗就是随着满人入关从东北传进来的。也就是“狐黄白柳灰”这五大仙，狐狸、黄鼠狼、刺猬、长虫和耗子。农村人往往嘱咐在外边玩的孩子，看见这些东西绕着走，别打。据说这些大仙在修炼的时候一个重要的关就是“童子关”。这天条上说了，这大仙修炼的时候，别管多有道行，碰到小孩，尤其是小男孩。下手没轻没重不说，还楞，打死了没处说理去。

因为这“五大仙”生活的地方和人类太近了。相互间都有影响。这几集咱们就聊聊我小时候听到的这五大仙的故事。

今天讲的是几个关于“柳仙”的故事。先说一个我在姥姥家亲眼见到的一个故事。

我记得八十年初，姥姥家翻盖正房。那时候农村盖房还不是大瓦房呢。那时候穷啊，没办法，是一半土坯，一半砖。也就是地基到窗台用青砖，窗台以上得用柝的泥坯垒，最后的房顶铺完一层油毡，再铺苇席，往上再铺瓦片。有钱的人家，直接买大红瓦，那是烧出来的，结实啊。没钱的家一般用水泥掺上沙子用磨具自己在院子里做水泥瓦，这种瓦需要晒干了再铺上。

我记得，姥姥家拆房的时候，我正在院里瞎忙活呢。突然听到有人大呼小叫的。我就赶紧跑过去看。

好家伙，原来，大家把正房的房梁拆下来的时候，从房梁上爬出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黑蛇。农村虽然经常在田里看到蛇，但是一般都是深绿色的菜蛇，像这种大黑蛇我还真没见过，而且也没见过这么长这么粗的啊。我看着都胆小。新鲜的是，这大黑蛇也不跑，就在地上盘着。这时候有人就要用锄头给打死。我姥姥赶紧跑过来了，说，这可不能打，这是我们家的财神爷，谁也不准动。说完老太太找了一把平锹，慢慢的往大黑蛇跟前一放。奇了怪了，这大黑蛇慢慢的就爬上去了，往铁锹上这么一盘。姥姥慢慢端着铁锨，往厢房走，一边走一边跟大蛇说话，“我们这几天盖房子惊扰您了，您见谅，先给您换个地方歇着，等盖好了，您再搬回来。”说着就把大蛇端到了厢房的粮囤子旁边。把铁锨往地上一放，只见这大蛇自己就爬下来了，慢慢的往粮囤后边爬，一会就看不见了。

晚上我问姥姥，您怎么说这大蛇是咱家的财神爷呢？姥姥和我说，其实拆房的前一天她做了一个梦，有个一身黑的老头和她说，他是咱家的保家仙。在这住了几十年了，明天拆房你要是愿意我留下，我就再住些年，你们要是不欢迎我，我就搬家了。这第二天那大蛇一现身，姥姥就猜到了，那大蛇就是前天晚上梦里的那个老头。

后来盖好房，也不知道那大蛇回没回去正房。我问姥姥，姥姥莫测高深的说肯定是住进去了。

再说一个有点吓人的吧，我没看见，是听表哥说的。

姥姥家的下坡，

有一片苇塘，过了苇塘有一片打谷场，打谷场的北边有一排牲口棚。七十年代末的时候，这大骡子、大马可是农村重要的生产工具。哪个生产队有钱就看哪个队的牲口多啊。所以照顾这牲口有专们的把式。这棚子里养了十来匹大牲口，那可是生产队的宝贝啊，不过这棚子还是刚解放的时候盖的呢。漏雨就不说了，时不时的还老塌架。于是，有一年的春天，大队里终于做决定了，准备重新翻盖那个牲口棚。

就说这一天吧，大家先过来，准备一起先拆掉老棚子。这棚子的围墙是土坯垒的，没有大梁，顶子上边是椽子，然后铺的草席。几十年修修补补的也早就烂了。大家把顶子上的草席掀开，把糟烂的椽子扒拉出来，就准备拆土坯墙了。就这时出事了。前街的大成子他爸，一撅头下去，土坯没下来几块，从墙角出溜一下，钻出来一条长虫来，这长虫直起身子冲着大成子他爸就吐信子。这可给他爸吓了一大跳，往后直蹦。等看清了是条大长虫的时候，给气得够呛。他抡起锄头就砸了过去，那大蛇一躲，没砸着，然后大蛇就往墙缝里跑，准备钻进去。这下大成他爸不干了，在后边一边骂街一边拿着锄头追着打。三打两打，归齐把这大蛇给打死了。大成他爸用锄头挑着这大蛇给大家看，大家倒没说什么，有个老把式不太乐意了，和他说，这大蛇在这几十年了，经常抓耗子吃。轰走就得了，没必要打死啊！大成他爸还说，吓我一跳，这东西还偷吃鸡鸭呢，别把小孩吓到。说完，也没当回事，就把蛇扔一边了。大家也没当回事，接着干活。说话就快擦黑，正当大家准备回家的时候，有人惊叫了一声，大家回头一看，都下了一跳。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打谷场上黑压压的爬来无数的长虫。和打死的那条一模一样，大大小小铺满了多半个打谷场。这些蛇围在那条死蛇跟前，就这么转圈的游来游去。把这十几个大老爷们都吓坏了，没见过这阵势啊！跑吧，跑不了，打谷场北边和西边是苇子坑，东边和南边已经被蛇群占领了。谁也不敢冲过去啊。蛇群也不再往人这边爬，人也不敢过去，就这么对峙着。但是看着密密麻麻上千条长虫，看得人都是胆战心惊的。大家这才埋怨大成子他爸，说这事得罪大仙了。大仙派儿孙来报仇了。这怎么办啊！大成子他爸也傻了，满头大汗，说话都不成流了。

最后，还是那个老把式说，你得赔罪，要不今天这事没完啊。

于是，老把式帮着，在地上垒几块坯，当个供桌，搓点土，插上三支烟卷当香，他爸跪在蛇群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赔罪，嘴里边说着，明天给大仙找个地好好埋了，多上祭品。以后多给上香。念叨了半天，还别说，挺管用，过了十多分钟长虫们慢慢就游走了。大家这才浑身冷汗的赶紧回家了。老把式还嘱咐大伙，一个是不能随便外传，一个是嘱咐大成子他爸说话要算话。

从那以后，我们在野地了看到蛇肯定绕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