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踢毽子

踢毽子是一项古老的游戏，究竟古老到什么程度众说纷纭。发现有佐证的是在东汉的墓室里出土了八块刻有踢毽子图案的石壁。这是确凿的证据。有的说踢毽子是从蹴鞠演变而来，觉得有点牵强附会。那么蹴鞠是从哪种游戏演变而来呢？不可能一出现就那么完备，那么规范，一定有一个演化过程。究竟是从蹴鞠演化来了踢毽子，还是踢毽子演化成了蹴鞠，还是踢口袋在里面起了作用，究竟是怎样一种过程只能留给专业的人士去考察研究了。

小的时候踢的毽子是用大钱（即外圆内方的铜钱）和羊毛、狗毛、马鬃做成的，偶尔也会出现使用鸡毛的，虽然鲜艳漂亮很好使用但数量极少。通常是三到四个大钱作为底座，对好方孔放在那里，把羊毛或狗毛马鬃捋齐整了，在水里阴湿，捋成尖从大钱的方孔里穿进去，用力地往外拽，拽的越紧实越好。感觉到紧实了把湿了的羊毛或狗毛等擦干，手指拨弄一下，让毛蓬松散开。满意了放在木板上，偷摸的拿来一根筷子削成竹签子。再拿起毽子把四周分散好放在木板上，按着毽子把另一面的羊毛四周分散好，找出中心，把竹签子扎在这个中心，用锤子轻轻地一点一点的钉结实了，用手晃一晃不感觉松动就算是钉好了。用快刀把竹签子四周的羊毛切断，然后沿着竹签子的四周一圈一圈的剌着，直到断了为止。最后把里面露出来的已经被砸扁的竹签子用刀子剌断也行，不剌断也可以，能够压着羊毛使它们始终向四周分散开。

这个时候羊毛已经彻底的干了，把毽子托在手心里，微风吹着，雪白的羊毛轻轻地飘动着，看在眼里别提多高兴了。

要说漂亮，最漂亮的莫过于用长长的狗的绒毛做成的毽子，那种红黄色的由浅到深变化的绒毛就像晚霞的一团云，在风中忽闪忽闪的，毛绒绒的，真是舍不得用脚去踢。

而用马鬃做的毽子，特别的挺实。那马鬃就像一个头发挺硬的小伙的头发总是那么直挺挺的，看着就有一股倔强劲。万一在兜里压偏了不论怎样用手去拨弄也是没有用的，拨弄过去他又回来了。出现这样的现象只有老老实实的回到家里用水沾湿了，把马鬃四散分好用东西压住，第二天早晨就恢复过来了。兜里揣着这样的毽子总是得加着小心，千万大意不得。

鲜艳的公鸡羽毛做的毽子非常好看，就像一朵开着的鲜花，踢起来也非常舒服，可是千万不要往衣服兜里放。很容易压坏的，折了一根羽毛这个毽子基本就废了，踢起来往往偏坠，很不好用。一般都是放在家里面。出去玩的时候用手拿着，一般情况下还不愿意借给别人玩呢，是很娇贵的。

做一个毽子看起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实际上是很不容易的。家乡的人们大多数是从关里逃荒过来的，几代都是贫寒的人家，谁的家里会有铜钱？一般的家庭是没有的。特别是住在贫民区里的人家。有的孩子能在家里弄到钱，也就是买本或铅笔橡皮的钱。节省下来到别人的手里买大钱，二分一个，五分一个。这样的孩子也是不多的。买的时候还要挑光泽好的，圆润的，厚实的。有些大钱很不结实，在钉的时候轻轻一用力就碎了。这样的大钱根本用不上，白花钱买。

大钱有了没有羊毛狗毛也是干瞪眼。偷摸的带上一把剪子，靠近一辆大马车，趁着没人，趁着车老板子或者是到屋里休息，或者是到屋里吃饭，着急忙慌的像贼又像强盗一样上去就是两剪子，

铰下来马鬃撒腿就跑。有的被车老板子撵的简直要吐血。挺好的马鬃被剪掉一个大坑，车老板子还不气坏了，玩了命也要追上，揍他一顿，出一出这口恶气。

狗剩子就干过这么一件事。他的胆子是不小的，简直是什么也不怕。怀里藏着剪子，瞄准了车老板刚进屋，上去就是两剪子。刚剪完，一抬头看见车老板出来了，两个人的眼光对在一起，狗剩子是撒腿就跑，比狗撵的跑得还快。车老板虽然有了点年纪看见漂亮的马鬃被剪得缺了一大块可是气坏了，迈动老腿拼命的追，非得出一出这口恶气，追了好远也没有追上。这要是换上年轻一点的一顿胖揍是跑不了了。

胆小的柳小说什么也不敢去剪马鬃。好不容易弄到的三个大钱掂在手里看了一回又一回，就是做不成毽子。忽然想起家里有一件老羊皮大衣，羊毛挺长的。一天家里没人，柳小也是像贼一样翻出了那件大衣，挑着羊毛长的地方剪了挺大一片。剪完了又偷摸的把大衣放好。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毽子做好了。大衣上的羊毛再长也是有数的，做成的毽子毛很短，很不好看。但这已经是很好的了，毕竟是自己的毽子，自己终于有了毽子。

做一个毽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朱二就是点背不走运，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完毕，就剩钉竹签子了，轻轻地钉了两下，心里没底，恐怕不结实又轻轻地钉了一下，只听轻微的哗啦一声三个大钱全都裂成两半了。白忙活了。好不容易弄到的大钱没了。

还有竹签子钉偏的，钉松的。最闹心的就是钉松的。狗剩子把竹签子周围的马鬃切断以后，小心翼翼的四周剌着竹签子，就剩很细的了，本可以一撅就折了，谁知道用手一撅大钱散花了，好不容易偷偷剪下来的马鬃白瞎了，下回还敢再剪吗？吓死也不敢。那怎么办呢？眼睁睁的看着三个斜歪着躺在马鬃下面的大钱，看着很短的马鬃不能不犯愁，不能不生闷气。实在是没办法，又把马鬃围在剩下的一缕马鬃外面，用水弄湿了，再一次的穿进大钱眼里。这一次有了上次的经验，钉完了用手晃了晃还挺结实，这才开始切断。毽子上的马鬃彻底干了，还不算难看，因为穿过大钱眼的马鬃留的挺长，现在还可以用，只是又加上了一点马鬃，要不然就松了。把马鬃剪齐了，托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觉得还不错。

一点也不漂亮的毽子拿在手里柳小还是高兴地拢不住嘴，不管怎样自己有毽子了。柳小拿着刚刚做好的毽子，在手里掂了掂，情不自禁的把它抛起来，伸出右腿想把它踢起来。没想到自己的这条腿就是不听话歪歪斜斜的勉强够着，把毽子踢到了炕上。顿时吓了一大跳，这要是把什么碰碎了可怎么办？

一向胆小的柳小赶紧来到院子里。院子还宽敞一点。柳小放心的把毽子扔起来，右腿那么不听使唤盘不过弯来，好像自己的腿特别僵硬。练了一会好不容易能连着踢到两个了。前面都是踢一下在地上捡起来一次，这么别扭，自己怎么这么笨呢？看见别人踢毽子是那么轻松，就像随心所欲一样。累的腰酸腿疼。换一换姿势吧，像别人那样用脚尖踢，听说这叫奔。

往脚尖上面一扔，还没等脚尖抬起来毽子落地了。再扔高点，想抬起脚去踢，这条腿怎么这么沉，抬不起来，反复的试了几次也是抬不高，真是别扭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哪里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活动都没有的人，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就连平时上学走路都是慢腾腾的，谁也没看见他跑过。你说这样的腿脚能灵活吗？

朱二终于有了自己的毽子，看着漂亮的毽子，拿在手里来回的晃了晃。马鬃做的毽子就是挺实，怎么摇晃马鬃毛也是一动不动。朱二把它用砖头压住，不去动它。等放学回来再拿起来已经成了喇叭口的形状，只是有点扁平。用手往回捋了捋，这就好看多了。

朱二忘乎所以的在屋子里踢起来。他是一个手脚灵活头脑灵敏的人，什么活什么东西，一看就明白，一学就会。那回第一次用别人的毽子踢的时候就踢得很好。这次有了自己的毽子情不自禁的踢了起来，踢着踢着毽子就跑了，正好落到了一面小镜子上，稀里哗啦镜子碎了。这是姐姐最喜欢的小镜子，这可怎么办？一点办法也没有。闯祸就是闯祸了，哪有办法解决，因为兜里没有钱。姐姐回来找不到喜欢的小镜子，心想一定是小二干的好事。在姐姐的盘问下朱二不得不承认。只得答应姐姐的条件给姐姐再买一个这样的小圆镜子。想买又要打作业本的主意，无非是撒一点谎。别的事情家长管的都很严厉，唯独学习用具是最为宽松的事情。

每个人陆续的都有了自己的毽子，当五个小伙伴拿出自己的毽子的时候才看到真的不一样。最好的是常明和小四的，做得规矩漂亮。最不好的无疑是柳小的。在玩的时候谁的毽子也不往外借，只能用自己的毽子踢。

孩子多半是逞强好胜，不服气的。而自己究竟行不行往往不知道，这就是懵懂的孩子们的世界。朱二觉得自己的毽子现在已经踢得不错了，可以和别人比试比试了。伙伴们聚到一起，朱二好信的发起挑战：“谁跟我比试一下，有没有敢比试的？”其他三个人恐怕不是他的对手，默不作声的看看他，看看常明。常明没有吱声，没有响应他的挑战。狗剩子过去推着常明：“你，怎么害怕他？”把常明推到了朱二跟前，朱二胆怯了三分。说道：“咱俩怎么比？”“你说了算。”“先比试一下踢吧，谁输了谁挨罚，行吗？”“行。”

当然是朱二先来，因为是他挑起来的。朱二调整了一下自己，开始踢起来。几个人查着数。17，18，19，20。已经超过20了，真不少，看这样还能踢下去，又踢了五个，动作开始走样了，踢出的毽子越来越歪了，身体也跟着摇晃起来，坚持到三十五个就接不到落下来的毽子了。不得不停止了比赛。

三个人看到朱二踢了三十五个羡慕的说：“朱二，你真厉害，踢了这么多，真厉害。”朱二有些自负的笑了一笑，也觉得自己踢的不少，这是自己踢得最多的一次，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轮到常明了。常明看了看朱二带着赞许的微笑对朱二说：“你踢这么多，我行吗？嗨，试一试吧。”

常明的左腿就像一根棍子杵在地上基本连动都不动，只用右腿上下的悠荡着，随着右腿的悠荡毽子升起来落下去。一会就二十多个了。四个人一看这还用比吗？看这样还不一直踢到天黑呀？朱二一瞧自己哪是常明的对手，已经开始比赛了，自己怎么也得挺着啊。

常明悠悠荡荡的踢到四十个，最后一下把毽子踢得挺高，落下来时一伸手接住了。对几个人说：“就比到这吧，怎么样？”已经接到了毽子不停止也没办法了。大家夸着常明，朱二也心悦诚服的夸着常明。

开始惩罚了，常明这回可没客气，毽子比赛可能都是这样。常明接过朱二的毽子往右前方高高的抛起来，看见落到合适的位置了，猛地往右后面一侧身，一脚踢出去。毽子就像撇出去的石头，飞出去很远。四个人愣眉愣眼的看着飞出去的毽子，脱口而出的喊道：“哎呀，怎么这么远啊？”朱二颠颠的跑过去捡回毽子：“常明，你也太厉害了，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呀！”常明和这几个伙伴根本就不是一个学校，他们哪里知道常明在学校里的本事。

朱二诚心实意的说：“常明，你把踢毽子的一整套给我们踢一遍，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常明没有开口，也就是没有答应朱二的请求，看这模样三个人也开始央求常明。拗不过去，常明说：“我也踢不好，试一试吧。”

几个人赶紧往外撤了撤，打好了场子。常明站在那两条腿轮流的盘了几下，算是活动一下腿脚吧，一伸手接住，开始正式的表演了。踢，打，奔，掰，压，压，打，跪，踩，骗。整整一套做完了，把毽子盘回来，踢了一个高毽子。当毽子落到裤腰带那么高的位置的时候猛地跳起来，毽子从两腿中间的裤裆那落下去，常明的左腿突然在右腿的后面盘个弯向上踢去，毽子没有落地，被踢的飞起来。又用脚盘回来，踢了一个高毽子，落下来接住。看的人无不惊叹：常明太厉害了。

“常明，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太厉害了。”常明神态自若的说：“毽子踢得好的人多去了，你们只是没发现。慢慢练都会这样的。一开始我也不行，慢慢地就会了。今天朱二踢得就很好，他刚踢几天呀？比我那时候强多了。”

朱二让常明说的美滋滋的，先前觉得不行，现在也有底气了。

这半条街是招人的地方。平时几个人在这里玩的时候也会有路过的孩子凑着热闹跟着玩一会，有些面孔已经熟悉了。

这是一个星期天几个孩子又经过这里，看样子是从街里回来。看这里的孩子毽子踢的有模有样纷纷停住了脚，其中一个人说：“看那个细高个的瘦子踢得多好，蹦的那么高。”一边说着一边过来了。踢毽子的正是小四，小四现在已经是踢的很不错了，甚至可以说是很漂亮了。小四看几个孩子来了便停下来，看着几个人。几个孩子和他们的年龄相仿，也就是十一二的样子，其中有两个大一些，比别的孩子高出多半头。估摸着有十三四的样子。

看见小四停了下来对小四夸奖地说：“你的毽子踢得真好看，再踢一回让我们看一看。”小四腼腆的一笑说：“可别夸我了，我踢的时间短，还有挺多不会，再说了踢得也不怎么样。看这样你们也是挺喜欢踢毽子吧？”跟小四说话的那个人沉吟了一会没有开口，旁边一个孩子说：“他的毽子踢的也挺好，让他试一试你就知道了。”小四客气的往后站了站。那个小子一看这情形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那我就试一试吧，周家三哥踢的更好，待会让他踢一踢试试，看怎么样？”

说着踢了起来，也是一色的干蹿，真是漂亮，满有一股英气，看那样子就像振翅欲飞的鸟，一连蹿了二十个。和小四不相上下。小家伙停了下来，看样子有些累，喘着粗气对高个子的说：“三哥，还是你来吧，我累了。”三哥一听不得不上来了，这是一个英俊的像小伙子一样的半大小子。高高的个子，肩宽腰细，两眼沉稳有神。三哥开口说：“小豆让我试一试，那就试一试吧，实际我踢得也不怎么样。那就开始吧。”

三哥表演的还是蹿。三哥把毽子踢的也不高，只是到了肩膀头的高度。一个接一个速度很快，不着忙不着慌，表情始终一个样子。不一会就蹿了三十个。三哥一伸手接住了毽子。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很淡定的样子。对小四说：“怎么样？让你们笑话了，现在又该你们的了，看看谁上来？”

现在只能是朱二上来了。柳小一看朱二恐怕不是对手赶紧去叫常明。这里离常明家很近，几乎是一转身就到。

朱二的身体好，人也激灵，学东西快。稳稳当当的一会就蹿了二十个再往下就没那么有节奏了，勉勉强强的到了二十七个停住了，已经明显的开始上喘了。

常明看着朱二败下阵来，累的那副样子也没有吱声，静静的看着。周家三哥说话了：“还有没有哪一位上来？让我们学习学习。”狗剩子听着这话音有些不太受听，虽然没有难听的字，语气带着讥讽的味道。对常明说：“常明，试一试，别在那站着。”

常明向前走了两步开口说道：“我也踢不好，上来凑个热闹吧。”常明特意穿了一双跟脚的棉胶鞋。踢起毽子来非常的畅快。毽子也是踢得不高，比三哥踢的还要低一点，速度同样很快，不一会就踢了二十多个，还是同样的速度，很快就过了三十个，三十五，四十。到了四十的时候一伸手接住了毽子。三哥由衷的说：“你踢的是真好，不知道还会不会其它的花样。”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这又是不服气，挑衅的意思。常明多机灵，说道：“我也不知道会不会，都有什么花样。你先做一下我看一看会不会？”

三哥也是听得明明白白，知道对方应战了。对于对方不摸底细，已经输了一场，再输了多没面子，到了这一地步也不能打退堂鼓了。硬着头皮来吧。

踢，打，奔，掰，压，压，打，跪，踩，骗，连着做了两套，盘回来又掏了一个，接回来连着串了两个糖葫芦。常明一看这个人还是真有两下子，挺厉害。

常明这回可是一点也不敢大意。连着干净利落的做了两套，接过来掏了一个，接过来又掏了一个，又接过来串了一个糖葫芦，而落点正好是能接着串糖葫芦的最佳位置。常明没有接着窜下去而是用脚尖往上一弹，毽子到了眼前，一伸手接住了。微笑着对三哥说：“咱俩都做了两套，掏了一个，串了一个，谁也不多谁也不少。”三哥一看常明是留着后手，只是赢了那么一点点，而是说两个人一样，明明是给自己留着面子，更加的看中这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小兄弟。

三哥客气的对常明说：“小兄弟你踢的是太好了，是我见过的踢得最好的一个。有机会一定再向你学习。”说着过来按住常明的肩膀，拍了拍，亲昵的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的小兄弟一样。

三哥带着几个孩子走了，皆大欢喜的走了。

念书的孩子几乎是每人一个毽子，尤其是男孩子，女孩子多半是踢口袋。到了课间一个个寻找着宽敞的地方，从兜里掏出毽子踢起来。踢得好的同学周围围了很多的人，几乎是里三层外三层。只见他蹿起落下，毽子随着他上下翻飞。一条腿一会绷直的抬起，一会向里弯曲，一会向外弯曲，一会又从上到下绕着毽子划一个圆圈，再把毽子用脚尖踢起来。负责蹦起来的那条腿突然地弯向身后，救起要落地的毽子，或者半跪着一条腿，一条腿在蹦起的同时把腿弯过来救起要落地的毽子。

这个同学踢毽子的技巧得到同学们的喝彩，吸引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的人，每当他到来的时候都主动的给他倒出位置，就像打把式卖艺的亮着场子一样。只要一有文艺联欢会他必然的会出现在舞台上，几乎成了惯例。没有他踢毽子的表演好像是一种缺憾，让人感觉不是那么圆满那么爽快。

大街小巷的路边到处是踢毽子的人。

毫无疑问踢毽子是一件最文明最受大家欢迎的最好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