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把剑
五六个时辰是对凡人来说,慕延虽白天不能用月独行此术,可总比凡俗之人要轻灵许多,只用了半数时间便遥遥看到了集市所在,于是又加快了步伐向着集市奔去。
片刻后,这处集市已经近在眼前了,这集市虽并未熙熙攘攘可也算的上热闹了。
此处是一个小镇,从建筑上来看比较落后,但地图之类想来应是有的。
慕延走进这破落的集市,心中倒担心能不能买到回芙安城的地图了。他向集市最外边的一家破落小屋里走去,之所以选择这家主要是慕延想了解一下此地的情况,而这家的花甲老者正坐在屋里啪嗒啪嗒的吸吮着旱烟杆。这老者房门大开着,正好奇的看着慕延走进来。
"老朽这儿只卖一样东西,其他的到别地儿去买吧。"这老者看到慕延进来旱烟杆都没放下,用旱烟杆的头指了指桌上供着的一把光亮的剑身,说了这两句话后又吧嗒吧嗒的吸了起来,只是不大的眼睛依旧瞄着慕延。
慕延本对这老者卖的东西无丝毫兴趣,可顺眼儿一看竟挪不开眼了,这剑身之上竟有灵气存在!而且灵气还挺浓郁的样子!
慕延竟有些口干舌燥起来,心中一个不敢相信的想法浮现而出:这把剑,或许是件灵器?下品灵器?不然难不成是中品灵器?
慕延只见过一次灵器,自是不敢确定,只是觉得这灵气浓郁程度倒是跟上次在坊市大汉那里看到的中品灵器差不多,便知晓此物极有可能是件灵器,甚至中品灵器都有可能。
"这把剑怎么卖?"慕延定定心神,极力作无心状。
那老者看了慕延一眼,神色第一次有了变化,慕延虽看似无所谓的样子,可刚开始那一刹那流露出来的渴望并没有逃过这老者的眼睛。
老者复杂的看着慕延,半盏茶的功夫后才开口说道:"小子,既然你与这把剑有缘,便三十两银子卖给你了。"说完满目复杂的将桌子上的剑拿了下来细细看去,眼中充满了无奈与不舍。
慕延听到此话心知自己还是被人看出了端倪,但还是表情不变的问道:"何为有缘?"
老者一边用苍老的手抚摸着剑身,一边眼皮也不抬的说道:"一般人看来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在修仙者眼中这却是一样极为难得的宝物。"慕延听到此话心中咯噔一下,老者看了慕延一眼继续说到:"你刚刚目露渴望,分明是知晓这把剑为宝物,我便断定你也是修仙者。"
"目露渴望或许只是晚辈需要一件锋利的防身之器呢?"慕延略微辩驳道。
那老者看着慕延,随后摇了摇头:"看到宝物和看到一把剑的渴望程度是不一样的。"
慕延无语,看来是自己伪装不够。便转而问道:"敢问前辈是何人?此剑又为何如此轻易就卖出?"慕延已查探过这老者身上并无半分灵力存在,却还是犹疑的问道,只是依旧认老者为前辈。
"老朽不过一介凡人罢了,你这小子也不用多疑,至于为何要将这祖宗留下的东西卖掉却是说来心酸了。丁家至老朽这一代只留下了一个七岁的孙女,可老朽那孙女命薄啊,一年前便夭折了,留下老朽一个糟老头子。便是祖宗的东西再好等老朽归土之后也是不知道便宜了谁,倒不如趁早给它找个有缘人了。老朽原本想着让些老乡传承下去,直到本地有了修仙者。不过现在你来了,也好。"那老者慢悠悠的说道,又像在自言自语。
慕延听完心中倒也复杂了一些,不过总是确认了这老者对自己没威胁,之前说是心中不忐忑那是骗人的。而这老者似也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默默少顷,双方无话。
"前辈......"慕延本想找些话安慰下这老者,可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话能安慰到他,便略显笨笨的直刀直枪了:"那,那这把剑晚辈买下吧,晚辈身上三十两银应该差不多有的。"
老者似才回过神来,看着慕延点了点头,然后率先将手中的剑抛向慕延便闭目不动了。
慕延将剑一把接住,感受了一下剑身上浓郁的灵气便将其收入了腰间储物袋,然后从怀里掏出所有银子悉数放在了桌子上,三十余两。
老者睁开眼看了看银子,又看向慕延,看到慕延身边剑已消失也未吃惊,而是双目无神道:"老朽的祖父也是修仙者,他与你一样轻灵。老朽年少时也幻想着与祖父一样,可祖父说老朽不具备修仙的资质,老朽不信,经常暗暗偷来功法琢磨练习,结果自是无果。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两个修仙者,什么话都不说便毁了大门。祖父在里屋将这把剑给了老朽,便冲出去与那二人斗在了一起。没多久祖父便受伤了,吐出一口血,遁去,那二人自是紧追不舍。老朽知晓祖父故意引开了那二人,便咬咬牙哭着离开了那里,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只是后来每半个月去一次那个家,可惜祖父一直未归......"老者说完这句话后,陷入了沉默,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
慕延听的入了神,也沉默了。
"老朽虽已失去信心,可若你万一碰到老朽的祖父,帮老朽跟他老人家说一声‘松儿很好‘。"老者说完便摆手送客了。
老者似要告诉自己祖父还活着,要人去个消息。可又不告诉其祖父之名,看来老者也觉得其祖父定不在世了。慕延如是想到。
"晚辈若碰到的话定将话带到,若方便不如将您祖父的名讳告知晚辈?"慕延如此问道却是想让老者多存些希望,总比没有念想的活着好些。
老者踌躇片刻,起身道:"你走吧。"
慕延一愣,苦笑一下随即说道:"那个,前辈,请问这集市哪家有地图卖?"
老者顿了一下,走进里屋,缓缓将墙上的地图撕下来,小心卷好,拿出来给了慕延,然后转身又进了里屋,随后屋里传出老者的声音:"你若见到丁南,让他看看他曾孙女的涂鸦。"
慕延打开地图仔细看去,果然是将每个图标都用各种颜色涂了一遍。随即卷起地图收到储物袋,复杂的向里屋作揖说了声"晚辈记住了"便把门带上继续往集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