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最后的希望
我们出发之前,实验区已经有大批的先行作战人员驻扎在了西部平原外围营地,以防止敌方势力向各处安全区内的人类发起贸然袭击。
基地里变得越来越人心惶惶,逐渐防护墙内开始升起了传言,有人说,人类滞留于此的缘由原本就是绝望之举,并且在谎言与可怜的希望中苟延残喘了数百年,现在终于面临了文明的终点,面对这场战争局势的谣言四起,围墙内的人们对原生物种再次充满仇视愤怒和恐惧,但却又感到束手无策,也有人说或许人类才是这颗行星的入侵者,所以理所当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面对此时的局面我们已然无法推辞,也没有人心中希望自己去选择软弱和逃避,因为这场人类与原生物种间的冲突已经无关于小我,而是关系到整个人类文明生死存亡的关键,在当牧河承诺辰渡的同时,我心中便已有了赴死的觉悟。
一周后,原生物种趁夜色的掩护下对西部平原外围营地发起了第一次进攻,午夜时分,实验区在无人区布置的第一道防线被顷刻间瓦解的支离破碎。
天亮后随接连而来的增援梯队,我和罗吉两人在标记第三实验区的飞行载具中再次遇见了温汲,温汲只在驻扎在安全区内临时指挥处停留了一个晚上,而当他得知我和罗吉这次被安排的任务后,眼神复杂地望着我们,随即陷入了那熟悉的沉默。
凌晨温汲带领队伍出发前往战区前线的画面,让我们二人想起了跟随他在南部湿发生的种种回忆,临行前,他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只是这一次我们没再听到那句“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罗吉望着温汲消失在人流中的背影,过了许久收起凝视的眼神,突然扭过头对我玩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南部湿地无人区的那天清晨,当时你感到困惑我还在质疑你考虑那么多能有什么意义,我们又不能一下就改变什么事情。”说到这时他顿了顿,盯住我的眼睛改口:“现在我却一点都不愿去这么认为,我想收回当时那句糟糕的话。”
我望着西部战区方向天地间弥漫的那一片赤红的火色硝烟:“可我还记得,你也曾说,命运从来都不会留下给我们选择的余地。”
智者和紊素几人想到了不得已的方法,是需要让我方势力中已经产生独立意志的原生物种,依然利用伪装者的手段提供情报和线索,只是这次却要冒着被核心抹除自我意识的危险渗透在核心与敌对势力的原生物种其中。
智者留在安全区内的指挥处协助对接工作,计划时紊素与司萳两人自告奋勇提出要亲自前去无人区以身试险。
紊素在会议后跟在我与牧河身边,离开众人的视线后她停下脚步望着我们:“小时候,我欺骗过你,我的决定,我想会让自己以后再面对你们的时候不再心怀愧疚,谢谢你们的成全。”
在她义无反顾的抉择下我与牧河包括罗吉在第二天的凌晨,亲眼目送了她和司萳一行人在实验区的安排下被悄无声息地送进了无人区之中。
几日后随着西部战区大量的翼种出现,祖族作战人员原本作为优势的空中无人机与攻击型载人飞行器,在空中遭受了如梦魇般的侵扰,人类的防线完全陷入了节节败退的迹象,一处处安全区内的部分幸存者,开始被秘密运送前往了第一实验区,而自己与牧河故乡的雾林基地也被包含在内。
留下的人们在得知真后从不安与不满中渐渐恢复了理智,而我从未见过人类如此的团结,
甚至开始有了背水一战的趋势,自告奋勇的人们将围墙内的整个街区围堵的水泄不通,经过筛选后一些人以作战人员的身份被调遣前线,剩余的则废寝忘食充当了安全区内的后勤人员,负责供给与照看从前线运回的伤员。
阿素离开期间我们却再未收过到过任何与她们相关的消息,几乎近半月的时间已经过去,自己与牧河已无法再此前那般故作镇定,智者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午夜时分推开了休息室的房门。
智者的双眼凝视起难以入眠的我与牧河还有罗吉三人开口:“我安排前去无人区的同类在生命消亡前的最后一刻从前线传回了消息,在这次行动中,西部平原无人区深处共发现了整整十余处核心生物活动的痕迹。”
“在这些核心生物与敌方原生物种相互间传达作战指令的同时,它们都在不约而同的向其中的一处核心方位发出频繁的共鸣。”
智者此刻眼中微微闪烁出了光芒:“但是我们的意图已被对方察觉,被发现时疑似主脑的核心生物便已经有了转移的趋势,而暴露的过程中我方已有队员逐渐被敌人抹去了意识,还在潜伏之中的同类已经无法脱身。”
牧河听到这立即望了我一眼:“我想我们应该趁它还未彻底转移到别处前立即行动,这是我们唯一一次最接近救赎的机会,同时也能够将友方队员于险境中拯救回来。”我们连夜向实验区提出了申请。
考虑到核心生物开始转移主脑的可能性,为了在其消失前达到目的,我们要利用空中载具迅速的做出反应同时为并避免造成人员伤亡,实验区将在大家利用飞行载具深入的前,使整个战区的无人机在凌晨时先行出发。
无人机不仅要提前探查此番路径内的敌方威胁,还要最大限度去击落盘旋在无人区上空封锁我方领空的翼种,却不料在日星露出第一缕晨光之时前线突然传回噩耗,隐藏在敌人中的放逐者利用干扰频率对无人机造成了致命的打击,这似乎证实了我们行动的目标正是敌方的要害,只是放逐者的再次出现包括敌方势力应对祖族无人机群的手段,已经能够反映出它们筹谋已久以及缜密的战争策略。
我们都深知自己即将面临的究竟是什么,但心中却反而异常的平静。
上午时分,安全区内已经能够清晰的听到前线跌宕起伏的战火声,第二道防线宣告攻破,原生物种与兽潮涌向了人类西部安全区的最后一道防线。
在无人机消耗殆尽时战区上空升起了数架攻击型载人飞行器,这是祖族作战人员以生命为代价为我们即将出发的一行人开辟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