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反思
矢虹坐在地上，默默无言。
……虚度等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去收拾那些还未死亡的碎骨獚。
矢虹在想，在思考。
自从它初生于这个世界，探索聚集地，理解精神力，狩猎碎骨獚，遇见袭击者，击退优化体，直到遇见虚度，然后教导它，和它并肩作战，看着它的改变，然后打断它的改变，直到现在，丹特克的思想以及作为，矢虹都深深地思考了一下，它有了很多问题。
在遇到虚度之前，给予它精神上的触动的是那个自称优化体的家伙，它从那个怪物的思想里面学习到了什么叫做活着。
但是仔细想一想，自从遇到虚度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过丝毫的进步，矢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固执且偏见的打断了虚度的回忆，在它的认知里面，那些东西很糟糕，会造成自己的漠视，自己不喜欢，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同伴变成那样。
‘为什么？’矢虹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会不喜欢想起以前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会理所当然的打断虚度的变化，而自己的理由就是简单的不喜欢？为什么自己回答不上来丹特克的问题？而丹特克的所说的见闻，桩牛和特纳斯的死亡。’
问题太多了，搅得矢虹头疼。
‘痛苦…’，自从初生之后，它感觉到痛苦的次数屈指可数，都是遭受到其它亡灵的精神力冲击所造成的，而这一次，是它自己给自己造成的。
痛苦让亡灵理智，矢虹知道自己的问题，它站起身，走向正在打扫战场虚度：“虚度，我有几个问题。”
“嗯，你说。”虚度扔上来几个头骨，然后自己也爬了上来。
“你喜欢想起以前的事情吗？”
“不喜欢。”虚度斩钉截铁的回复过来。
“为什么？”矢虹提出问题。
“我觉得，以前的我是一个不得不正确的人，我在做很多不喜欢的事情，哪怕它的过程、结果都不喜欢，但也还要做出自己不喜欢的结果，因为这种结果应该是正确的。”虚度忍住困倦的感觉，向矢虹解答着：“我怕自己回想起那些可悲的事情，厌弃的经验，最后迫不得已的运用，然后成为一个自己都厌弃的家伙。”
“你说的和我想的一样，我生前的经历似乎和你有部分的相似。”矢虹低头沉思许久，再次提出问题：“如果这样的话，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接下来？”虚度感觉这个问题有点奇怪。
“对，接下来，我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看着虚度，矢虹再次补充：“炼金师曾经说过：地界中心的大领主都是想起所有生前事情的存在。”
“是这个意思啊，”虚度了解了矢虹的担忧：“去思考。”
……矢虹低下了头，思考着，半晌，它才抬起头来：“这样不害怕吗？”
“当然会害怕，但是我们无处可逃，就像你之前说的一样，我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也不可能像是桩牛一样，因为即使是它，也难免被击杀的命运。”虚度再次从坑里扔出一个头骨，爬出坑，再次坐到矢虹的面前：
“不知道怎么做，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虚度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犹豫少许，补充道：“牢记自己的原则。”
矢虹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虚度所想起的信息也就比自己多一点而已。
绕开这个问题，矢虹继续问道：“你对桩牛和特纳斯的死亡有什么感觉吗？”
“有点可惜，”虚度低下头：“特纳斯不该就这么死的。
”
“是我的错。”
‘啊？’虚度一愣，抬起头来，却看见矢虹的魂火稍显黯淡：“什么意思？”
矢虹并没有回答。
虚度搞不懂了：“以我们现在的经历来看，当时你有两个选择，保它还是救我，但是当时，你恐怕只有一个选择，救我。我们当时都不知道碎骨獚们会灵活撤退，所以，以当时的思想来看，它是安全的，只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们的认知，所以，”
虚度把手搭在它的肩膀上：“不必悲伤，矢虹，这是无知的错……你应该悲伤，但是，你是过来救我的，所以我似乎不该这么说？”
虚度抽回手：“你是来救我的，所以应该是我的错？”
虚度不再犹豫，跳进陷阱，把特纳斯的头骨取上来，在地上刨出一个大坑，将特纳斯的头颅埋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矢虹恢复过来，却看到虚度在做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按理来说骨头就是这个世界赋予我们的身体，而灵魂才是真正的自我，”虚度手下速度不减：“那我为什么要把它埋起来？”
“是不是在感谢世界赋予我们的身体？”矢虹问道。
“似乎不是，我好像是在睹物伤情。”虚度更加疑惑了。
矢虹站起身来，走到埋特纳斯的坑前面，跪下磕头。
“你干什么？”虚度一脸的莫名。
“我也不知道。”矢虹磕了三个头：“似乎舒服多了？”
“这是前世的记忆？”虚度想不起来，所以它决定绕过这个问题。
“不过桩牛死的是理所当然。”虚度没有一点犹豫：“当时我们已经算是伙伴了吧？但是桩牛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逃命，我不喜欢，所以，我选择漠视。”
“但桩牛似乎也是为了保命吧？”矢虹也不再伤感，探讨着问题。
虚度的思想开始不稳定：“对啊，我们不想死，桩牛也不想死，那么，在那种情况下，桩牛逃命是合情合理的选择，那为什么我会不喜欢？”
虚度抬起手，推了矢虹一把。
“嘭……”矢虹没有防备，干脆利落的倒在地上：“你怎么了？”
“你有没有什么情绪？比如说，因为我推了你，所以你有其它想法？”
“没有，”矢虹站起身：“为什么要有那种想法？你是我的伙伴。”
‘……’虚度也搞不懂，所以它决定绕开这个问题：“不说这个了，你还有其它问题吗？”
“丹特克的思想，为什么我要拒绝？”
虚度摇了摇头，跳进陷阱：“当你拒绝它的时候，你的那模糊的回应就是你自己的解答，不过现在你还没有完全想起来你的追求是什么，不过既然可以拒绝它，那就说明你们的方向并不一致。”
“那你呢？”矢虹追问到：“你非常明确的拒绝了它，并且知道自己的追求是什么。”
一个燃烧着魂火的头骨扔了上来。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的路和它的路不一样，至于‘自由’，说真的，我根本不知道‘自由’两个字表现在什么方面。”
“也是前生的记忆？”矢虹问道，自从不再排斥回想起前生的记忆之后，它感觉自己脑子有点杂乱。
“对，怎么样？就凭我们这莫名其妙的思想，拒绝了丹特克不太严丝合缝的逻辑，看来我们真的不符合它的实用主义，话说回来，以丹特克和你差不多的精神力而言，它确实很强了。”
“它的速度太快了，我见过的亡灵里面没有比它还要快的。”看着虚度再次扔上来的头骨，矢虹捡起两根尚可的骨头作为工具。
“哒”，锤子与凿子碰撞，碎骨獚的牙齿应声掉落下来。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爬出陷阱：“回去？”
再次凿落一颗牙齿：“对，我们要先把东西送回安全所去。”
虚度点了点头：“十二团魂火，足够我们稍微进行改进了。”
……
看着桩牛的尸骸，矢虹默哀少许。
‘真是贼不走空。’虚度上前仔细打量着丹特克造成的痕迹，却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伤痕，除了颈椎上被咬掉的骨头。虚度不禁感慨：确实是实力强悍的亡灵。
绕过桩牛的骸骨，不多时，矢虹它们返回了临时做的安全所。
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布置好的陷阱，矢虹低头看向那个质变亡灵的骸骨：“骨头质量下降的有点快，不过这也是难免的。”
“现在就回去吗？”
“不，你先休息吧，再次苏醒之后就要对身体进行加固了。”
再次掩盖坑顶，虚度准备进入睡眠……
“虚度，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睡眠的时候，是如何获取前世的记忆的？”
这是什么问题？
“不知道，梦中的内容我没有猜想，并且也没有关于‘梦’的记忆被我想起来。”
矢虹点了点头，虚度陷入沉睡。
……
“你醒了？”对面，矢虹正在拿着弓仔细琢磨着。
不对劲？虚度可以感觉到，矢虹的思想带着一点淡淡的压迫感：“你质变了？”
“对，”矢虹没有进行否认。
“怎么质变的？”虚度赶紧追问，如果自己也尽快质变的话，以质变的精神力威压去强取豪夺岂不是相当简单？
“这你就不要想了。”矢虹简简单单的看出了虚度的想法：“我说过，地界领主的大领主们的规定就是质变亡灵不可以对低级亡灵出手。”
“等我质变了，我就装作不知道。”虚度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
矢虹摇了摇头，它觉得，自己知道规矩，自然得遵守规矩，虚度么，它有它的想法，也不能强求。
“对了，现在到你进行休息了，”虚度伸手指了指弓，“这种武器，真的没有优势了吗？”
“不知道，虚度，两天过去了，我再次想了想，或许，我们经历的太少，所以才无知吧，不过，这一把武器不适合我们。”轻轻的拍了一下虚度的肩膀：“虚度，我们去试验一下精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