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觉醒

第6章 觉醒

“艹,怎么还没死!”刘芒这气,真想一刀把自己宰了,可是也只能想想,双手没有一点力气,也没有一点活动空间。自己昏睡过去,想不到竟然还能再醒一次。

这次感觉比上一次好那么一点了,不过也好不了很多。就觉得头痛感没那么强了,对现实世界的感知没那么模糊了。听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大脑也开了窍,能够快速运转起来。

隐隐约约间,刘芒听到了几声呼喊,这声音熟悉又陌生,恍如隔世。这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再特别安静的空间里,哪怕是一根针掉到了地上,也能清清楚楚的听到。

“爹爹,爹爹你醒了。“刘芒皱了皱眉头,自己昏倒前好像是上辈子的记忆一样,完全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了,只觉得特别的亲切。

声音好似是传自自己的左手边,刘芒有左手摸了摸,好像是一颗珠子。刘芒脑中记忆有了点轮廓,这颗珠子似乎是另一个空间来着,里面有什么东西自己一下也无法想起。

刘芒左手抓向这颗珠子,这珠子却似乎一下不适应他的亲近,从他的指缝中跳起来。弹到了刘芒的身子上,开始加速旋转,发出光芒。

巨大的光芒刺入刘芒的眼中,黑暗中生活了三年多的刘芒一下有些适应不出来。“啊”的一声惨叫,刘芒迅速的闭上了眼睛,生怕一缕光进入他的眼睛,将他刺瞎。

但是接着,刘芒又来到了一个熟悉的世界。

这个世界高山林立,一条溪水从中穿行而过,小溪的中间立着一个亭子,亭子的两段有两座木桥架在溪水上。亭子有六根柱子,柱子上都是光秃秃的,反射着日光。

卧槽。刘芒心里大惊,突然回想起了自己醒来前的一些零散的画面。自己好像一口气读了几根柱子上的海量释文,然后就直接晕了过去,去了下一个世界。

此时的刘芒已经失去了辨别真实和虚假的能力了,好像在梦中又好像在现实。现实和梦里是如此的相像,现实是如此的虚幻,虚幻又是如此的真实。但他知道,自己好像找到了真实的世界了。

亭子的中间还有几枚奇特的文字,好似凝结到了地板上,发出微弱的喊声。“爹爹”传入刘芒的耳朵里,刘芒的脑海里瞬间蹦出两个字。“小莲?”这是小莲。

这种生物在他的脑袋里印得很深,但眼前的东西和记忆中的相差甚远。记忆中的小莲是发着金光的,而且特别的活跃,调皮的狠。但现在看来,他们黯淡无光,无精打采的躺在地板上,发出虚弱无比的声音。看来是没有能量了,也就是说,饿着了?

“你是饿着了?”刘芒问这虚弱的小莲。“是的爹爹,我和妈妈好不容易把您唤醒,您三年前进入神游状态,一下读了将不知多少卷书,我和妈妈拦都拦不住,读完后您就昏倒了,随后您的神魂四分五裂向空间的四周分散而去,有些被娘亲截留有些飞出珠外。这三年,我和妈妈离开您的身边四处寻找您的神魂残部,今天终于找齐了您的所有残魂,将您的神魂残部用剩下的一整瓶凝神丹滋养结合以后,您的意识才重新完整的回归您的身体。但是娘亲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陷入沉睡,珠子内减缓时间流速的能力也随着娘亲的沉睡减少到了一天相当于外界一小时,娘亲命我等着爹爹醒过来,我便将这些告诉您!”

说着,她就跳了起来,一下子向刘芒飞过来。小莲飞得很快,一瞬间就附着在了刘芒的眉心上,消失不见。

这文字牢牢地印在脑中,好似没有重量一样。只让刘芒感到一丝酸楚,自己心太急,多部份残魂游历各地,附着在不同的人身上体会到了不同的人生,最终流连忘返,不光没有救回瑾儿,还连累了莲花前辈,让她这三年为自己操碎了心。

“我真是太着急,这几年神魂的游历让我看清了现在的形势,我已是孤家寡人,身体还被困着不能动。”刘芒无奈苦腔自语。“爹爹,你不必如此自责,珠子认您为主,我们就会为您服务,不会抛弃爹爹的。”刘芒苦涩,为小莲和莲花前辈对他的付出十分的感动。

刘芒会想起自己的记忆,开始分析自己的处境,三年前自己晕厥。那时的瑾儿还对自己留有一丝愧疚,偷偷将自己安葬在了郊外的一处墓地,时不时来探望自己,但年岁越久,瑾儿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直至有一天再也没有来探望,似乎已经完全忘却了自己。不过刘芒已经不在意这些,残魂游历时的经历已经说明现在的朱皇后早已不是瑾儿,对这种女人刘芒不会有任何的留念。

自己的躯体应该是躺在一座紧密的棺材里,四周都是棺木使自己无法动弹,想出去只能自己想想办法。

“现在的实力”刘芒动用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发现自己的神魂残部被莲花前辈滋养结合后,自己的神魂力量有巨大的提升,竟已经达到了博者入门,而自己的释学悟道已经达到了娴熟境界,也就是说自己只要锻炼神魂强度就能达到博者大圆满,但是锻炼神魂也是需要大量时间日积月累的,突破每个小境界也需要一些机遇,实力增长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

这时候的刘芒已经不是过去只会干农活的刘芒了。而是读了千卷书的刘芒,是具有一些神魂力量的博者强者。自己晕厥前读了大量种类的书籍,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对世间的万物都有最基本的认识,若是以后有机会接触,可能会触动自己深层的记忆,突然醒悟一些事情。这些知识就好似被冰封住的宝藏,一旦触碰,就会打开,让刘芒的记忆迅速的生长。

自己躺在棺材里,被当成死人埋了起来。埋在地下,上方都是土层没办法借力。自然就没有办法揭棺而起。但自己一直没有窒息而死,看来棺材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可能有一条小缝,并且埋得不是很深,不然自己早就被憋死了。

但是自己手头没有任何的工具,只有身上的破衣服和这颗珠子,自己只有一个办法,找到那条缝,先把自己修长的手指打磨锋利,然后一点一点的磨开,有了一条小缝再用神魂力量集中突破,打破土层。这显然不是一个高效的办法,但也是唯一的办法。没有外人的帮助,刘芒只能依靠自己的的双手和头脑。

自己有了神魂力,这局,不一定是死局。只要有一丝的机会,刘芒就不会放弃。刘芒开始打磨自己的指甲,在棺材木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刘芒发觉自己的这副棺材质量并不是很好,经过长时间的风化与雨水侵蚀,已经有些松软,木板之间出现了不少的裂缝,这让他希望大增。但是刘芒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动用手指的力量,手臂几乎不能活动,所以这样一个过程应该是十分漫长的。

刘芒就这样一直摩擦着棺材板,一直到自己右手的五根手指都精疲力竭酸痛不已。他戳了戳棺材板被磨损的那部分,感觉再努力一天就能摩出一个大缝来。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又累又饿的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肚子空空,充满了饥饿感,手指还是一样的酸痛,但不至于使不上劲了。他开始了第二次的工作,手指上下的摩擦。“咔嚓”在无名指没力之前,终于开了一条口子,刘芒用全力将身子横了过来,将自己的肘子顶上了那条裂缝,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向它挤去。“咔嚓”这块木板果然是残破不堪,在手肘的挤压下果然变了形状。这下手肘就有伸展的空间了,刘芒不断地操纵神魂力,开始操控木板破开上方的土层。“噗”土层终于被捅破,开了一块大口子,刘芒手伸了出去,扒着口子,将周围的泥土向两边拨去,一缕阳光射进了刘芒的眼中,刘芒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但心情却是一片大好,自己终于见到了外面的世界,两年埋在地下的身体终于可以活动一下筋骨了,刘芒将眼睛一点点的睁开,过了很久才适应外面的阳光。

土被神魂力操纵着迅速飞往两边“啊”终于,这片土层被刘芒征服,口子达到已经能让人出来了,刘芒侧着身子,扶着棺材,小心翼翼的从棺材口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刘芒从土中爬上了陆地,自己的双腿一时记不起如何站立,抬眼望去四周是一片荒废的农田,自己的棺材被埋没在地底两米多高的地方,自己的坟头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周围杂草丛生,墓碑上光秃秃的四个大字“刘芒之墓”已被风化的接近于平整。这是一座被人遗忘的坟墓,自己也被世人彻底遗忘了很久,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若是再次出现也不会有人会记起。

刘芒拉伸了一下自己几近遗忘掉运动能力的四肢,长期没有食物的摄取已让他肌肉萎缩,面黄肌瘦,没有一点精气神,就跟路边的乞丐无异。调整好筋骨的位置后刘芒才敢站起身子开始练习走路,若是有人在此,看见一位博者强者练习如何走路,一定会瞠目结舌惊为奇人。但刘芒也十分无奈,自己现在身体孱弱,只得如此,好在自己神魂力强大,自己快要失去重心之时只需用用神魂力支撑地面拖住身体。

练习了数个时辰,等到太阳快要下山了,刘芒才渐渐适应了自己糟糕的身体,弯腰驼背,面黄肌瘦,腿脚还不利一瘸一拐,活脱脱一个市井老乞丐,唯一和乞丐有些不同的就是白到吓人的肤色。刘芒用精神力将自己的棺材合上,又用土将棺材重新埋起来,在上面种下一些杂草,又利用精神力将“刘芒之墓”四个打字重新刻的清晰起来。

“刘芒既然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就叫刘空吧。”刘芒决定改头换面,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刘空,空的意思说明着自己当下的处境,自己一无所有,人生将会重新开始。“刘姓为我之本性,意味着我和刘家还有一丝世俗上的牵挂。母亲一生中都将刘家当作自己的家,虽然刘家对她不公,但我继承着她的意志,也意味着我还会代表刘家人向残害我母亲之人报仇。等我将世俗之中的事情处理妥当,我便不再是刘家人,我将剃发成释,再无牵挂。”

于是从此刘芒永远住在坟墓里面,而刘空重生在了坟墓的外面。

刘空觉得自己腹中空空,方圆千里找不到一个建筑物,只得沿着荒野中的小路,向着不知名的方位走去。走了不太远便看到一条大河,走近大河向对岸观望。大河大约宽百米,河的对岸有一座座绵延的群山,刘空的神魂力也提升了他的目力,看见在河的中心有一艘小船,夕阳映照在河中心的小船上,船头有一渔翁靠在船屋上坐立着,头戴斗笠身着青衣,手持着一根钓竿一动不动,似是丝毫感受不到岸边刘空的到来。

刘空被饿昏了头脑,也不顾钓鱼之人有多么专注。用自己渴的有些沙哑的嗓音对着那渔翁大喊“喂~渔夫师傅,可以载我一程吗。”可那钓客丝毫没有一点动静,还在维持着刚才的动作钓鱼,一动不动。

刘空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过沙哑无法分辨,只得双手当作喇叭,向湖中心大喊“钓鱼的师傅,我已经几天没有喝水吃饭了,可以载我一程吗。”这次的声音洪亮了许多,竟是传到了对面的山中,传回了一阵阵的回音。

那钓鱼的渔夫似乎是听到了刘空的呼喊,眼神向刘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但是紧紧是看了一眼,接着便目光看向水面继续钓鱼。刘空见钓鱼人不愿搭理自己,只得转身朝着河流的下游继续行走,水运方便的年代,一般河流的下游总会有城市。可是刚转过身来,那钓客长叹一声,突然开始放声高歌起来。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易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金易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边唱着,那钓客人收起钓竿,摇着樯橹便向刘空的位置划来。“兄弟莫走,老夫载你一程。”听着这动人的歌声,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起来自己母亲在刘府的日子,那些日子为刘府做牛做马,最后分到的不过是一碗米饭,可这世上有这一口米饭已是不容易,现在饥肠辘辘的刘空是深有感触。

愣神之间,钓客已是摇船来到了岸边,刘空看见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年过五旬的中年人,但浑身上下都是肌肉胡子拉碴,健壮但身材又十分匀称,青衣勉强能遮此该人的上半身的躯体,眼睛不大,但却又炯炯有神。

“兄弟,看你这模样,是前不久被朝廷徭役去重修玄天塔的工人么。”钓客望向刘空,似乎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刘空一愣,想起朱家掌控大权后,为了拓展实力,将玄天塔也纳入自己的管控之中,便下令翻新玄天塔,徭役数千百姓为其施工。

“老哥这都能看出来,你看看我这没用的身子骨,才干一年多就把腰摔断了,腿也折了,工头看我不能干活,觉得我浪费上面拨的款,请个江湖郎中草草救治一二,给我几枚铜钱就将我打发回家了,我已经没钱吃饭好几日了。”刘空即兴发挥,应着这钓客的猜测胡编了一段经历。

钓客听到这番话也是谈了口气,摇了摇头,从腰包里掏出一拳头大的馒头又从腰间拧下一只葫芦,“看你这好几天没吃东西,这是我带的一点干粮和酒,你填填肚子。”刘空十分感激的接过馒头,将馒头狼吞苦咽的吞下了肚子,又结过葫芦喝了一口,只感觉身体十分的舒畅,就将酒葫芦递还给钓客。

“你跟着我上船来,兄弟你也是个命苦之人,不必客气,相逢即是缘分,这葫芦和酒就当是老夫赠与兄弟的礼物。”说着将葫芦推回刘空的手中,扶着刘空上了小船。

“老夫居无定所,整日便住在船上钓鱼,没钱了就下网捞点鱼去城里卖。不知兄弟家在何处。”钓客摇着船,走入河的中心,问刘空此行的目的地。

“我也不知我家在何处,从小便不识字,被抓去徭役之时家中只剩垂危老母,现在回去已不知家中农田是不是被同乡瓜分。现在只求离开这天平城,去下游的城市寻一份出路。”刘空用十分迷茫语气的告诉钓客。

“好吧,那我便带你去下游的城市,我与那城中之人有些熟悉,为你介绍一二。”说罢钓客便掉转船头向下游划去。刘空喝完酒有些疲惫,躺在船屋中闭眼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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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乱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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