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
“如果一个人的头被偷了,那么是他的脑袋更难受一点还是身体更难受一点呢?”宁宁一个人走在夜路上突发奇想,据说古时候有的刽子手行刑时会把刀磨得非常锋利,以至于犯人被砍头之后还能大声说出:“好快的刀!”
长街空旷无人,两旁深深高墙下窸窸窣窣走鼠响动,树影同黑夜相融分不清彼此,繁华尽后是梦境般的宁夜,她身上浸染清清寒意,夜半梢头,蟾宫掩映,月光也在这沉沉风中稀疏了。
宁宁裹紧身上略显单薄的衣衫,四周宏伟淳朴的建筑环绕注视她的远去,飞檐上的坐兽在黑暗中默不作声,尽管它们是真正拥有神力的灵兽,“神仙是不是也会死掉呢?如果没了拥护它的信徒,那么它的存在也会消失吧,然后被别的神仙代替。”宁宁喜欢胡思乱想,“我的一生中有大半的时间都用在胡思乱想,要是我把胡思乱想的时间都用在修行上,是不是要比现在的我更加强大呢?”宁宁这么想着,夜晚冷清的景色使她伤感,从样貌看宁宁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的小孩子,明明看起来比顾均寒还高一点,但不知为何看着是那么的纤细脆弱。
可就是那么弱小,让人忍不住紧紧抱住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在顾均寒耿平面前表现出那么强势那么认真的表情。
“夜晚还真是适合感时伤今的时候呐。”宁宁又忽地冷笑了下,刚才那个脆弱敏感的女孩似乎换了个人一样。
人都是复杂的,没有哪个人永远只戴一副面具,我们都是多变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已经成了大家心照不宣习惯,至于在面具下苦苦掩盖的自己,又有几个朋友可以透露呢?
宁宁轻轻拭去泪水,她常常认为自己太过多愁善感,要么是奇怪的病,她老是忍不住流泪,或者被自己奇怪的想法给弄哭,可有时她又无差别的痛恨这个世界,恨不得用无数恶心的词语来诅咒这荒唐可笑的人们。
在又一次漫长而注定得不到结果的胡思乱想之后,心烦意乱的宁宁自暴自弃地妄下结论:她自己就是贱的慌。
也许是吃的太饱了,或者是自己闲的要命,不然有谁会自找麻烦呢?宁宁又忍不住吐槽起来,大街上空无一人,她自言自语着:“我觉得我还是有优点的嘛,比如我从来没自言自语的时候说出声。”
在女孩散漫踢踏的脚步声里,长夜也渐渐变得高而悠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