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犯了什么事要偷袭老子？
薄暮的空气极其温柔，微风拂过，日光炙到肩上，心中也滋出一阵暖意。
“你就是卫湛？”
“长得还真是小白脸儿那回事儿哈。”
昨夜的麻城刚下了一场大雨，雨水使这条巷子的石子路中积着泥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儿。
程蝶挎上包刚下楼，便听见从巷子里传出来的闷哼声，好奇心驱使着，她挪动脚步，纤细白嫩的手扒着墙沿儿，靠站在墙边只探出个脑袋往里瞧着。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彪形大汉，脖子上坠着金灿灿的链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乍眼，来回的几步让皮靴也溅上了泥点子。
他们朝着名叫卫湛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却又再准备补一脚的时候，被对方轻松躲过。
程蝶惊惧，从包里翻出手机，快速按下录像键，摄像头隐蔽地对准拐角巷。
“犯了什么事儿，这样从身后搞偷袭？”
卫湛捂着肋骨，喘着粗气，一双好看的眉眼拧在一起，这是真的恨才会下重手。
“你说你犯了什么事儿？”说话的人豁着嗓子，叫嚷着。
卫湛要比大汉高出一头，但是抵挡不住两个大汉左右夹击，硬使出的蛮力。
紧接着，又挨了一拳。
卫湛太阳穴青筋暴起。
俊面。
冷眸。
墙上的青苔将他的白色T恤蹭上了一抹墨绿色，卫湛身子一僵，不自觉地回忆起最近犯的事儿。
操，不会是刘子建派来的吧。
不就是开车抢了他几个客户吗！
至于这样要搞我？
这心眼儿怎么比针鼻儿还小？
“你别再招惹宁晚听见没？”彪形大汉食指指着卫湛鼻尖，目露凶光地威胁着。
宁晚？
卫湛身体紧靠着墙根，一愣，“我不认识你说的宁晚。”
“少特么装。”大汉怒斥一声，抓着卫湛的头发使劲儿往后拽，低声咒骂，“卫湛，文成大学生物系的，是吧！”
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照片，说，“我有你的照片，没找错人！”
卫湛眉头紧皱，唇角飞着一股子不屑，“可我也的确没听说宁晚这么个人。”
顿时，他被掐住了脖子难以呼吸。
“谁给没给你表过白，你会不知道？”大汉语气疑问，心中沉思着是不是找错了人。
他懵了一下，身后的同伙眼露精光赶紧凑上来，贼兮兮地说，“大哥，你瞅他长得那个样子。”
“宁晚妹妹在他眼里估计就是芝麻玩意儿，压根儿瞧不见。”语气略带嘲讽意味。
大汉听闻后静了十几秒，略略点头，“呸渣男，老子看了都犯恶心。”
他摩挲着下巴，换了副悠闲的语气，“话说我要是把你弄死是不是为民除害，省的你顶着这张脸祸害小姑娘。””
卫湛惊讶地扬眉，满脸不可思议。
这都哪跟哪儿啊。
长的帅点犯得是哪门子的弥天大错？
…
大汉面色一沉，卷起袖子露出精壮黝黑的胳膊，想再来一拳。
卫湛不服气地抬起下颌，露出爱谁谁的表情，愤然道。“真想为民除害，
有胆就把老子打死。”反正他没爹没妈，了无牵挂，回头把车卖了还能付够个殡葬钱。
话是这么讲，可在被打之前卫湛还是嘴欠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宁晚？”
“那是你的女朋友？”饶有趣味地加了一句。
“你该不会是被戴绿帽了吧，哈哈。”
卫湛特意提高了“绿帽”两个字音量，半眯着眼睛，俨然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暗处的程蝶一脸黑线，放大屏幕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桀骜不驯的脸，嘴角肆意地噙笑，手心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一连串的反问惹得彪形大汉像是被戳中了痛点，面露窘色地从草窝里摸到一块布满青苔的板砖。
刚下过雨，板砖还稍带着清沥沥的水珠。
简单几字又激化了矛盾。
大汉举起砖头，眼看就要朝卫湛的头拍下去，“不把你弄死也要把你弄残废。”
话还没落地。
突然就听见从巷口传出来的一句。
“警察，警察来了。”
闻言，两名大汉面面相觑，拔腿就跑，连砖都没舍得扔下，迅速逃离作案现场。
四下里顿时静了一静。
这一嗓喊完后，程蝶心脏砰砰直跳，身临其境地就像她要挨那一板砖似的。
静谧的巷子里，直到她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敢小心翼翼地从墙根里走出来，尤为警惕地扫视一圈。
卫湛从墙根退了下来，视线自然地落在了女人的身上，发出低沉清冷的嗓音。
“别看了，已经跑了。”
一缕阳光穿过高低不齐的屋檐，落在卫湛的肩上，显出他俊朗的侧脸。
卫湛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歪头瞥了一眼慵懒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全都看见了？”
程蝶咽了口唾沫，像受惊的兔子讷讷地回应，“没，没有全都看见。”
卫湛盯着面前无措的女生，咬着牙忍着脸上的痛感，被逗笑似的说了句，“你该学学如何说谎。”
程蝶得承认自己的确不太会说谎，直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儿时向警察指出父亲嫖娼赌博的地点，事后被痛打一顿的情形。
她清了清嗓后倔强地回了句，“真没有全部可见。”声音在巷子里回荡。
卫湛愣了一下，眼前的少女模样并不算惊艳，性格写在脸上的温柔淡雅，圆圆的脸蛋，红润的两唇像两片淡红的。
内敛而含蓄就像一朵山茶花。
将人比花，这是卫湛研究植物学的习惯。
他目光阴冷狠厉，“你不害怕？”他理了理衣领走向程蝶，冷冽的气场使对方不禁向后退。
“诶，你没拍视频吧？”
话落，程蝶果断地摇了摇头，“没有，绝对没有。”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身体撞到墙壁才停下来。
这惊恐不安的模样让卫湛想起了刚才的自己，原本还想凶狠点又转为平静的语气，“我要是听到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我就找你。”
“难道你还要揍我一顿不成？”
这人？
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卫湛拍了拍身上的脏土，又道，“那得等你说出去，再看我会不会揍你。”
他边无视着程蝶边向前走，脚步停在了一所门前，看了看墙上蓝色铁皮标印的门牌号，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彼时，程蝶包里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卫湛抬眉，意外地望向面前这个女人，“你就是程小姐？”
“嗯。”
“跟我走吧。”卫湛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