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嘉定州屠城

转眼已是七月，烈日炎炎，李定国休整三日后带领大军向达州城外的陆少林投降。原本以为要被奚落羞辱一番，没想到陆少林对他却十分客气，三十岁上下的陆少林在在李定国眼中就是一个儒雅谦和的兄长形象，二人相谈甚欢，李定国对陆少林的战法大为赞赏。

陆少林让李定国继续统领归降的三万大军，但改编成了三个师，陆少林派去了三个副师长，对降军进行整顿。李定国为表诚意，决定攻下达州。达州如今只剩下6千守军，其实打起来十分容易，但李定国去打则是向朝廷表了忠心，次日不到半个时辰，达州便被攻克，守将孙谋被乱箭射死后，剩余4000人直接投降。

这里缴获了12万石粮草，可谓缴获最多的一次，因为此处是成都往夔州运粮的中转站。这让陆少林十分开心。

川南，秦良玉大军已经进入了嘉定州地界，但是大军士气低落。原来，三日前，夺下徐州府后，秦良玉大军便北上，准备攻取嘉定。然而在泸州等了大半个月没有等来明军的刘文秀察觉到了不对，他便猜到，秦良玉可能绕道叙州北上嘉定去了，于是派出2万大军追击明军。

嘉定南部多是山地，秦良玉大军行动不快，后军很快被刘文秀的大军赶上，双方在岷江对峙。刘文秀拍了几十个好手趁着夜色，用竹排偷偷渡江，在明军的水源、粮草中投了毒，后军的5000多将士第二日上吐下泻，刘文秀大军趁乱突然渡江，后军营5000人马全军覆没，只有主将廖志成等10余人逃了出来。

好在龙青云和何玉梅发现敌军后带兵及时赶到，才击退了刘文秀大军。廖志成见到二将后泣不成声：“二位将军，贼寇凶残至极，在我军粮草水缸中投毒，而后偷袭，他们把我们的士兵的头颅割下挂在树梢，尸体泡入岷江中，江水都染红了！呜呜啊啊！”龙、何二人听后咬牙切齿，廖志成的弟弟廖志信也在此战中牺牲。

廖志成兄弟是王允成的部下，作战勇猛，兄弟情深。秦良玉得知后，亲自去安抚了廖志成。廖志成下跪说道，如果抓到刘文秀，一定要交给他亲手处决。秦良玉见他悲伤至极，只好应了下来。

次日，秦良玉召集众将升帐，一番讨论后，秦良玉说：“刘文秀没带多少人马，本帅认为不必与之纠缠，我大军，我军留下1万大军，四处设伏，阻挠其追赶即可，其余大军速速向嘉定进发！”“大帅末将原带大军阻击刘文秀！”廖志成抱拳说。秦良玉看了他一眼：“将军中毒未愈，暂且休息，何玉梅、龙青云，阻击任务还是交给你二人吧！”廖志成还要再说，被王允成制止。

秦良玉不让他阻击其实就是怕他报仇心切，要和刘文秀决战，耽误了大事，王允成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秦良玉安排完军务，正欲起身，突然头一晕，便重重摔倒。秦良玉已经七十多岁，加上几个月的翻山越岭急行军，还要操心劳力，终究是挺不住了。昏迷了两个时辰后，秦良玉醒来，她把攻打指挥权暂时交给了王允成，让他坐镇中军，攻打嘉定。

龙青云和何玉梅二人带着一万大军和刘文秀的两万大军在山中周旋，两个小将战法灵活，运用地形一会儿伏击、一会儿夜袭，打得刘文秀灰头土脸，只能撤回带着1万多残部泸州，他是指挥大兵团作战的行家，但是这种山地游击战确实比不过一直跟着秦良玉的何玉梅。

嘉定州外，明军准备攻城，廖志成再次找到王允成请战，王允成觉得他可怜，就给了他三千人马，让他做第二梯队攻城。

嘉定州本来有1万余守军，前日被张献忠抽调了5000人回防成都，如今只有五六千守军，明军则有6万多大军，这样的优势下，在明军两轮攻击之后，嘉定便被攻克。

廖志成入城后，传下一到将令：“遇到张贼便斩杀，不收俘虏。抵抗的男丁也一并斩杀！贼人女眷，自行处置！”

这三千多士兵得到这道命令后，简直就像草原上的饿极了的鬣狗扑向已经缴械投降的张军，他们也是王允成的部下，和后军营的很多人相熟，为了给后军营五千弟兄报仇，当然也为了宣泄兽欲。从一开始屠杀降卒，接着开始屠杀城中的男子，而后奸淫城中女眷，抢夺财物，这三千明军化身三千恶魔，把嘉定城变成了人间炼狱。

城中本来有4千守军已经投降，被廖志成的军队发现后几乎斩杀了大半，而后城中7千多百姓惨遭廖志成大军的屠戮，这座原本有2万多军民的州城，被屠杀了一半。

廖志成拄着长刀立在州府衙门前，刀刃上还在往下滴着鲜血，他双眼通红，面色苍白，好似一个恶魔，这半个时辰中，他一人就斩杀了降卒和平民87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