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盖天团”(三)

智取“盖天团”(三)

二营的实力可不能小觑,常年活动在海上的船只就有三条,除经营海盗的“正经”业务外,有时往返于天津、烟台、大连等地做些贸易的生意。虽然他们在海上的活动表现的很是厉害,但是还是很害怕日本人。这源于起初的一场海上劫持活动,那天夜里他们根据得来的信息,伏击了一只烟台驶往天津的鸿富贸易公司的商船,恰巧在那时刻,日军的一只货船先行经过伏击圈,由于夜黑风大浪高无法辨别,双方展开了猛烈的攻击,强碰强硬碰硬,枪炮声越打越激烈,最后还是因为日军的大炮先进,把二营的其中一只船打了个稀巴烂,并损失了十几条人命。从此的二营无奈于日军的强硬,再也不敢面对。

曹银虎是一个五大三粗悍匪模样的人,一米八九的个子,三十七八岁的年龄,按照当时人生七十古来稀的说法,也算是“年过半百”了。脸上虽有些横肉,但不臃肿,看似粗鲁却又细心,多年的实战历练,使他变得异常圆滑或着说是狡猾,他本人和二营一样,与各路人马很少发生正面对抗,他的策略是保实力,等待观望。

因为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就不一定按照顺序描述了,先把相关人物交代一下。曹银虎的媳妇叫魏芬芳,生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她娘家以前过得怎么样不曾知道,这时可是沾了曹银虎的光过得很殷实。魏芬芳是典型的北方大个子女人,大手大脚,面目周正而秀美,是一个具有男人性格的女汉子,说话做事大大咧咧,不喜欢化妆打扮和撒娇,有着男人的思维和聪明才华,算是比较厉害的女人。曹银虎在前台的决策,很多时候是在背后受到她的影响。

二营有几个元老级人物,副营长安万平、卫队长刘百胜、连长程千里都是早年跟随周振三、曹银虎、罗金龙、寇宝财等一块揭竿而起的兄弟们。当然,与他们一块起事的还有很多的元老派,有的跟随着周振三长期在外面活动,有的在一营和三营,还有的在过去历年的械斗和不断的演变斗争中死去了。实际上各营部发展到目前的局面,与各自的经营是分不开的,既具有独立性,又相互有联系。

二营营部的布局与一营有一些类似,只是规模更大一些,职能部门更细化一些,房屋设施更宽阔一些。以曹银虎为首脑的指挥机关也是设在营部的中央,常驻兵力在一个连左右,另外两个连驻守在营部向北三十华里以外的东北和西北方向的海边,与营部连呈三角型格局,是稳定的防守兼备的模式。

位居营部中心的曹银虎指挥部,是三通间的大厅,大厅有曹银虎办公的单独活动区域,还有一张七八米长的长条桌子,周围摆满了太师椅,供曹银虎召集会议和谋事之用。

一日,曹银虎把三个识点字的小喽啰传到办公室,解读一份不知什么时候国民党鲁北行署转来的文件。这是他常用的办法,他本人斗大的字认识不了一口袋,三个喽啰是营部里的“秀才”,每人认出几个字,通过互补,有时也能读通整文,虽然有时也会最终有几个不认识的字,但总体的精神也能领会一些。该文件的大致内容是目前八路军实力越来越强大,希望贵军不能无动于衷,积极行动起来,不负上级重望,共同抵抗八路军,然后共同抗日。

四个人正在只字片语地琢磨着,门口传来“报告!”声,原来是高云飞有事向曹银虎汇报,进到屋里,没等高云飞张口,曹银虎说:“来来来,高鹏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份文件你能读的通吗?”高云飞一下子有点懵了,

心想,我是表现的认识字好呢,还是不认识字好呢?事不宜迟,不容多想,先读通它再说。于是拿起文件很是流畅地读通了一遍,曹银虎大力赞赏,三个小喽啰虽然心里是肯定不舒服,但碍于曹银虎的脸面,也只能附和着称好。

又一日,曹银虎把高云飞传到自己的办公室,“今天我有事外出不在家,你去买些近期急用的东西来。”曹银虎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两张一千元面额的金圆券递给高云飞,又口头交代了要买东西的清单,那时的金圆券、关金劵、银元都能在国统区和解放区使用,虽然都在贬值,但两千元还是能买好多东西的,起码是曹银虎要买的这些东西够用。

等待曹银虎回来的时候,购物的结算清单已摆在他的办公室桌面上了。曹银虎先是用眼光扫了一下结算清单,立刻皱起了眉头,表情紧张起来,马上传令高云飞到场。高云飞刚一进到曹银虎的屋里,就见曹银虎拿起购物结算清单,从太师椅子上起身大叫起来:“你从哪里学来的记账这一套,这些都是八路军的习气,我看你是来路不明?”这话说得高云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他以为曹银虎猜测他从中拿了好处,没想到曹银虎这么说。他略加思索,觉得自己也没有被别人抓到什么把柄,就很平静地解释说:“曹营长,是这样的。我的确有记账的习惯,那是这些年在外做买卖和给老板跑业务学来的,这是最基本的需要。”听了这话的曹银虎语气明显地缓和下来,说道:“你说也是,咱们这里一直就没有记账的习惯,以后能记一下也好。”

自打这件事以后,高云飞的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一样进行了认真的反思,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还是曹银虎在吓唬他、厌诈他,也可能是曹银虎起了疑心?就是没有起疑心,就目前看来也谈不上信任,更谈不上贴心。怎么办呢?只能有机会再争取曹银虎对他的重视。

时隔不久,曹银虎决定要带着他的两个亲信和高云飞到天津购买一批军火。他只所以带上高云飞,并不是因为高云飞是他的亲信,而是通过他的观察,发现高云飞处理问题比较干练,又有些文化,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少。他的亲信很多,或者说他的手下都是他的亲信,像副营长安万平就是他前妻的侄子,卫队长刘百胜就是他亲表弟,即是亲信又是裙带关系,他们都是从散匪到股匪、再到挂国民军牌子,一步步演练而来,说到“干活”还行,真正外面大场上事情是拿不上去的。所有说带上高云飞,虽然不是亲信,确是一个好助手。

他们一行四人,在一个已经升起了半边月亮的夜晚,蹬上了自己营部开往天津的货船,如果顺利的话,一般是七八个小时的水路程。曹银虎毕竟还是年龄大了些,又对海上没有什么好奇的,一上船就钻进船舱里睡觉去了。

高云飞与曹银虎的两个亲信小喽啰,站上船的甲板,斜跨在栏杆上聊天。春末夏初的海上夜晚,别有一番情景,月光从飞云里散射出来,海面上忽明忽暗的,像舞台上的射灯喷洒着霓光,繁星在飞云的间隙里唰唰地闪过,人们置身于春风带着温湿的气息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海面上泛光点点,虽然没有往来如梭的船只,但偶尔远处呈现出的游动灯光,也会把人带进无尽的遐想。按理说,三个年轻人有缘在夜间海船上同行,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应该推心置腹,以诚相待,谈事业、谈未来。可是他们不行,客观上的同行不代表是同路,他们不是一路人,-高云飞与他俩说话必须时时提防小心,三思而后行。

“老六,你猜远处的那船应该是啥人的?”一个喽啰对着另外一个喽啰说,不知那个喽啰从哪里排来的老六。“还考我呢,我啥也不知道,那是日本人的!”另一个喽啰答道。问话的那个喽啰不再吱声,相必是默认了。高云飞觉得很是好奇,连忙问了句:“怎么见得?”。一个喽啰解释说:“日本人的船只大,灯只多,灯光亮,常在海上活动的人才能分辨出来。”高云飞凭第六感觉认为这两个家伙肯定不是新手,怪不得曹银虎带他们出来。

闲聊中,高云飞得知那个人叫“老六”的喽啰姓张,一直没有启用大名,在家乡人们叫他“小老六”,有的叫他“拽货”,拽就是把东西扔了的意思,他爹娘一辈子生了十多个孩子,落下了六个,他最小,为了他长命,找了一个算命的老瞎子掐算,瞎子说:“贱名好养活,像狗蛋、狗剩、锁住、栓牢这样的重名太多了,就叫拽货吧,这样阎王爷就再不会找他了。”其实起这种名字的孩子都是被大人稀罕,把孩子当宝贝,害怕失去才会这样做的。过去医疗条件不好,小孩子容易夭折,生十个活六个就算生存率很高了。那时各村庄就近都有指定的“乱葬岗子”,是专门扔死小孩的地方,说实话笔者小时候就与小同伴们结伙去看过,死小孩是先被谷类的干草包扎了,由庄上辈份较高的男老人抱去的,不用土埋,裸露在外面,据当时的人说,最好是野狗叼了去,那样他家族后代就会很旺盛,不管咋说,反正都是些愚昧无知的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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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海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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