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早生贵子
血红的灯笼映照着土墙,周围的人群身体冰凉,午夜的风划过胸膛,二拜高堂。
棺材、新人、村民、灯笼和夜色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
“夫妻对拜,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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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的阳光在大地上嬉闹,冷风带来了落叶拂过发梢。
肖羽和张亮看着屏幕前的画面,久久不语。
“你这是在参加婚礼?”
张亮此时脸色惨白,汗滴从额头滴落,声音带着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对视频里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印象,他是在帐篷里的睡袋里醒来的,他失去了昨天晚上午夜后的所有记忆。
“你去参加婚礼了啊。”
“我知道!”此时的张亮瞳孔紧缩,大脑高速运转,他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他妈怎么回事!他看了看肖羽,那天真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点恐惧。在这一瞬间,他感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荒唐。他想大吼来发泄他的恐惧,但往日的习惯让他没有失去控制,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可怕。
张亮的声音逐渐恢复了冷静,“这婚礼也太诡异了,全程我竟然一点声音没有录到。”
肖羽歪了歪头,“不懂。”稍作停顿,“那我们接下来干嘛?”
看着肖羽,这厮怕不是从小被吓大的,“先去确认一下我放在营地的录像机录到了什么吧。”
两人走到帐篷里,拿起张亮留到这儿用来录像的手机。
最开始的一段录像并没有什么异常,张亮于是直接将进度拉到他从宋敏家离开的时候。
月光并不能将光亮给到帐篷内部,只有一盏插着移动电源的小灯提供者微弱的光,似乎在下一刻这光就会被夺走,让帐篷归于沉寂与黑暗。
宋敏和桑伍两人在各自的睡袋里睡得正香。随着进度条缓缓推进,张亮和肖羽同时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闪光,那是两人的眼珠反射的灯光!他们两个同时睁开了双眼,想要起身,但因为被捆住的原因只能一次次放弃。如同仰卧起坐般的姿势就这样一遍遍重复,直到某一个时刻才忽然停止,那是张亮从帐篷外面进来,动作僵硬的钻进睡袋,并睡着的时候。灯光照在张亮的脸上,只能看到一个轮廓,没有表情。
张亮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忘却了言语。
“这鬼好奇怪哦。”
“嗯?怎么了?”张亮的语气有些虚弱,他现在的意识有些模糊,脑中正一遍遍显示着他在阴暗的夜中参加的婚礼。
“这鬼好奇怪哦,为什么要举行婚礼?”
“这怎么了?它们存在本身就是不合理的吧。”
“不不不,我是想说他举行这场婚礼的目的。从他之前的行为来看,他并非是没有自我意识全凭本能在行动,而是有目的在做事,比如它用鬼打墙不让我们走出这片林子与外界联系。所以我怀疑他举行这场婚礼也是有原因的。”
张亮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不如说任何一个普通人在经历了这些事后,第一反应也绝对不可能是去想鬼到底有什么目的而不是如何逃离。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听到张亮的话,肖羽耸了耸肩,“我也没处理过这种事啊。不过我们可以去看一下那副棺材。”
“你想怎么做?”
肖羽指了指张亮之前戴在胸口上的摄像机拍下来的视频,“我们可以从这个视频里面得到从宋敏家到那个棺材的一个具体的路线,
当时你的步伐如同一个傀儡一样,几乎每一步走的距离都是相同的,所以举行婚礼的那家人很好找。然后问一下当地的村民那一个堂上摆棺材的人家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最后在夜晚来临之前把那个棺材给毁了,我觉得这就是一切的根源。”
脑中又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婚礼现场,‘不知道今晚它会做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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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亮并没有把视频给宋敏和桑伍看,他担心两人看完会失去理性影响接下来的行动。让这两个人去村里打听一下关于这一家的事,然后他带着肖羽拿着望远镜来到了一个没人住的屋子的屋顶,这地方里他昨晚参加婚礼的地方相对近一点。
日薄西山,张亮动了动他那早已麻木的胳膊和腿,摇了摇头,“除了那个棺材,这家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从清晨到傍晚,从日出到日落,从刚开始的心惊胆战到现在的有些不耐烦,张亮现在有种跑过去把那个棺材一把火烧了的冲动。
肖羽在屋顶上趴着,用望远镜看着那一家人的一天,现在他们正结束了近两个小时的搓麻将,开始收拾桌子,准备回屋吃饭。
随着一阵恍惚,肖羽看到他和张亮走进了那间屋子,张亮拿着一根木棍,他拿着一柄斧子。只见张亮一个英勇冲锋,在那一家人受惊的眼神中直奔堂屋,在他的脚快要跨过门槛的时候,不知道从那里来的一只手抓住了他,张亮极力挣脱,但随之而来的是又一只手,这个家里的人在这一刻全都朝张亮跑过去,他们的脸上看不到惊恐与愤怒,他们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张亮左一横扫右一竖劈顽强抵抗,且战且退;那一家人一个被扫倒另一个接着冲,张牙舞爪无畏前行。等张亮把这一家人引出去之后,肖羽忽然冲出,没等那几个人反应,就手提着斧子朝那具棺材跑去。在肖羽跨过门槛,准备举起斧头对那个棺材来一顿王八斧的时候,忽然,他看到一个手臂粗的木槌朝他刺来,这个速度和距离根本来不及躲避,肖羽被直直的钉在了地上,他感到他拼命的呼吸却无济于事,他感到血液正在不断外流,他的神经已经被痛苦所占据,他想呼救却发不出声,他感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背后穿过了心脏。
“肖羽!你怎么了?”耳边响起了张亮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身体的摇晃,肖羽回过神来,“我没事,刚才走神了。”
肖羽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个堂屋,“确实没什么异常,除了在一整天的时间内没有一个人进过那间有棺材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