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耳垂上的疤痕
刘庆伟说当地的一个土豪暴发户,从收破烂起家,身价过亿。
“哦,我想起来了,是晨光再生的老板。”
“是他。”
杜和平问他怎么看这个案子,刘庆伟不假思索地说是绑架呗。
“绑架的目的呢?”
“敲诈钱财。”
不等杜和平说什么,女警员何小鱼走了过来,冲着刘庆伟说:“小屁孩才这么想呢。”
刘庆伟倒也不恼,回头笑着说了声请何仙姑指教。
何小鱼分析说人都失踪四天了,如果单纯是为了钱,能一直哑着吗?能不提条件吗。
杜和平插嘴问:“你怎么知道没提条件?”
何小鱼说:“报警人没说,那就是没提。”
“嗯,有那么点小道理。”杜和平站起来,对着刘庆伟招招手,说,“走,跟我去一趟报案人家。”
“我也去!”何小鱼喊道。
杜和平摆摆手,让她在家整理资料。
何小鱼满脸不服气,指责杜和平是给她穿小鞋。
“我给你穿小鞋了吗?”
“难道不是吗?我到警队报到快半年了,你不是让我整理资料,就是让我撰写报告,我是学刑侦的,不是文秘。”
“想多了不是,那是让你更好的了解案情。今天这案子估计没啥意义,现在玩失踪的人多了去了,何况是暴发户家的娘们。”
何小鱼却提出了不同的见解,她认为那种家境的女人不会随随便便就离家出走。
“为什么?”
“家境那么好,她会凭着好日子不过跑到外面去?除非是傻子。”
杜和平稍加思索,说那好吧,今天就把小鞋脱了,跟我走。
三个人下了楼,开车驶出了警局大院。
距离豪都小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杜和平喊了声停,让刘庆伟把车停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里。
三个人下车,着便装朝前走去。
这是个高档别墅住宅区,入住的大多都是有钱人。
这样的小区连保安都与众不同,满身豪横,牛逼哄哄。
见有陌生人走了过来,他冷脸喝问道:“干什么的?”
杜和平递一支烟给他,问他听没听说过小区里有女人失踪。
保安接过香烟,脸色暖了一点,问你们是什么人,问这个干嘛。
杜和平说只是想打听一下。
保安吸一口烟,说不行,这个不能告诉你,我们有规定,业主的事不能随便对外说,除非你是警察。
刘庆伟往前一步,亮出了警官证。
保安陪着笑脸说:“哦……哦,对不起,你们没穿衣服,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我们光着吗?”何小鱼泼辣反问。
“不是……不是,我是说没穿警服。”
杜和平往前一步,小声问他:“有关女人失踪的事情都听到了些什么?”
保安吐一口烟雾,说这几天吴老板急得够呛,时不时的站在门口等。
他还谈了自己的看法,说看上去吴老板不是个好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他谋害了自己老婆。
“你的意思是他是贼喊捉贼了?”
“没准就是。”
“那他为什么还要在门口等?”
“还能为什么吗?掩饰罪行呗,做做样子罢了。”
杜和平问他:“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听有人私下里议论?”
“这不明摆着嘛,现在的有钱人哪一个没点花花事儿。
”保安停顿片刻,接着说,“前些日子,网上不是有过同样的案件嘛,你们也看过吧?有个男人把自家娘们剁成肉泥冲到下水道里面嘛,说不定他也是那么干的。”
“那个吴老板有那样的嗜好吗?”
保安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自己查去吧,说完为他们开了门。
按照他的指点,三个人找到了报案人的家。
这是一个单门独院的三层别墅,按响门铃,一个中年男人开门走了出来。
“找谁?你们找谁?”
看上去他喝了不少酒,双眼充血,表情呆滞。
杜和平仔细打量着他。
这是一张椭圆形的脸,五官还算周正,却总觉着哪儿有点别扭。
当目光落在那人的右耳垂时,杜和平心头一紧。
这个人右边的耳垂上有一条疤痕,有明显的缝合痕迹。
他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一个十分清晰的念头:他就是那个穷凶极恶报复杀害自己妻子的歹徒!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
这怎么可能呢?
那个恶人早已命丧河谷之中,就算他侥幸逃脱,还敢在这个巴掌大的小县城逗留吗?
况且还成家立业,做起了那么大的生意。
……
“你们找谁?”中年男人喷着酒气问道。
杜和平回过神来,见对方打着赤背,只穿着一件短裤,说:“你能不能多穿点?”
“你们是干嘛的?”
“你就是吴富贵吧?”
中年男人翻了翻厚重的眼皮,看上去有点儿浮肿。
他好像一时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了,“哦……哦,是的……是的,我叫吴富贵。”
“自己的名字还要想吗?”
“这不是天天被人吴总吴总的喊,习惯了,名字反倒陌生了。”
“你报过案?”
“对呀,我老婆人不见了。”
杜和平亮明身份后,他才说了声请进吧。
然后进屋穿了一件大汗衫,返身回来,边走边说:“对不起,心情不好,多喝了点。”
杜和平盯着墙上的结婚照,说:“你太太很漂亮。”
“还凑合。”
“她今年多大了?”
“42岁。”
“她叫什么名字?”
“冯茱萸。”
杜和平环视了一圈,问他:“你太太四天前就失踪了,为什么今天才报案?”
“我这不是出差了嘛,刚回来。”
“出差了?”杜和平想起了小区保安说他在小区门口等妻子的话,接着问,“你的意思是今天刚回来?”
“不……不,是昨天。”
杜和平的视线落在了吴富贵的右边的耳朵上,耳垂与耳廓的缝合线越发清晰,就像一条蚯蚓趴在上面。
“既然你出差了,怎么就能确定你太太是四天前失踪的呢?”
“哦,里面请,坐……坐……”吴富贵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客套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杜和平一直盯着他的耳朵,好像是在跟那条“蚯蚓”说话。
吴富贵转动着身子,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说一周前去了天津。
“你去天津干嘛了?”
“考察设备,想添置一台无害化再生烘炉。”
“你最后一次跟冯女士联系是什么时候?”
吴富贵说几乎每一天都跟老婆通电话,可四天前突然就联系不上了。
他边说边打开手机,翻出通话记录让杜和平看。
杜和平瞄了一眼,问他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发觉冯女士有啥异常。
吴富贵摇摇头,说没有,跟平常一样。
“家里呢,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譬如打斗的痕迹等等。”
“没有,原来啥样还啥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