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依赖
在德拉科说完后,大家都沉默了好一会儿,而我则是拨弄着我的胸针,觉得命运真是奇怪。当初我送这个礼物的时候,是为了保护他。可我却没想到,这枚胸针第一次派上用场,竟然是德拉科来救的我。
我看向站在我身边的德拉科,对着他笑了起来。德拉科有些别扭地撇过脑袋,手却悄悄地拉住了我的手。
紧接着,哈利开始说起密室里的事情。他说到蛇怪的出现、说到分院帽和福克斯、说到德拉科是怎么帮助他一起杀死的蛇怪,可他却没有提到日记本的事情。我猜哈利是害怕日记本的事情会导致金妮被开除。
邓布利多看出了他的顾虑,温和地说:“我最感兴趣的是,伏地魔是用什么办法迷惑金妮的,因为据我的消息来源显示,他目前正躲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呢。”韦斯莱夫人看上去吓了一跳,她惊愕地说:“神秘人迷惑了金妮?可是金妮不是——金妮没有——是吗?”
哈利赶紧抓起那本日记本,说:“都是这本日记本在作祟,这是里德尔在十六岁的时候写的。”
邓布利多接过日记本,专注地凝视着那些纸页。随后他开始对依旧很迷惑的韦斯莱夫妇解释汤姆·里德尔的事情。安德鲁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我抬起头,发现他和安娜都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在金妮哭着向韦斯莱夫妇解释自己以为那只是一本普通的日记本时,邓布利多不由分说地让她先去医疗翼休息。在韦斯莱夫妇领着金妮离开以后,邓布利多看向我们,说:“瑞亚,你也和那本日记本交流过吗?”
我摇摇头,思索了一阵后,说:“圣诞节之后,我就知道那本日记本是个很危险的东西。”我对上邓布利多的目光,“教授,您应该知道原因。”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而格兰芬多三人组则困惑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说自己是怎么参与到这个事件中的。我说到自己是怎么趁哈利不注意偷偷地拿走了那本日记本(听到这里的时候,哈利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我);又说到自己是怎么在把日记本交给斯内普教授的路上受到的攻击;最后我说到在密室里里德尔也差点迷惑住了我。说完后,罗恩有些愧疚地看着我,说:“瓦伦丁,对不起,我是说金妮——”
“没关系,”我对着他笑了笑,“邓布利多教授也说了,许多年长的巫师都被他蒙蔽了。”
“是的。”邓布利多点点头,笑眯眯地说,“瑞亚,伏地魔的确很擅长迷惑人心,你能抵抗住他,已经很难得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德拉科,说:“要不是德拉科喊了我一声,我可能也没办法——”
德拉科握了握我的手。
“那么,瑞亚,你也得去医疗翼检查一下。”邓布利多透过镜片慈祥地说,“是的,卧床休息,过一天你就会觉得自己精神满满了。”
我点点头,安德鲁和安娜便要带着我往外走。见状,德拉科说道:“教授,我能不能……”
“噢德拉科,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跟你们说,别担心,花不了多少时间。”邓布利多温和地回答道。
我对着德拉科摆摆手,用口型示意他自己会在医疗翼等他。随后,我就被安德鲁和安娜带离了校长办公室。
我走在中间,左右手各拉着安德鲁和安娜,我们三个人沉默地走在走廊上,月光从玻璃窗里投下,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爸爸,妈妈。”我试探性地叫了他们一声。
“怎么了,宝贝?”安德鲁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脑袋,问道。
“对不起,你们一定很担心。”我低着头说,“我不该——”
“没事,瑞亚。”安娜打断了我的话,她温和地说,“我们不怪你。”
安德鲁则是停下脚步,蹲下身子与我平视:“但是,瑞亚,下一回,不要再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了。你知道,当我和你妈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着急得快要发疯。”
“好。”我低声说。
“你刚刚说你差点被黑魔王迷惑,”安德鲁起身,拉着我的手接着往前走,“那是怎么回事?”
我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在密室里醒来前,又看到了自己的第一个预言——关于瓦伦丁庄园的那个——我担心这个预言是真的,我担心是自己突然出现的预言能力给家里带来了厄运。而我的恐惧被黑魔王发现了,他说他能保护我的家族——”我有些哽咽。
安德鲁温和地说:“瑞亚,你是梅林赐给我们的礼物,怎么会给我们带来厄运呢?况且,黑魔王只会利用我们,而不会保护我们,明白吗?”
我吸了吸鼻子,担忧地说道:“我明白,可是,那个预言——”
“亲爱的,所有预言者都会犯错的原因,”安娜安抚我道,“是未来随时都可能因为人们的某个举动而发生改变,所以,不要去担心那些不一定会发生的事情,这只是给你自己徒增烦恼而已。”
我看着安娜柔和的脸庞,内心莫名地安定下来。
当我们来到医疗翼后,庞弗雷夫人看着我,不赞同地撇撇嘴,说:“瓦伦丁小姐,你来医疗翼的次数太多了——噢,”她看到站在我身边的安德鲁后,扬起了眉毛,“在这件事上,你可真是像极了你的父亲。”
安德鲁咧嘴一笑,弯下腰在我耳边说道:“上学的时候,我也经常来医疗翼。”随后,他直起身,笑着和庞弗雷夫人打招呼:“你好,夫人,很久没见了。”
“我希望我也能跟你的女儿少见几次面,安德鲁。”庞弗雷夫人没好气地一边说,一边用魔杖给我检查身体。过了好一会儿,庞弗雷夫人才说:“瓦伦丁小姐除了虚弱了点之外,没什么别的问题。至于她身上的这些小伤口,我用个治疗咒就好。”
“那她需要喝点药吗?”安娜问道。
一想到那些味道奇怪的魔药,我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仟韆仦哾
庞弗雷夫人看了看我,随后说:“如果你们坚持的话,我可以给瓦伦丁小姐拿点药过来。”她的目光落在挂在我脖子上的项链上,“幸好有这条项链,不然你现在得横着过来了。”说完,庞弗雷夫人便去拿药了。
我下意识地摸上那条刻着M字的挂坠,安德鲁和安娜都看了过来,他们脸上都带了点高深莫测的笑容。安德鲁说:“这不是马尔福家的吗?”
“咳,”我不自然地扯了扯领子,试图遮住它,“是德拉科送的,它可以缓解我预言之后的一些症状。”
“偏偏是这一条,”安娜饶有兴致地说,“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
“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我困惑地问。
“倒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含义,”安德鲁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噢,或许你应该让德拉科给你解释。”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话题的主角便出现在了医疗翼门口。“瑞亚!”他着急地向我走来,“庞弗雷夫人说了什么吗?”
我刚要张嘴,庞弗雷夫人便雷厉风行地把药剂塞到我手里,严肃地让我喝药,随后她转向德拉科,打量着他身上破破烂烂的校袍和手上的伤痕,“瓦伦丁小姐没事,倒是你,马尔福先生,我得给你检查一下。”
德拉科点点头,与安德鲁和安娜打了声招呼后,便被庞弗雷夫人领到另一张床上去。
看着我乖乖喝下药后,安德鲁和安娜就要离开了,他们本来就不能在城堡里久留。在即将离开前,安德鲁说:“记得帮我向西弗勒斯问好。”
我有些无语:“爸爸,你确定你和教授是好朋友吗?”
“当然,”他发出爽朗的笑声,在接收到庞弗雷夫人的眼神警告后,他低声说,“情人节的时候我还写信给他,想介绍些女巫给他认识。”
我倒抽一口凉气,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安娜安抚地摸了摸我的脑袋,最后再叮嘱了我几句后,便挽着安德鲁的手臂一起离开了。
在庞弗雷夫人给德拉科也检查好后,医疗翼陷入了安静。
“德拉科。”我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嗯?”
“你还好吗?”
“庞弗雷夫人说我没事。”他在隔壁病床上回答我道,“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好。”我接着问道,“邓布利多教授把你留下来是什么事?”
“没什么,是我爸爸过来了。”德拉科说道。
“卢修斯叔叔?那他现在在哪里?”
“回去了。”
“噢。”
医疗翼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我说,”我轻咳一声,说道,“还没来得及谢谢你——我是说,你来密室救我——”
“没关系。”德拉科迅速地回答道,“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
“我没想到你会来。”我盯着天花板,慢慢地说,“这毕竟很危险。”
德拉科叹了口气:“说实话,在你被带进去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做这些事,这太疯狂了。”
我默默点头,毕竟,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比较适合格兰芬多去做。
“但只要想到被带进去的是你,我就没办法束手旁观。”德拉科接着说道,“其实,在进入那根水管之前,我犹豫过。但后来我想,假如现在在密室里的是我,而站在这里的是你,你会怎么做?我觉得你肯定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的。”
我张了张嘴,有些无奈地发出了一个音节。
一阵窸窸窣窣传来,我们俩之间的帘子被“唰”一声拉开。德拉科坐在病床上,绷着下巴问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会下来救我吗?”
“不是不是,”我连忙坐起来,向瞬间炸毛的德拉科解释道,“我肯定会去救你的,只是被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好鲁莽。”
“噢,”德拉科挑了挑眉毛,说,“你最好对自己有个正确的认识。”
我刚想辩解,德拉科就补充道:“相比起鲁莽,我觉得你应该是满脑子的个人英雄主义。”
“你居然还知道这个词,真了不起。”我干巴巴地说道。
“难道不是吗?”德拉科用他那双浅灰色的眸子盯着我,说,“我后来才想明白,万圣节那天你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要去那条走廊,原来你从那个时候起就知道学校里会发生这些事情,你是不是打算在那个时候就阻止金妮·韦斯莱?”
我被他盯得有些狼狈,侧过头去看花瓶投在地上的影子。
“万圣节的事情,包括你偷偷地拿了日记本想要交给教授,你没发现在整个过程里,你都下意识地认为自己一个人可以解决所有事情吗?甚至在密室里,你说你要去吸引蛇怪的注意力来帮助波特——梅林!你从来没想过向我寻求帮助!”德拉科的语气越来越激动。
“我得解释一下,”我对他摆出了一个“停”的手势,“那是因为我觉得让你去帮哈利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最后我还是去帮他了!”德拉科没好气地说。他跳下床,走到我面前,我下意识地往后仰去。他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向他,我只好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德拉科的眼眸里有太多陌生的情绪,我被他拽着,无处可躲,只好愣愣地看着他浅灰色的眼睛。德拉科一字一句地说:“你听好,你不要以为自己有了预言能力就可以成为梅林了。”
“我没有——”
“听我说完。”德拉科强硬地打断我的话,“以后不要再自己一个人去处理这样的事情了,你明知道这有多危险,你完全可以依赖我。我得说,你比自己想象得更需要我。”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去反驳他,只好讷讷地说:“可你还小啊。”
“又来了,”德拉科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你也就比我大两个月,别老是像个小老太一样。”
说实话,按照我的实际年龄,我都能做德拉科的长辈了。
“好吧,”我叹了口气,认真地对他说,“我只是不想把你牵扯到这些事情里来,毕竟这太危险了。”
“难道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就不危险了吗?”德拉科皱起眉头,一张小脸被我气得煞白,“你别想再撇开我——”我连忙拉住他的手,看着他,诚恳地说:“我知道了。”他抬起一边眉毛,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我对着他弯起眼睛笑:“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不只是担心……”德拉科嘟哝着。
“嗯,你还想让我依靠你。”我看着他,窗外的月光如丝绸一般流淌在他的头发上,他的脸颊已经脱去了婴儿肥,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少年的英气已经悄然出现在了德拉科的脸上。我伸手扶正他背心上的胸针,说:“我答应你。”
“好。”德拉科爽快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