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吸血鬼集会
第二章
医所内部。
“整整700毫升，哈哈哈哈哈！”
阿德莱德趴在柜台上，身体不断耸动，她的内心在狂笑，这么多血液够她享用整整一周了。
她将血液用一个个玻璃瓶装好，这些玻璃瓶都是进口于隆巴德省的昂贵商品，一个就要价值2块金币。
天色逐渐变暗，太阳西沉，下午一个顾客都没有，只有帮忙跑腿的骑士学徒来了一趟，拿走了12瓶治疗跌打肿伤的药剂，这是每月固定的订单。
阿德莱德收拾好了店内的杂物，换上一袭黑袍，推门而出。街上，许多采石工人从镇子外面的矿场上回来，三三两两向酒馆走去。
四出的房屋亮起了柔和的，橙色的烛光。阿德莱德垂着头，贴着街角，挤进一条幽暗的小巷。
小巷的尽头是一间破旧的杂货铺，属于一个老吸血鬼，阿德莱德清楚地记得他的名字叫柯林斯。
阿德莱德推开杂货铺的门，走入地下室，老旧的楼梯随着她的脚步吱嘎作响。
地下室中央摆着一张石质圆桌，天花板上有一个木质的吊灯，几个吸血鬼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听到响声，他们纷纷停止交谈，将目光投过来。
阿德莱德感到七八道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那些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红光，让她有些不舒服。这时，站在地下室门旁的柯林斯作为东道主迎了上来。
他有些肥胖，一副市侩商人的模样，满脸虚伪的笑容，穿着红色的绸缎制的衬衫，正当他准备说话的时候，阿德莱德出声打断了他。
“尊敬的先生，我注意到您并没有关地下室的门。”
柯林斯一愣，随即脸上又堆起了微笑，说：“圣殿骑士已经离开了，不是吗？亲爱的阿德莱德？”
他微微屈身失意阿德莱德就坐，随即端上了一只水晶杯，往里面倒了一些鲜红的血液。
“您要的东西我们有消息了，小姐。”柯林斯对阿德莱德说：“不过在此之前，先来品尝一下这最纯洁的红酒……”
听到“最纯洁的美味”阿德莱德脸色一变，低声问道：“婴儿的血液？这么多！你们从哪里得到的？”
柯林斯低声笑了笑，回答道：“这是私自媾和的产物，偷食禁果的小情侣，被遗弃的爱情结晶，唉！多么动人的故事啊……”说完，他还陶醉地摇了摇头。
阿德莱德将水晶杯放在石桌上，表示拒绝。
柯林斯悻悻地笑了笑，将水晶杯里的血液又倒回了酒瓶里。
他将嘴巴贴近阿德莱德的耳朵，低声说：“坐在您对面的先生有您想要的东西。”随即起身离开，去和其他吸血鬼聊天了。
阿德莱德抬起头，看见了一个男吸血鬼，很消瘦，穿着修身的哥特式服装，和现在流行的塔斯科尼式，臃肿而华丽的服装风格大相径庭。
男人正仔细端量着她，见阿德莱德看过来，于是扭头示意她到后面的包厢交流。
“瑞文先生，你有《尸傀唤醒术》？多少钱？”阿德莱德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问道。
“500金币，小姐，我还不知道您尊贵的姓名？”
“你就叫我阿德莱德即可。”阿德莱德皱着眉头回答说：“这么多钱，如果全要金币的话，我需要筹措一段时间，用宝石和药剂交换抵账可以吗？”
“当然可以，尊敬的小姐，我们约个时间交易？”
“明天晚上，去镇子北面的树林，
我会找到你的。”
说完，阿德莱德整理好衣袍，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她感到瑞文的眼神一直聚焦在自己身上。
-------------------------------------------------------------------------------------------
瑞文背靠着丛林中的一棵树，无聊地等待着。这个树林方圆5平方公里，瑞文很怀疑昨天认识的女人能否找得到他。
沿着林间小路往北，似乎是一处村庄，瑞文决定在交易结束后，去那里喝几杯新鲜的血液。
突然，似乎有什么从头顶的树枝间掠过，传来“簌簌”的声音。
瑞文右手抽出钢剑，左手握着法杖。他明白那大概是阿德莱德，但他不敢冒一丝风险。
一只乌鸦从树梢上飞下，降落在他身边，乌鸦只剩下骨头，翅膀上留有一层薄膜，但是飞行速度却并不因此减慢。
乌鸦的嘴上叼着一个袋子，瑞文将袋子取下，发现里面放着一堆金币，金币上点缀着几个红宝石和绿宝石。
瑞文从怀中拿出了法术书，书很厚重，瑞文很担心这只小乌鸦是否载得动它。
只见乌鸦身上陡然冒出旺盛的蓝色火焰，叼起书，晃悠悠地飞起来了。正当乌鸦想要飞离时，瑞文喊住了它：
“阿德莱德小姐！您作为亡灵法师的实力令人印象深刻，我这里还有一本法术书的消息，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乌鸦还是头也不回地飞走了，过了10分钟，又飞了回来，落在了瑞文肩上，递给瑞文一张字条，上面只有4个字：跟着它走。
瑞文轻笑一声，杵着法杖随着乌鸦在林间穿行，这个男吸血鬼很削瘦也很灵活，在密集的林间如履平地。
树林逐渐稀疏了，映入眼帘的是个山洞。
瑞文走进山洞，发现洞穴的墙壁两旁排列着三组骷髅，持刀拥盾而立，甚至还有铁质的头盔。这六个骷髅很显然处于休眠状态，他们的眼眶中一片黑暗。
瑞文看到阿德莱德正在一个石床边上摆弄着什么，他走近看，发现那是一个男人的尸体，尸体已经被解剖得七零八落了，森白的骨骼裸露在外面。
“我很高兴看到这样森严的防卫，阿德莱德小姐。”瑞文将法杖系在腰间，说道。
“毕竟从我这些天的观察来看，北地省的吸血鬼们都自大而愚蠢，他们不设置任何防护措施，似乎认为自己是帝国的合法公民！”
阿德莱德抬起头，并不停下手中的工作，回答道：“他们曾经是，瑞文先生。”
瑞文嗤笑了一声，说：“我姓曼恩，小姐，德·曼恩，不过您叫我瑞文就可以了。”
“我很喜欢您的乌鸦，小姐，我出多少钱能将它买下来？您知道的，我名字在古北海语里，似乎就被翻译成‘渡鸦’。”
阿德莱德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入主题道：“很高兴认识你，尊贵的贵族先生，但如果您到访这里只是为了闲谈，那么我们可以去石原镇的小酒馆坐下来慢慢聊。”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对那本法术书更感兴趣……”
瑞文意识到与他对话的女人并不打算遵循社交礼节，将姓氏告诉自己，但他没有在意，而是接着她的话茬说：
“那是本珍贵的法术书，《乌有之乡》，听说过吗？”瑞文走到站立着的骷髅士兵旁，拍了拍它的肋骨。
“我听说过，那似乎是一部珍惜的法典。”
瑞文冷笑着说道：“现在是，但以前可不是。”
“那些书都被烧干净了，少数深藏在圣堂的藏书馆里。”瑞文有些焦躁地来回走动着：“在圣堂牧师和圣殿骑士们接管了世界后，上帝之城就降临人间了，所有的异端古书都被焚烧，留下的只有那一部神圣的经典。”
“但是我听说，有一个古代的书院遗迹被发现了，挖出来了好几本古代魔法书，然后布伦特福德修道院的家伙们就来了。”
阿德莱德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圣殿骑士们突然到访，是因为这件事。。。。。。
“难道你希望我们突袭圣殿骑士驻地？这简直是自杀！”阿德莱德惊讶地喊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
“你似乎对圣堂的力量很了解，这很好。”瑞文观察着阿德莱德的反应，回答道：“光我们两个当然不够，即便加上你的那些骷髅也还是不够。”
“这些圣殿骑士们显然不准备立刻返回南方，他们现在派出了一支支小队，在北部的城镇里散播信仰，选拔侍从。”
瑞文双手撑着石桌，站在阿德莱德面前，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更妙的是，他们现在的驻地是一处贵族庄园，属于穆切尔家族的林齐，你听说过吗？”
“那个狂信徒？我听说他在圣战中丢掉了左臂，每年将家族一半的收入捐给教会。”
“是的，他的一个女仆倒向了我们的怀抱，接受了我的血拥。她告诉我，那个庄园地下有一个秘密通道，通向庄园外的一处枯井。”
“她怎么会知道？”阿德莱德问道。
瑞文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笑容：“这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不是吗？亲爱的阿德莱德，最重要的是，我查证过了，通道的确存在。”
“杂货铺的老板，柯林斯，他会加入我们；还有几个冬至学院的法师，还有想发财的几个佣兵，还有那个女仆……”
“跟我来，我们认识一下，再仔细商讨商讨计划。”
阿德莱德很讨厌这种局势被对方完全掌控的情况，一般来说她才是掌控全局的人，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甚至有着退避的想法。
但本着瞧瞧计划又不掉块肉的想法，她还是跟上了瑞文的脚步。
这时瑞文刚走到山洞的洞口，他无意地瞥了一眼站立着的骷髅们，发现六个骷髅的持刀姿势都有微小的变化。
即使他的心脏已经很久不跳了，他还是感觉自己的胸口在微微搏动：这娘们是准备一言不合，就把我留在这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