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阁中红叶
大炎，泸州府龙隐山庄。
相同过程不同结局的两出大戏自然落不到张雯的感知。放下手中书籍，他还想着传唤两弟子，突然又意识到自己是独自一人离开了泸州武协的。
早先诸葛坦云付出了令他无法抗拒的筹码将熊大熊二留下作为‘伟大发现’的佐证。
那是一件名曰‘海蓝’的内甲，可以让普通人抵挡住入境高手的全力一击，寻常的兵器就更加无法破开，原本是诸葛坦云送给两孩子的见面礼，却是被张雯以代管的名义私吞了。对于一位冒牌宗师而言，‘海蓝’在关键时刻或许就是自己多出的一条生命。
看窗外已是月上柳梢头，张雯便为自己穿戴上了‘海蓝’，照了照铜镜感觉里面的自己又强大了几分，这才寻来一件带头罩的斗篷从偏门溜出了山庄。
众星拱月的待遇偶尔为之满足一下虚荣即可，张雯不想为之付出凡人才能享有的另一种自由。虽然类似装扮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但只要普通百姓认不出就万事大吉了。
随后的两个时辰，张雯独自一人逛遍了大半个泸州府的夜市，直到距南门百米间隔的烟花胡同，他终于在一家叫做春秀坊的青楼门口找到了诸葛坦云所描述的六叶圆心标识。
传闻天机阁网点居无定所，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变化位置，未曾想这一次居然是选择了烟花之地……张雯先是惊讶，之后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绕了一个大圈子，自己居然在此时圆了初到泸州府时的梦想。
抬腿迈入。之后并没有出现莺莺燕燕们一拥而上的场景，张雯目光所及，这家青楼的外堂知客竟是清一色男子
“贵客一人！”
见到来人，知客中走出一位喊了声号子，便笑容可掬对着张雯作揖道：“这位爷真人不露相，也不知是生客还是熟客？”
“我第一次来。”
张雯也是稀罕，打算走个流程看看。但见知客又冲着里间喊到：“初临。”
“请坐、看茶、上红册。”里间有人回应，听声音是名年纪不大的女子。
红册为何？
张雯的好奇心很快得到了满足。此刻拿在他手中的是一本近似前世结婚相本的硬面册，待看清里面的内容，有人不禁感叹这一世的色_情产业链竟已发展到如此程度。
红册的每一页都对应着绣春坊某个姑娘的详细资料，长相三围、身高年龄、技艺特长……配以栩栩如生的脸部素描令张雯看得津津有味，直到翻页来到红册中段，他才停下了手中动作变得表情肃穆起来。
这个叫红叶的姑娘姿色平庸才艺疏松，但价额却是高得离谱。但张雯所关注的并不是性价比的极度失衡，而是图册下那个不起眼的六页圆心标识。
“我点她。”唤来知客，张雯指了指红册说。
“您确定？”闻言，知客隐去笑容确认问。
“是。”
“待客！牌号三十九，红叶姑娘。”知客不再多言，收起红册朝着里间高声喊道。
“客请！”
半盏茶的功夫，就有一位迎宾女子取代了知客的工作将张雯引到绣春坊里间。那里的布局不似青楼看着更像前世的便携式旅店，总共三个楼层，每一层都错落着大小不一的包间，并且没有使用这个时代所普及的雕窗与卷帘搭配，只有一扇实打实的木门。
张雯登上二楼，来到挂着三十九号木牌的包间门口，那位负责引路的小姐姐停下脚步微笑道：“不好意思，
忘记说了，红叶姑娘待客有个规矩。”
“请讲。”
“规矩是客人必须为武者，还请尊客出示武者徽章。”
“好有趣的规矩。”张雯面露惊奇心里却是在佩服天机阁的办事严谨。
“还请客人体谅。”小姐姐回。
想低调终究是低调不起来啊！张雯缓缓解开斗篷，露出了配于胸前的徽章。紫金光芒闪耀的那一刻，迎宾女子双眼圆睁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单膝跪地。
“拜见前辈。”女子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轻柔语调恭敬道。
这丫头竟是武者？！
只有同道才会以境界论资排辈喊他一声前辈，未曾料到连一个小小女婢都有如此来头，可想而知天机阁势力之强大。
礼毕，迎宾女子推开三十九号包间的房门，待张雯从新穿上斗篷迈步走入，又小心替对方合拢，倒扣起接客牌这才缓缓离去。
……
三十九号的布局并不奢华却处处透露着雅致，空间内幽香飘逸，琴棋置于桌案，字画裱于墙面……而第一时间吸引住张雯目光的则是那道屏风后若隐若现出的女子背影。
但见她乌发披肩，丝滑轻柔宛若瀑布悬垂于半空，那一袭胜雪白沙，勾勒出曼妙身躯，犹似人在云里雾里。
身材好美！张雯心中赞叹，即便前世见识过太多极品，比之眼前之人亦如萤火与皓月争辉。
“客人请坐。”在张雯的品鉴回味中，女子缓缓撤去屏风。
声音好美！张雯又叹，那真是宛若银铃胜似天籁。而在对方缓缓转身的刹那，张雯更是惊为天人。
脸型好美！竟是瓜子脸中的巅峰典范。
再之后……当张雯完全看清女子的容貌，顿时整个人陷入到呆滞。
怎会如此！
小眼睛、塌鼻梁、喇叭嘴，关键是在其鼻下那颗渗人黑痣上，居然还长着一撮极品黑毛……张雯惊恐注视着女子，怎么也无法想象如此容貌居然可以搭配在如此极品的身材和脸型之上。
你痣上那一撮毛有多长心里没点数吗？就不知道剪一剪？
“阁下为何要遮蔽自己的容貌？”白衣丑女同样是注视着张雯，许久才开口问。
张雯这才回神，答：“因为太优秀，怕刺激到别人。”
“你很幽默。”女子遮脸而笑。
天籁般的笑声让张雯神魂颠倒，但一念及白沙后那张真实的脸，他整个人的感觉瞬间就不好了。
“红叶姑娘是否隶属天机阁？”张雯直截了当问。
“不知阁下想要什么？”红叶反问，同时也点明了自己的身份。
“你这里有什么？”张雯本想说归元丹，只是话到嘴边他又改了主意。
“阁下既然找到这里，想必知道天机阁的能力，只要你想得到的我们都可以为客人备货，所要商榷的只是一个价格。”言语间红叶骄傲地挺起了胸脯。
估摸了一下对方罩杯的尺寸，张雯脸上的遗憾神情显得愈发浓烈，说道：“这是本人第一次与贵方接触，我想知道，你说的价格是指银两吗？”
“当然不是，对于武者而言，凡人所看重的黄白之物都是粪土。天机阁所谓的价格自然是指龙魂币。”
“龙魂币？何为龙魂币？”
新名词的出现为张雯打开了另一扇窗。红叶则是震惊于眼前之人的白痴程度，却也只能遵循职业道德为对方进行耐心讲解，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张雯见识到武者交易平台的大致架构。
平台中的物品大都是与武者修炼或者改变体质有关的增益品，千奇百怪林林总总，购买所要花费的也是一种特殊货币——龙魂币。它的获得可以是通过出售，也可以是完成任务所得的悬赏，任务发布者则是有能力支付对应龙魂币的一切组织或是个人。
“真不知道阁下的武者徽章是怎么得来的，连龙魂币是什么都不知道。”洋洋洒洒一大篇后，口干舌燥的红叶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我失忆了。”张雯只能惯例般搬出那枚挡箭牌，说：“什么都忘了，甚至是自己的名字。”
“失忆？”
有人开始好奇打量对方，为这难得一见的脑疾，但很快又想到什么，神情变得尴尬。
“若我猜的没错，阁下所要的东西，天机阁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