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旧朝
划过世纪的流线,丧失灵魂的尘土。
你会记住谁?
北妖扰境,西贼破城。
风雨飘摇是一个十足的形容词,不论是从小到大,还是从上到下,又或者是从里到外。
又或者只是眼前这座大的离谱的城池—巨泱之都“经京”。
千万里外墙,百万里内墙,十万里皇宫城内,皆为帝皇之榻。
“圭家父子手握重兵,今圭江鲁莽行事死于北妖之手,圭树成剿匪年余尚未成功,又以助饷为由谋取私利残害忠良!”
“寸功未立,居功倨傲,杀民取财,又失爱子,军心难测!”
“北妖压境,圭树成大军至今未达,臣以为圭树成不适合继续领兵作战!”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高堂深宫,朱木金冠。大夫丛丛,与之啖啖。
那把椅子上坐着一人,金黄的常服,稳正的发冠,参杂着银丝的黑发也是盘的稳稳当当。
我的大臣们正在为这个国家尽心竭力的出谋划策,他们的声音格外响亮统一,有一个人正在辜负朕的期望,手握重兵却无所作为,胡作非为又不服统调。
战中之将丧子之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以哀将为三军主帅,不妥!”
“臣建言命圭树成进京述职,主帅换车子承担任。”
“皇上,临阵换帅是为大忌!”
“圭阁老尚有余丁,自二十七岁考取居正生以来为我大泱殚精竭力四十三年!”
“德正三年的北妖是圭阁老挂的帅,德正六年的西贼也是圭阁老破的。”
“沅沙府闹荒也是阁老...”
“你要说什么?”
“偌大的泱难得只有他圭树成劳苦功高?”
“吾皇,中兴之帝!”
“携贤臣日夜操劳处理国事,年不过三十之余两鬓斑白!”
“何故国事日渐式微?”
“当真是朝外有小人,朝内有奸佞!”
之前开口的大臣对着这位给圭树成说话的大臣就是一顿输出。
“你!”
“都住嘴!”
“如何处置圭树成朕已经有了结论!”
“高堂之上日日喧哗,这里是朝廷还是菜市?”
“堂堂之朝岂得只有圭树成劳苦功高?”
那把椅子上的人注定不会喜欢自己的椅子上会有一丝丝被人指出的瑕疵,更何况这个瑕疵可能会让自己的椅子断裂。
“召圭树成回京,丧子之痛需静养,换车阁老做监军主帅。”
“殿下.....”
“周大人,您还要和殿下说些什么呢?”
“是说你家儿子最近去了城西圆耳院还是说你女儿要和圭树成的二儿子成亲的事?”
“又是亲家家风还不好,此人应是无言于高堂!”
“您说是吧,周大人?”
“本官为御史也,清者自清,不惧流言蜚语!”
“圭树成之功绩称之为殿下登基以来之最尚不为为过!”
吵,吵闹,真是吵闹!
“周熙楠你给朕回去,朕看你够老的了!”
“他圭树成做了什么?”
“朕要他来勤王!”
“足有月余!”
“比他远的都来了,朕要他进京述职。”
“你要有什么意见!”
“拟旨,宣圭树成卸下一切职位即刻启程进京述职!”
京城之外,
圣旨飞驰。
五十里外有十万大军相候。
“明哲!抗旨不尊你这是干什么啊?”
“大军粮草不济,军饷不齐,去了京城都进不去城!”
“贤林兄,大军走不动了,在这里尚能就食,再走不用敌军来袭就会溃散。”
两个发须泛白的老人聊着,一人身上的紫色官袍穿着,一人身上布麻灰衣穿着。
“明哲,你家大郎已经失在沅沙了,你不能这么糊涂。”
“贤林兄,吾是为失子之人,我也是大军之帅,帝之重臣!”
“我大泱还有多少军队?”
“北边的十几万沅沙军有十分战斗力,还有我的十万论军尚有七分战力,还有南边的金包兵。”
“我大泱明明应该有几百万军队才对!”
“要是我的军队都散了,就凭现在的大泱还能再拉起一支队伍吗?”
“唉,明哲,我是你师兄。”
“听师兄一句,朝中已经败坏你不能再这样了。”
“要是真君子都死了,那些伪君子就要成真的了!”
那个被圭树成称作明哲的师兄说着说着抓圭树成的手紧紧握住的说道。
圭树成伸出另外一只手将他的手拿开后说道:
“我已古稀之年,一身疤痕,不能养至百年之后。”
圭树成顿了顿又说道:
“有沅沙军在,北妖尚不能全境破关。”
“只有那些马贼绕道来袭,并无破城之能。”
“但要是没了论军,我大泱可真就过不了这劫了。”
“那些临近首普的州城已经开始投贼了,这次如果是我败了普贼,那他们将会剑锋直指京城。”
“皇上要换帅,就换吧。”
“车子承就车子承吧,都是他们的人,论军应该不会没饭吃了。”
“进京就进京吧,什么时候我大泱君子什么时候会怕了?”
说着说着圭树成就站起来了,右手一通指向天空。
“明哲兄,你退的太早了。”
“我的二郎不小了,需要一个老师了。”
“别说了明哲,虽师兄老噫,安逸久噫,尚能教书!”
“国之大事师兄已然无能为力,教书育人尚有余力。”
“师兄早些回去吧,军中羞涩并无珍馐。”
说罢圭树成便弯腰拱手向他的师兄告别。
“明哲多多保重,师兄先走了。”
他的师兄也回了一礼。
门是会关上的,也应该是会再次打开的。
院子并不大,但有几个扫院子的仆人,可那位师兄一走,院子里好像就没有人了一样安安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