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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统一校服,花花绿绿的颜色填满了整个教室,如同农村开社员大会一样正襟危坐在座位上,大家相互并不熟悉没有交头接耳的人,一张张稚嫩的脸充满着困惑和期待,正前方的教室黑板上整整齐齐的写着五个大字“欢迎新同学”。这个教室在一楼拐角处,或许是挨着楼梯的缘故,上上下下的人时不时的打破了屋内的沉静,封闭的空气在躁动和沉闷之间来回攒动。坐在门口的同学喊了一声“老师来了”,白衬衫瘦高个老师进到教室,一袭素衣不掩其健壮身材,眉宇之间流淌出“英雄霸气”,长就得一副正气凛然的面相,就凭着他刚才走路带风的姿态,就知他身手不凡。他没有说话,第一个动作就是用左手从鼻梁处扶了扶眼镜,嫣然是一个学究的斯文人,谁知他右手顺势拿起一个粉笔,在黑板的左下边龙飞凤舞的写上“任伯崇”三个大字,五十多个同学的目光唰的聚焦在三尺讲台上。我叫任伯崇,体育老师,你们三班的代理班主任,等正式安排了班主任以后我就退出。唧唧喳喳的嘈杂声瞬时响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叨叨不停,“体育老师带班主任,可有咱们受的了,动不动就得断胳膊少腿的”,话音刚落,只见前仰后合的、捂住嘴巴的、抱着肚子的,笑声纯粹不掺杂任何杂质,没有任何的讥笑味道,一句玩笑话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嗡嗡嗡的嘈杂声还在继续,听不清大家都在议论什么,有的同学甚至把脖子拧个360度,就怕同学们听不到自己说的话。几分钟的“骚乱”并未把老师“打蒙”,一声咳嗽压过教室的每个角落,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刚刚挤眉弄眼说着玩笑话的几个“家伙”也悄悄地低下头了,刹那间谁也不敢大声喘气,静寂成了此时的主角。

这个时候谁敢往枪口上撞啊!又是一声咳嗽,这声咳嗽与众不同,既是镇定剂也是导火线,火药味似乎有被点燃的味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任伯崇扫视了一下教室,面部严肃嘴角略带一丝微笑,此时同学们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上,是噼里啪啦的暴风雨还是和风细雨一扫而过,谁也也无法预判即将发生的震动,台下的同学们都低着头不敢吭声,如同做了错事接受惩罚一般。突然讲台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我之前也在不同场合说过搞体育的老师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大家看看我像不像“暴君”啊!扑哧噗嗤的声音从学生们的鼻孔里发射出来,未经口腔喷出来的声音沉闷却又有些滑稽。任老师的嘴角微微上翘,眼镜下面的眼睛虽未眯成缝却也缩小了一圈,这种似笑非笑的感觉是拉近与同学们的一剂良药,尴尬的氛围被这一句话带走了,雷鸣般的掌声也赶走了师生之间的距离。有人说带眼镜的人总有几分“文气”,谈笑间就能品出一个人的文化底蕴。任老师前后左右环视了一圈说“大家来到这里就一个目标--考大学,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境地。说白了你们是来追求梦想的,是来学文化的,我想问一下什么是文化?思考不同、站位不同,你们的答案也不同,我希望三年后你们再给我一个回答。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我虽然是个体育老师,但教书育人是我们的责任。我没有文化专业课的老师学术高,体育也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一个基础学科,没有健康的体魄,如何征战独木桥?没有健康的体魄,如何实现自己的梦想?没有健康的体魄,如何用双手把青春描绘?何不做一个四肢发达又头脑智慧灵活的人呢?为何偏颇一方呢?”老师的话虽不是什么高大上,字里行间总有一种无形的文化底蕴,句句大实话直戳人的心窝子。任老师眼镜后那双眼睛印在了人的心里头,粗狂中又有威严,威严中略带斯文。他仅带了我们一个学期的班主任,之后转任其他年级,三年的时光我们几乎和他没有交际,先入为主的印象难以忘怀,我们匆匆走过的脚步中何时转弯、何时驻足、何时跳跃,来不及思索就被时间的洪流簇拥着奔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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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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