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
也许有人会很奇怪:七十二个罪案?这年头靠这种唬人的标题意图夺人眼球的未免太多了。也许是的,但是现在,不论你想怎么说,我都要把我曾往做的诡异离奇的梦结合起来,把它们拼凑成一桩一桩的悬疑电影,只有这样我才能沉淀下来好好地思索。至于为什么要叫罪案,大概是因为我在每晚历经这些的同时,总是隐隐约约窥到一些骇人的内核,那是我在潜意识中捕捉的真相……是的,我想那些东西我触碰不到,也无法诉说,它们太虚假了,好像只有发抖的感觉是真的,游离在我失眠和半梦半醒的脑海,因此现在,我唯有赞且称呼它们为“真相”。
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记忆中最深刻的我的童年片段,是在六岁那年,是八月暴雨后坑坑洼洼的烂泥地。而它现在,正在被我的大脑拿出来反复地表演。
人就是这样,印象最深反而可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缘由早已抛之脑后,只记得天是黄褐色的,跟我脚下踩的世界一样,亦如我一样。那段回忆中我在长得葱葱郁郁的玉米地里,又闷又燥的风拖着玉米叶片过来,刮在身上像软瘪了的铁片,但锋度一点儿不比硬的差。我被蹭得身上痒,难受,张张嘴大声叹口气,想把心底油然而生的那股子邪火压住,泄恨!本在一旁修车的我妈“咦”了一声说:什么活都不干,还怪累哩!我没答话,再用满是泥浆的黑手摸上旁边三轮,车里也不宽敞,凹凸不平的纹被脚踩成了土色,停在坡道上晃晃悠悠,像一副农村的油画。
说真的,离这段不知道哪个旮旯的往事也已有十二年,童年其余的片段也忘了个七八,就唯独还记得这件小事。温情在重复的回忆中消磨,当我夜间无所梦,它们就会如同梦魇,漂游在我杂乱的脑海,亦如一团阴郁的火,烧灼我的心肺,我再次体会那股邪火压在心底,从最深处慢悠悠地爬上,令我不得安生。
我已经忘却,那段故事究竟是怎样在黑暗中成长的,它搁置在我记忆中,是“童年”类的偏僻的一角,却自由自在地、靠着那无数的记忆养分,成长为现如今令我恐惧的庞然大物。它们靠着梦活着,这是我这几天总算发现的一个共性,只是简单的一件事,却几乎把我折磨到疯狂了,我不知道这之后我还会有如何的下场,也不知道愚钝的我、普通平庸的我要如何的去独自承担这一切的一切。
我如今愿意提笔,是因为我清晰地觉察到它们正重生般得二次“复活”了,在我的体内咆哮,在我的血液与细胞中叫嚣着,在我如影随形的噩梦里癫狂。它们披头散发,我甚至记得其中的一位的幽暗的眼神,它苍白的面孔上、扭曲的脊柱、瞪大充斥红色血丝的双眼里写满了傲慢、憎恨,我想它是对我带有远古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