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亲事(一)
陈建安在几个地方转了一圈,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话说大将军府其实应该算是王府,只不过规格没有王府的规格,这是因为这个府邸是他的爷爷还是是大将军的时候,赏赐下来的。
那个时候陈建安的爷爷官拜大将军,领天下兵马。等到国家局势稳定,能够马放南山以后,大梁开国皇帝,便用一个异性王的位置把爷爷的兵权收了。
虽然按照规格应该搬迁或者新建个王府,但是因为当时国库空虚,百废待兴。再加上当时陈家的人口并不多。只有爷爷和父亲二人,所以上书婉拒了改建的计划。就连门口上的匾额都没有换。库房里倒是有个萧王的匾额,但是从来没有用过。
陈建安小时候还打过那个匾额上面金字的注意,只不过最后发现那上面的字,只有一层薄薄的金箔后便没有了兴趣。
陈建安一家三代在这个府邸居住了差不多一百来年,许多地方都有过修缮。唯一一座新建反而是个藏书楼。
陈建安居住的小院,就在这栋藏书楼的后面不远处,这个地方是是陈建安自己选的。那时候年仅两岁的陈建安,刚刚能够开口说话,就主动从小姨的房里搬了出来,主动要求居住在这个地方。
这也和陈建安的特异情况有关,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身体里面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这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如果他有前世,那么他的前世是什么人,那个偶尔出现在他记忆中的世界吗?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出生以后,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身体的不适,所以也没有心思去纠缠那些或许是梦的东西。
单单是忍受身体的不适,就已经牵扯了他所有的精力,这样的情况,如果真的换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那么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都会被折磨的发疯。
刚开始的时候,小姨每个两天就会给他输入内力,用以压制他身体上的不适,等到他感觉能够读懂这个世界的文字以后,他就自己学习武功,最后为了不表现的那么惊世骇俗,便主动自己一个人居住。
青山宗传承数百年,门派中的典籍秘法不知凡几,还有许许多多的文史传记,这就代表着哪怕他没有任何师承,只要愿意都可以很好的修炼。还有就是虽然他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已经去世。那个只见过寥寥几面的母亲也不在了,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有着一个世子的身份。
这个身份不仅仅是代表那个王位的继承之权,还代表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可怜他这个孤苦伶仃的无父无母的可怜之人,会念着那一点点香火之情,每年都会赏赐许多的珍贵奇珍和天材地宝。这些东西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肚子里去了。这种情况下,哪怕就是一头猪,都可以变成绝世高手吧。
吃过晚饭后,陈建安原本打算好好的岁一觉,在外面流浪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回到家里后难得的放松下来,结果他小姨带着巧儿走了进来。
“安儿,今天魏老神医怎么说的?”
陈建安没想到小姨会问这个事情,但还是据实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这些事情无需隐瞒,也隐瞒不了。
整个将军府不知道他身体情况的没有几个,这也是当初年仅两岁的他,便拿出了一家之主的身份,遣散了许许多多府里的奴仆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知道,家里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人越多,吃用就多,负担就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还有就是你现在已经成年了,你两岁那年说王府闭门谢客,不问世事。一眨眼,已经十几年过去了,这些年除了皇宫里的那位可能还记得有你这么一位之外,可能都没什么人记得你了。现在你已经成年,往后有什么打算。”
“小姨,当年我母亲中毒一事,究竟是不是宫里的那位派人做的。
还有当年母亲生育之时,那些刺客真的只是青山宗的余孽吗?这么多年没有任何线索吗?”
“是不是那位我不知道,那些刺客什么身份,小姨也不清楚。我呀原本就是个江湖女子,这些弯弯绕绕的我弄不来。但是安儿,你要记得姐姐当年给你取名‘建安’的意思。
还有家里那座藏书楼是怎么来的,你还记得吗?当年的天下第一大宗门。同样在三万铁骑下土崩瓦解不复存在,难道那个时候的青山宗内,没有绝世高手吗?”
这个陈建安名义上的小姨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怕他继续纠结当年的恩怨。她知道这个在她跟前长大的男孩,早慧、聪明。可这样的人往往更加的偏执、执拗。
“还有小姨晚上过来不是和你说这些的,你带回来的那个穆姑娘,小姨觉得很好。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你觉得怎么样?”
陈建安听了小姨的话后,微微一愣。接着苦笑道:
“小姨,你这什么时候改行当红娘了,再说就算我同意,人家什么意思。就算她也同意了,她的师门长辈会怎么想。”
“小姨你别忘了,爷爷当初无论如何不把门口那个大将军府的匾额换掉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当初国库空虚,更是心里的一份执念。这份执念是他老人家的,也是那几位帝王的,更是天下武林的。”
小姨听到这里也是微微叹气的接着说道:
“那你觉得魏丫头怎么样,你小时候可没少偷偷的亲人家,我想魏老爷子不会不同意。”
陈建安听着小姨的话后,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对着小姨说道:
“姨,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这么多年,每次问你你都说等我长大了告诉我,现在我都要找媳妇了。可以告诉我了吗?”
听到陈建安的问题,女子微微愣神,这个在小时候骗她奶吃的孩子,真的长大了。那个时候的陈建安坐在她怀里,脑袋往她怀里钻,还有那双不老实的小手,想到这里三十多岁的她不仅脸红心跳。
今天她在当着穆梓欣的面,把这个当做笑话说出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当着陈建安的面想到这些,却有点娇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