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迎接准备
散会之后,胡林超拉住甘敢小声地说:“甘老师,来,这是队部室的钥匙,你拿着。”
“我有啊。”
甘敢知道胡林超的意思。
“哦,忘了。对了,那横额你负责一下,我还要上课。”胡林超的话里有些酸酸的味道,最后还特意叮嘱说,“字要写好一点哦。”
甘敢也听出来了胡林超带有酸味的话,所以说:“好吧,我去做,但是你要把关哦。”
“好的。”
胡林超本想试探试探甘敢的,他见甘敢都这样说了,也不好说什么了。
莫文莉就在他们傍边,听出了胡林超有故意刁难甘敢的意图。
她知道,胡林超的毛笔字是全校里最好的,也可以说唯有他才能够写一手毛笔字。
之前学校里所有的横额都是由胡林超做的。
对于甘敢,一个体育老师,普遍认为体育老师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莫文莉虽然觉得甘敢聪明,但是对于写字,她还是觉得甘敢写不好。
莫文莉自己的字也写不好,曾经有人笑话过她的字,说:“你的字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从此,她就认定了体育老师的字绝对是写不好的。
在这之前甘敢请过她吃饭,尽管是陈志军出钱,但是是甘敢请她去的,所以她是欠甘敢的人情的。
现在胡林超有意刁难甘敢,她为甘敢担心。
她等胡林超离远了,便悄悄地对甘敢说:“敢,他是故意的,你要注意哦。”
“没事,我知道,没事的,反正我有时间,多做点没事。”甘敢也小声地说。
“不是,他,那个,字,知道吗?要写字的,毛笔写,除了他没人写得出来的,我的字也很丑,帮不了你啊,其他人也是,除了他。”
莫文莉有点着急,又不能大声,说话都不能成句了。
“谢谢,没事,我慢慢来,放心吧。”
甘敢明白莫文莉对自己的担心,便安慰莫文莉。
“好的,确实不行,我们谦虚点,请他写字,你来做。”
“好,我明白,谢谢你啊,真的。”
“好的,我有课,先去上课了,你记得——小超也不会不好相处的。”
“记得了。”
其实,在师范三年,甘敢练了一手毛笔字,当时学校经常开展一些文体活动,如歌舞比赛啊,校运动会啊什么的,凡是班里用到的横额都是由甘敢写的字,也是他带领大家把字用大头针别上红布条上的。
所以,对于横额,甘敢一点不陌生。
上午,甘敢就写好了字,并约好乒乓球队的十名运动员中午提前回到学校帮忙。
这样,下午上课前横额已经准备妥当。
星期二下午放学的时候,天气虽然还是很湿热,但是天空万里无云。
甘敢估计不会下雨,就决定提前把横额挂出去,免得第二天手忙脚乱的。
他把乒乓球队的五个男同学留下来帮忙。
一开始,甘敢是想把横额挂到大门口上的。
可是大门口不是对着公路的,公路上的人无法直接看到横额,而是要走到大门口才能看得到。
这样效果就不是很好。
如果横额能够正对着公路,客人从公路上就能看得到,这样效果就比较好。
从公路到学校大门是通过一条村道转入的。
从路口进来,经过鱼塘,就到学校的围墙角。
围墙角另一边路边有一棵高大的桐油树。
桐油树与围墙角的距离大概就是横额的长度。
如果把横额挂在这里,横额就正对路口,客人远远就能看见,这更能显示欢迎的诚意了。
经过再三考虑,甘敢决定把横额挂在这个地方。
围墙不够高。
甘敢找到新教学楼的施工队,向他们要来了一根做支架的毛竹,借还来了工具。
他指导学生在毛竹上头预先捆上铁丝圈,以便挂横额。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支架在围墙角里种好,然后让一个擅长爬树的学生爬上桐油树,在适当的位置把横额其中一头虚绑到桐油树干上。
甘敢做好两个铁钩,把它绑到横额另一头的绳头上,用有枝桠的竹竿把铁钩挂到支架上的铁丝圈上,再让爬在树上的学生拉紧横额,并固定绑紧。
这样,横额就挂好了。
挂横额的时候,有村民经过,还有热心的人指手画脚地帮忙。
不过,也奇怪,挂横额的时候没见过一个老师经过。
甘敢本想请一两个老师来参考参考的,但是又担心别人误认为要请他们出来帮忙,所以就作罢,就想等他们出门经过的时候顺带向他们请教。
可是,都已经挂好了,都没老师经过这里。
甘敢心里想:“挂横额的动静也不少了,况且还有经过的村民参与其中,动静更不少了,怎么连一个出来看热闹的老师都没有呢?没有请示过校长,自己自作主张把横额挂了出去,不知道校长满不满意?唉,算了,如果不满意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甘敢一早就回到了学校,因为他不知道校长什么时候回来,担心校长不满意横额挂在村道上,要重挂的话,早点回来也来得及。
早读课铃声响过之后也没有见到校长回来,正担心的时候,罗建辉回来了。
甘敢问罗建辉:“横额挂在那里行不行?”
罗建辉说:“没事,校长说行就行。”
雷达住在学校宿舍,这时也出来了。
甘敢问雷达:“横额挂在那里行不行?”
雷达说:“行,怎么不行?只要校长没意见就行了。”
胡林超回来了。
甘敢问:“横额挂在那里行不行?”
胡林超说:“你认识镇政府阿清?”
“啊?”
甘敢好像没有听清楚胡林超说什么一样。
“我要集中仪仗队了。”
胡林超说着就匆忙地离开了。
莫文莉回来了,见到甘敢怔在那里,走过来问甘敢说:“怎么站在大路中间发愣啊?”
“莉姐,镇政府阿清什么?”甘敢问。
“呵呵,你是说镇政府阿清吧?你问他做什么?”
“没有,刚才小超老师问我。”
“哦,我明白了,他应该是问你那些字是不是叫阿清写的?不错啊,那字,写得很好,不大像阿清的字啊,因为阿清的字我认得,街上那些横额几乎都是他写的。他的字正经一些,这字不像,不过我更喜欢这种字,更好看些——不会是你写的吧?”
“是我写的。”
“不是吧?”
莫文莉被惊得张大嘴巴上下打量了一遍甘敢。
“是的。”
“哇,那,我需要重新认识你才行了——不可思议。”
“挂在那里不知道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很醒目啊,一进路口就见到了。不过以前曾经挂过那里,结果被装木材的车勾了下来,后来就一直没有在那里挂了,一直都挂在大门口上面了。”
“哦,这样。”
甘敢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虽然平时也见到过有拉木材的车经过,但是没有想到会被车勾下来的危险。
这时,胡林超带着仪仗队出来了。
他见到莫文莉,对莫文莉说:“文莉,你也帮一下忙吧?”
“好的,我先放好东西。”
莫文莉说着就匆匆地往办公室跑去。
甘敢回到体育室,看看有没有需要整理的东西,看到体育室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做了,心里担心着横额,就走出去,顺便看胡林超和莫文莉训练仪仗队。
仪仗队正在操场上训练,鼓手和镲手都还可以,就是那两个号手,能吹响号音,但总是吹不连贯。
胡林超让莫文莉继续训练鼓手和镲手,自己把两个号手带到另一边去进行单独训练。
训练了一会,其中一个号手可以连贯地吹响了号子,而另一个还是不能连贯地吹。
胡林超把那个能够连贯地吹响号子的同学带到鼓手和镲手那边让他们他们一起训练,让那个还没有连贯吹响号子的同学单独一个自行训练。
估计胡林超要放弃一个号手了。
甘敢走到那单独训练的号手那里,跟他耳语了一阵,然后拿起号子看了看,指指点点一番,把号子交给了号手。号手接过号子,耸耸肩,理理气,端起号子开始吹,吹响了,很连贯的欢迎曲。
正在训练的鼓手、镲手和号手都停下了训练看着他。
胡林超也侧过身来看。
莫文莉甩着手跑过来。
“敢,这你也会?”莫文莉问。
“这没什么,师范的时候学过。”甘敢说。
“你真是万金油——你都给说了什么?那么快吹响的?”
“没说什么,只是让他理好气,发气均匀一点,可能是长时间没有吹,发气不均匀,加上心急,更吹不好了。”
“哦,真棒,敢,我有点膜拜你了。”
“莉姐,我那敢——好,带他过去合练吧。”
“哎,校长回来了。”莫文莉指着路口那边说。
甘敢顺着莫文莉指的方向看去,看见黄雨发骑着他那28寸的五羊自行车已经拐入了路口。
黄雨发在横额前下了车,扶着自行车看了一会,然后推着自行车经过横额,在横额底下又抬头看了看,继续向前走,走过横额又转头看了看。
甘敢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校长会说什么。
黄雨发继续向学校门口走来。
甘敢准备迎上去的时候,黄雨发对着胡林超喊:“小超,你过来。”
胡林超听到校长叫他,便急忙跑了过去,在经过甘敢身边的时候对甘敢说:“可能要挨批了。”
黄雨发推着车走进校门,胡林超追了上去。
甘敢看见黄雨发停了下来,把自行车靠在自己的身上,两手比比划划,又指了指横额那个方向,好像是在跟胡林超说那横额的事情。
胡林超在不停地点头。
因为有点远,甘敢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甘敢有种不安的感觉,心想:“这都是我做的事情,不能让小超老师为我挨批,我应该去讲清楚。”
甘敢快步赶过去,还没有靠近他们,黄雨发两手已经抓住了车把,应该是谈完了要走的意思了。
黄雨发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是甘敢,说:“甘老师,你也不错,好好干。”说完挥挥手,推车走了。
“校长,我……胡书记他……”
甘敢想解释,见到黄雨发离开,心里一焦急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都知道了,你们俩做得很好,好好配合好小超,做好迎接准备吧。”黄雨发没有回头,一边推着车往校园里走,一边说。
甘敢像是被惊吓到了之后又释然了的一样,他本想伸出舌头“呃”一声的,但是看到胡林超在跟前,刚露出嘴唇的舌尖被急忙地收了回去,“呃”字也随着收回的舌头被收了回去,被硬生生地闷杀在喉腔里了。
“你没事吧?”
甘敢关切地看着面前这个担心被挨批却满面堆笑的胡林超。
“没事啊!”胡林超摊开双手,表示什么事没有,说,“走,看看仪仗队怎么样……”
胡林超轻轻地推了一把甘敢,示意他回头跟自己走。
甘敢跟上胡林超,还是不放心,问:“校长没有骂你吧?”
“没骂……他说横额挂得好,字也很好,还赞你了。”
小超在前面走着,没有回头看甘敢。
“真的?”
“骗你干嘛?”
“那就好。”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分解。